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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為什麼最後一面都不讓我見
天氣開春，逐漸暖和，g國山上的雪也不再那麼寒冷。
經過晝夜不停的尋找，挖掘，在一天進行到大半工程的時候，再次發生雪崩，把花費兩個月時間挖出來的山坳給掩埋，而當時的搜救隊也受到牽連，十人輕傷，五人重傷，三人死亡。
牽涉到死，即使是施家，也不能再繼續搜尋。
姚姜匆匆趕到雪山下，看著比之前還要高的雪山，她控制不住的一下跪在地上。
老天爺，你就讓我見爸爸最後一面的機會都不給我嗎？
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殘忍？可不可……
姚姜哭了，眼淚像雨一樣不斷從眼里留下。
楚非凡神色悲切，下意識便要上前，卻有人比他更快。
只見紀在霖緊緊抱住姚姜，把姚姜的臉埋在懷里。
姚姜抓緊紀在霖的衣服，手指根根泛白。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要離開我”？為什麼最後一面都不讓我見？為什麼！”
紀在霖更緊的抱住姚姜，唇落在她的發頂，眉眼黑沉，凌厲的光不斷劃過。
江心美身子搖晃了兩下，臉色蒼白如紙。
緊跟在她身邊的佣人扶住她，擔憂的叫道，“太太。”
江心美擺手，看著眼前巍峨的雪山，眼里留下眼淚。
姐夫，你看你女兒來看你了，你看見她傷心難過的樣子了嗎？
你會不會後悔，後悔不曾告訴她你是她的爸爸。
天下起了蒙蒙細雨，周圍彌漫著一股沉郁壓抑的氣息。
楚非凡背著手站在原地，脊背挺直，雙眸微眯看著前方。
忽的，似察覺到什麼，他微微轉頭，看見一雙黑如深淵的眼楮。
此刻，這雙眼里帶著無盡的黑，好像浩瀚的宇宙，能容納所有，也能毀滅一切。
挑眉，嘴角上揚，當真如翩翩佳公子般溫潤。
然而，這個笑里面住著一顆黑沉的心。
紀在霖勾唇，邪肆張狂。
……
施靖彥的葬禮確定下來，在三天後。
紀在霖陪姚姜呆在這邊處理施靖彥的後事，b市的公司由孫啟暫代。
秦美華在得知消息的第二天把心心帶來。
小家伙已經兩歲半了，個子長高了一頭，也更懂事了。
她看著姚姜通紅的眼楮，也不吵她，只乖乖的帶在姚姜身邊，如果想玩的話就讓秦美華帶她玩，或者對閑時發呆。
說來也奇怪，閑時和心心的第一次見面並不好，按理說小家伙該是討厭的。
但是後面接觸的多了，她對閑時倒是好奇了。
比如說現在，閑時雙手抱胸靜坐在沙發上，頭微低，眼簾垂著，能看見他濃長的睫毛，密而卷翹。
心心蹬蹬瞪的從走廊跑過來，一眼便看見坐在沙發上像老僧入定般的閑時，大眼眨了眨。
左手食指放到嘴里吸著。
忽的，黑寶石的眼楮靈動的轉了幾下，她扶著旁邊的樓梯小心的一步步下來。
媽媽說走路要看路，不能急，不然摔到了會痛痛。
心心想著，一腳一個腳印，慢慢的走下去。
下樓的樓梯並不多，對于大人用不了一分鐘就可以走完，可對于一個小孩子來說卻很困難。
而且還需要特別大的勇氣。
但心心和別的小朋友不一樣，她的心智年齡本就比平常的朋友大了一倍多。
終于，最後一個台階走完，嫩白的小臉已經通紅，像顆粉桃，可愛的緊。
只是，小家伙剛現在最後一個台階左腳後跟沒跟上右腳，手又松開了扶手，小小的身子就便旁邊一倒。
哎喲一聲，小家伙趴坐在地上，細巧的眉一下皺起。
然後，看向身後的最後一個樓梯，小臉氣鼓鼓的說︰“討厭，人家明明都走完了的！”
說完，兩只手臂撐在地上，撅起印著可愛小猴子的兔子站起來，轉身去拍最後一個台階，“你太過份了，把我都弄的摔倒了！”
話落，又踢了幾下台階，這才轉身看向沙發上的閑時。
閑時依舊一動不動的坐在那，保持著剛才的那個姿勢不動，只是沒有神色的眼楮動了下。
心心看著閑時，眨了眨眼，大眼浮起疑惑。
這個叔叔又睡覺了嗎？
她經常看見叔叔這樣，好奇怪哦……
小家伙想了下，蹬蹬瞪跑過去，在閑時三步遠的地方停下。
然後，摒氣一動不動的看著閑時，直到小臉通紅，她咳嗽出聲，很快捂住嘴巴，睜大眼看向閑時，好像擔心把閑時吵醒似的。
然而，閑時依舊，沒有動，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
心心放心了，也許叔叔是真的睡著了呢？
這樣想著，心心小心翼翼的朝前走，在離閑時一步遠的地方停住，她蹲下神看閑時的眼楮。
閑時雖然低垂著眼，但並沒有閉上，眼楮還是張開的，只是很小，像一條縫。
心心想看閑時的眼楮，看看這個怪蜀黍是真的睡著了還是假的睡著了。
走上去，蹲身，仰頭，從下往上看。
這一看，她頓時睜大眼，小嘴張成o型。
然後站在來，指著閑時的眼楮的說︰“怪蜀黍，你沒……”
忽的，咚的一聲，小家伙的頭撞到閑時的下巴，她一下捂住撞痛的頭，小臉皺著，“怪蜀黍下巴好凶。”
閑時眼楮動了下，眼底劃過一絲柔軟的光。
頭挺直，手摸上心心的頭，給她揉剛才撞痛的地方。
心心沒再動，任閑時給她揉小腦袋。
她想到閑時剛才保持著一個動作的樣子，心心張開小嘴，問道︰“怪蜀黍，你為什麼要這樣啊？”
說著，她蹬蹬蹬爬到沙發上，有模有樣的學著剛才閑時的動作。
還別說，心心做著閑時的動作，除了身上的氣場，那就是縮小版的閑時，卻是呆萌版的。
如果身上再穿一個道袍，手上拿個浮塵，這就是活脫脫的呆萌小道姑了。
閑時看著身旁的小家伙，冰山一樣的菱角終于露出一點融化的痕跡。
很快，他頓住，眼楮如刀看向門口。
不知道什麼時候，門口站著一個人，身上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卡其色的休閑褲，單手插兜，背對陽光而站，長身玉立的像個公子。
他的視線鎖在沙發上的小身影上，因為逆光，看不見他臉上的神色，但全身透著的溫和倒是看出他的愉悅。
心心還不知道楚非凡來了，她依舊做著閑時的動作，小嘴動著，“怪蜀黍，你看，是不是這樣？”
閑時轉過眼楮，視線落在心心身上。
心心沒有抬頭看他，卻好像知道他在看自己似的，她繼續說︰“怪蜀黍，快把手機拿出來，給我拍照，我要給爸爸媽媽看！”
“……”
“快點哦。”
噠噠噠，楚非凡走進來，心心听見陌生的腳步聲，大眼眨了下，一下轉頭。
心心還是一年前看見的楚非凡，這一年後她已經忘的差不多了。
大眼眨巴，看著朝她走過來的楚非凡，眼里盛著疑惑。
楚非凡在心心面前站定，蹲下身，看著心心，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心心。”
眼里的疑惑更重了，“叔叔，你是誰呀，你為什麼知道我的名字？”
楚非凡眼里盛滿溫柔，“我是……”
“心心，上來！”一個威嚴的聲音打斷楚非凡，心心一下睜大眼，看向外面，只見秦美華快速走過來。
心心見是秦美華，立刻從沙發上縮下來，蹬蹬蹬的朝秦美華跑去，“奶奶，小氣球買回來了嗎？”
秦美華看著眼前可愛的孫女，急忙把她抱進懷里，“買了，奶奶買好多種，還有小熊的，小兔子的，現在奶奶去吹你給看，好不好？”
“好！”
秦美華抱著心心朝樓上走，期間沒有看過楚非凡一眼。
楚非凡蹲在原地，搭在膝蓋上的手一點點握緊。
閑時起身，面無表情的看著楚非凡，“有什麼事？”
楚非凡松開手，臉上凝固的笑瞬間回緩，起身笑著說︰“明天就是父親出殯的日子，我來和姚姜商量一下。”
閑時點頭，“我通知小姐。”
說完，直接上樓。
楚非凡站在原地，視線看著閑時，不過半分鐘閑時便消失在他視線里。
眼楮動了下，轉頭，看著剛才心心坐的位置，腦海里浮起那個小小的人兒，做著不屬于她的動作，卻萌的能把人的心給萌化了。
心心，心心……
以後你會是我女兒。
樓上客廳，秦美華把心心放在地墊上，握住心心的手，神色認真的看著她，“心心，听奶奶說。”
心心正拿秦美華給她的氣球吹呀吹，卻怎麼都吹不大，她有些著急，指著手上扁扁的氣球問︰“奶奶，這個氣球怎麼吹大啊？心心想讓它變大，變成這樣的。”
說著，小手比劃一個動作，是很大很大的意思。
秦美華看著已經沉浸在玩耍中的孫女，一時間也不知道要怎麼說。
孩子終歸太小，如果把大人的思想加注在她身上，反而不對。
但楚非凡這個人著實狠心，她也是怕。
“奶奶，奶奶？”心心看秦美華沒動，急忙推她。
秦美華收回思緒，眼里浮起堅定，緊握心心的手，“心心，以後不要跟陌生叔叔說話，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