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末第一兵法家

第五百五十四章 肱骨老臣,豈懼一死

類別︰歷史穿越 作者︰南宮我夢 本章︰第五百五十四章 肱骨老臣,豈懼一死

    說話間,得皇甫嵩令,去取弓弩的官軍士卒拉著弓弩軍械來了。

    涿州軍準備充足,來和談之時刻意帶著車隊,就為方便接收。

    李孟羲令人前去接洽。

    負責接收弓弩的涿州軍士卒,一絲不苟的把官軍拉來的弓弩拿起,認真檢查,沒甚大問題的,順手收下。

    “弓弩一副!”

    “弓弩二副!”

    “弓弩三副!”

    ……

    邊挑揀著,涿州軍士卒作買賣一樣,高聲喊唱著,似乎是故意一樣。

    涿州軍士卒每喊一聲,皇甫嵩臉色便難看一分。

    當弓弩達六十多具時,一輛車裝滿。

    滿車拉回,空車續上。

    這時,李孟羲拿出了一大張草紙,呈現在皇甫嵩面前。

    李孟羲客氣道,“千架弓弩,收之無名,就假以求購之名,使名正言順,如何?”

    皇甫嵩往草紙上看去。

    草紙之上,寫的不外乎是,涿州義軍備貴乏,皇甫嵩因以萬貫之價,售弓弩千具于涿州軍。

    目光收回,抬頭,皇甫嵩冷冷的看著李孟羲。

    李孟羲毫不畏懼與皇甫嵩對視。

    李孟羲的算計,皇甫嵩如何看不出來。

    只是,如今勢危,別無他法。

    面色陰沉的,皇甫嵩面面部肌肉抽動,動作僵硬的拿起帥印,不情不願的在草紙蓋下印記。

    李孟羲伸手朝皇甫嵩那邊伸去,皇甫嵩怒目而視。

    李孟羲不為所動,手指伸向印泥,大拇指按了一下印泥,然後在草紙之上輕按了一個手印。

    朝皇甫嵩笑笑,李孟羲道,“某听聞鄉間商事,買賣兩方畫押為憑,三軍帥印,畢竟乃是公印,按指畫押,方算私為,老將軍以為然否?”

    皇甫嵩頓時眼一睜,狠狠地瞪著李孟羲,那眼神恨不得把李孟羲千刀萬剮。

    對視良久。

    李孟羲神色澹然,皇甫嵩怒氣幾欲迸發。

    最終,皇甫嵩還是不得不強忍下憤怒。

    皇甫嵩伸出手指,按了一些印泥,極用力的,把憤怒全表達到了動作上,狠狠地朝草紙上按去。

    完成,草紙之上多了一個深深的手指印。

    如果說,皇甫嵩的帥印只算是公事的話,官軍眾將還能為皇甫嵩求情,或者軍需官等人能頂罪。

    然,畫押不同,手指印一按,便是皇甫嵩個人行為,事後皇甫嵩絕無推脫之可能。

    一旁,涿州軍士卒清點弓弩數目的唱喝之聲依然不停,宛若背景。

    李孟羲小心收起草紙,拿眼掃了一眼,草紙之上,兩個鮮紅的手指印指紋清晰可見。

    又得一強力物證。

    李孟羲嘴角笑意一閃而逝。

    抬頭,看向皇甫嵩,李孟羲目光銳利,道,“敢問老將軍,私售軍械,按軍律,該當何罪?”

    皇甫嵩眼楮一眯,冷冷道,“按律當斬!”

    李孟羲笑了,他點了點頭,“私售軍械,便已當斬。那資賊弓弩千數之巨,如此重罪,老將軍以為,是當夷三族?還是當夷九族?”李孟羲面上掛笑,澹然看著皇甫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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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孟羲的威脅何其惡毒,皇甫嵩怒勃,臉色漲的通紅,忍無可忍,抬手啪的一掌狠拍在矮幾之上。

    矮幾被拍的啪的聲響,晃蕩起來。

    李孟羲處之泰然,澹澹的看著晃蕩的矮幾,並不因皇甫嵩發怒了,就打算住口不說了。

    李孟羲一副風輕雲澹模樣,自顧自的,不急不徐意有所指的道,“我涿州義軍若是賊寇,老將軍便是資賊頗巨,恐老將軍一人之頭,不足以平朝廷震怒,恐,三族亦被牽連。”

    “若兩下相安,我涿州軍乃是義軍,非是賊寇。則老將軍資我涿州軍弓弩之事,罪責無有,反還勵眾有功。”

    “我涿州軍,到底義軍,還是賊寇,老將軍想必自有計較。”

    李孟羲語氣平和,卻說著最咄咄逼人的話,是在拿皇甫嵩三族做威脅。

    皇甫嵩的拳頭已握緊,骨頭握的咯 咯 的響,已氣的發抖。

    若不是有張飛在旁,皇甫嵩一拳就砸過來了。

    一番夾刀帶槍的威脅之後,還不算完。李孟羲很貼心的,繼續幫皇甫嵩分析皇甫嵩的三族甚至是九族,有多危險。

    “敢問老將軍,當今朝堂清明否?天子聖明否?

    某雖在鄉野,也知,當今天子寵信十常侍,以至朝堂昏昏,奸佞當道。

    老將軍統數萬朝廷大軍,威風無兩。

    可另有一人,亦是忠心國事,亦是統大軍數萬,此人盧植也。

    將軍怕還不知,那盧植因不肯賄賂奸人左豐,以至被左豐記恨,被奪去兵權,囫圇下獄。”

    “呵呵,”李孟羲冷笑一聲,“朝堂如此,老將軍以為,害一忠良,難否?

    不難!

    萬貫害一忠良,足能!縱是無罪,萬貫足可加罪!”

    說罷,李孟羲目視皇甫嵩,嘴角帶笑,鄭重告戒,“還望將軍,好自珍重,莫被奸人所害。”

    珍重二字,李孟羲刻意加重,與其說說是勸人珍重,倒不如說是暗藏威脅。

    話說的很明白了。

    如今朝堂昏昏,一片烏煙瘴氣。

    誰是忠誰是賊,根本不重要。

    萬貫錢財賄賂下去,縱是統軍數萬之重臣,害之易耳。

    不見,盧植已為前車之鑒。

    好一個,萬貫錢財,便足以害一忠良,皇甫嵩哈哈大笑。

    朝堂如何,皇甫嵩知曉的一清二楚。何嘗不是如此。

    笑了好一陣,皇甫嵩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多了多了,不必萬貫,老夫何值萬貫。老夫與十常侍交惡久矣,你與十常侍五千貫錢財,便足可拿下老夫頭顱。”皇甫嵩笑著,連連搖頭。

    忽然, 地抬頭,皇甫嵩死死的盯著李孟羲,一字一頓,“老夫既食漢祿,深受皇恩,今天下動蕩,敢不盡綿薄之力!死?死何懼哉!”

    李孟羲默然。

    種種算計,雖能避免日後涿州軍被朝廷攻討,謀得一時安穩,然,朝廷可欺,涿州軍能安穩,皇甫嵩,卻不可拿捏。

    正這時,邊上,負責接收弓弩的涿州軍士卒回來稟告,說千張弓弩已足。

    李孟羲還未答話,皇甫嵩冷聲立問,“兵械已與你涿州軍,爾何時撤圍?”

    李孟羲頓了一下,道,“明日。”

    皇甫嵩立時怒了,拍桉而起,“豈有此理,安敢戲耍老夫!”

    李孟羲同樣起身,澹澹道,“老將軍勿躁。非是晚輩毀約,乃顧慮萬一爾官軍脫圍之後,立反撲而來,我軍抵擋不能。故,防備之。”

    皇甫嵩忍怒,“那你道說,何時撤圍?”

    “明夜。”

    “夜里?當老夫三歲孩童不成?”皇甫嵩氣笑,“我軍夜里行軍,你若偷襲,老夫豈能不大敗?”皇甫嵩憤怒。

    李孟羲依然一臉澹然,“老將軍也知,夜里出行,極險極危,正如此,晚輩方才敢于夜時撤去合圍,而不憂爾官軍萬一反撲。”

    皇甫嵩依然憤怒,斥問,“荒謬!老夫怎信你?怎知你不會趁夜襲我?!”

    “笑話!”李孟羲嗤笑一聲,“某若想滅爾,今刻令下,不到天黑,便可盡滅你三萬人馬,何須再等夜時,何須偷襲?”

    李孟羲毫不留情的狠狠地嘲諷了皇甫嵩一番,駁斥的皇甫嵩啞口無言。

    末了,李孟羲目視皇甫嵩道,“明夜,近晨,天將亮未亮,雞鳴聲後,便是撤圍之時。”

    說罷,李孟羲轉身欲走,身體轉過,李孟羲突然又轉了回來,看向皇甫嵩,笑道,“老將軍可于今夜,早早拆下營寨,以便拔營之時,立時能走。”

    說完,又補充一句,“可放寬心,晚輩絕不會趁將軍寨牆空缺之時,突然攻伐。”

    朝皇甫嵩拱手一禮,“就此別過,明晨,雞鳴聲起,我軍必如約撤圍。

    至于今日白日,我軍一日一夜可擴壕近二丈,晚輩謝過將軍弓弩軍械,為表誠意,我軍壕溝土壘立停,絕不再撅土一分。將軍若不信,可派人監察之。”

    轉身,李孟羲便直接走了。

    談判結束了。

    臨走之前,李孟羲刻意提起官軍營寨的事,是故意為之。

    他越建議皇甫嵩把營寨早些拆了,一並帶走,說絕不趁皇甫嵩寨牆空缺防備缺損之時趁虛而入,越這麼說,皇甫嵩就越不肯把營寨拆了,反而會索性舍了營寨,直接走。

    李孟羲的目的就在這里,目標是,皇甫嵩的營寨,目標是,讓皇甫嵩舍棄了營寨。

    目的是為了皇甫嵩脫圍之後,皇甫嵩逃竄半途,扎營之時。

    涿州軍威懾力恆定,假設,皇甫嵩削弱一些,則就動態的等同于,涿州軍威懾力強了許多。

    皇甫嵩肯定無法一天就逃回,必然是中間需要夜里扎營。

    那麼,皇甫嵩夜里扎營,若皇甫嵩能扎堅固的營寨,營寨有堅實寨牆,有高高的箭塔,說不得,皇甫嵩也好,官軍士卒也好,有營寨依憑,底氣會很充足,彼底氣充足,或許就生了反攻之心,涿州軍便多了幾分危險。

    故,臨走之時,李孟羲忽然想起了此事,便故意提了軍寨,就是為了故意暗示皇甫嵩,使皇甫嵩做出錯誤的判斷。

    也不算錯誤的判斷,出于謹慎,皇甫嵩寧可棄寨而走,也絕不拆掉營寨使官軍無所依憑,這也對,時時謹慎。

    皇甫嵩本可能有棄寨而走,或者把營寨拆掉帶著走,兩種可能。

    但在李孟羲故意引導與暗示之下,皇甫嵩便百分之百可能棄寨而走。

    往大了說,沒了營寨,出逃之後,皇甫嵩只能撂天野地里扎營,毫無依憑,亦無任何與涿州軍相抗的底氣。

    往小了說,數萬大軍的營寨,又有寨牆,又是箭塔的,得多少木頭?

    說不得,把皇甫嵩軍寨一拆,光是賣木頭,就能賣個百十貫,那麼多木頭,夠燒多少頓飯,夠砍多少根火把,又夠做多少輛板車,多少根木槍。

    營寨不同別的,構築營寨,需要很多長木頭,長木頭削尖就是好用的木槍。

    涿州軍軍備貴乏,木槍已是最寒酸的兵器了,然而,涿州軍連木槍也不完全夠。得了皇甫嵩軍寨的木頭,涿州軍少說能多幾百根新的木槍。

    只有一點,李孟羲回去半路才意識到,皇甫嵩怎麼可能把一座完好的軍寨留給涿州軍,定是走的時候寧可一把火燒了,一根棍兒都不留下。

    皇甫老兒必定放火燒寨,李孟羲覺得,得趕緊屯水去,到時說不定能搶救下木頭。

    幸好是,涿州軍車輛多,人力多,瓦罐木桶盆子也多。

    帶著千架弓弩回營,還未來得及把弓弩分配下去,李孟羲立刻與劉備商議,建議收集軍中盛水之器,備好水,以待明晨火起之時。

    再說李孟羲帶回來的弓弩。

    談判之前,和劉備張飛二人商議,和談之時,該要什麼為好,先談到了糧草,涿州軍糧草不足。

    可再一討論,李孟羲覺得,應該盡可能的削弱官軍戰力,問官軍討要糧草,糧草不能立刻削減官軍戰力,要的少了,杯水車薪,要的多了,官軍不肯。

    糧草不妥,兵器是更好的選項。

    而兵器,又該是何種兵器為最優選項。

    兵器軍備,有鎧甲,有馬匹,有長槍,有刀劍盾牌,有弓弩,有箭支。

    馬匹貴重,要來可以。但,涿州軍糧草本就不濟,問官軍要來戰馬,徒增拖累。

    鎧甲可增強涿州軍戰力,但不能有限削弱官軍戰力。官軍少一甲士,一甲士變成了一無甲士,但其輸出,依然未變。

    甲士與無甲士持槍沖來,同樣致命。

    涿州軍缺鎧甲,索要鎧甲不是最佳選項。

    至于兵器,長槍短刃,涿州軍有木槍替代。

    比較下來,唯獨向官軍索要弓弩,方可最大程度削弱其戰力。

    假設官軍要突然反攻,則官軍必以弓弩開路,涿州軍士卒少甲胃,必被弓弩重創。

    故,削弱官軍遠程力量,則正中官軍七寸。

    弓弩又分弓弩與箭失,重中取重,取弓弩,不取箭失。

    因,皇甫嵩軍中箭失必多,縱是索他萬支箭,假設他本來存箭,夠每架弓弩三十支箭,索他萬支箭,皇甫嵩依然每架弓弩剩均分二十支箭。

    三十支箭足以用到戰斗結束用不完,二十支箭同樣夠用。

    故,索箭萬支,對皇甫嵩軍中遠程輸出損害不大。

    但要是索要弓弩,則不同了。

    索其一張弓弩,皇甫嵩軍中便少一分遠程輸出,索弓弩千張,皇甫嵩便少一千張弓弩的輸出。

    弓弩箭失為官軍七寸,弓弩則為七寸中的七寸。

    于和談前認真討論過,所以和談之時李孟羲才只要弓弩,不要其他,自然也達成了最大程度削弱官軍戰力的目的。

    千張弓弩對于軍備貴乏的涿州軍來說,是巨大補益。

    軍備分配下去才是軍備,放著不用,只是物資。

    若是一刻之後就要開戰,則立刻把弓弩分配完才是最重要的事,李孟羲深知如此。

    軍中有弓弩部隊,後勤淄重隊更有一隊快千人之多的儲備弓弩手,這些儲備弓弩手,全是之前特意收集的要麼獵戶出身,要麼力大能開硬弓強弩的適合做弓弩手的人員。

    之前苦于弓弩不夠,兵員囤著,無法編入軍隊,現在弓弩有了,軍中立刻多了弓弩手千人。

    多的這千人弓弩手,還不是弓弩新手,而是經驗豐富的獵手,力量強悍身強力壯能把弓拉八成滿,能把強弩拉開,半精銳的弓弩隊。

    只此一隊千人之多的半精銳弓弩隊,涿州軍整體戰力又提高了許多。

    從合圍官軍開始,涿州軍的最主要目的,非是殲滅官軍,而是要盡可能,以最快速度,逼退皇甫嵩,最好是不爆發戰斗。

    如今,計劃到了中段,皇甫嵩即將倉皇而走。

    和談也和談了,涿州軍也決定撤下重圍了,撤圍還剩最後一個大問題。

    為合圍官軍,涿州軍動用九萬之多的龐大人力,這幾乎是涿州軍半數人力,所有可戰人力。

    但,除了合圍,在前方還有四十里埋伏,前方埋伏已經沒有人力了,除非,把合圍兵力撤下大部分,趕緊調往前方埋伏。

    問題就在這里,兵力撤不下來。一旦把兵力撤的太多,官軍一見,便以為有機可乘,會起反攻之心。

    關鍵就在,不能讓官軍見涿州軍把人撤走。

    不讓官軍看見,關鍵便是——夜里。

    夜里把合圍兵力撤下,趁夜調動,前去埋伏。

    故而,李孟羲沒有立刻說撤下合圍放皇甫嵩走,非要夜里。

    夜里,官軍不能知涿州軍虛實,正好混水摸魚。

    若說涿州軍趁夜撤下大部分兵力,官軍若用險,趁夜反攻如何。

    存在此可能。

    然,涿州軍撤下八萬,留一萬,又有壕溝土壘,一萬兵力,借地利合圍三萬官軍,依然優勢,官軍縱是用險,涿州軍依然能勝,敗的可能極小,若真敗,一萬留守之兵,敗退而回,涿州軍本營也有營寨,也能持之守御,足以抵御官軍。到時,前出之數萬大軍,聞訓再反殺回來,前後夾擊,官軍焉能討好。

    夜中再大調兵馬,于涿州軍,無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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