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滿月趕緊倒了一杯水過來。
她坐在床頭,輕聲叫著謝晉安“大人,水來了。”
昏迷中的謝晉安根本听不到她的聲音,他趴在床上,一動未動。
柳滿月抬手過去,手背輕輕地貼在他的額頭上,觸手滾燙的溫度,讓她忍不住蹙起秀眉。
高熱如果缺水,後果不堪設想。
于是,她將手里的水杯放在一旁,彎腰下去,想要扶他,但剛想使勁搬動他的身體,便听到謝晉安發出痛苦的悶哼聲。
刀傷在背上,身體一動,就會疼。
柳滿月連忙收回手來,不敢再動。
她看著一臉痛苦中的男人,想著他平日里待她的好,柳滿月沒再猶豫,她端起水,使勁灌了一口,隨後俯身下去,靠近他。
他的唇就在眼前,只要她微微上前一點,就會貼上。
他的呼吸,灼熱又滾燙。
燙得柳滿月整個人像著了火。
她深吸一口氣,猛地閉上眼楮,微微往前一點,她的唇貼上了他的薄唇。
貼上之後,她有些傻眼。
接下來該怎麼辦?
她嘴里含著水,不敢亂動,就怕一動,水就流出來。
就在這時,原本昏迷中的謝晉安突然動了。
像是極渴之人突然尋找到了水源,他好似嘗到了她唇角的濕潤,于是,薄唇張開,攫取了柳滿月的唇瓣。
柳滿月整個一呆住。
她猛地瞪大了雙眼,眼睜睜地看著謝晉安不知何時抬手,扣住了她的後腦勺。
他緊緊地扣著她,迫使她張開嘴唇,將水一滴不剩地汲取了過去。
大概是沒喝夠,他緊緊地纏著她,從里到外,橫掃一圈。
直到柳滿月回過神來,一把將他推開。
她喘氣粗氣,連退了好幾步,停在了桌子旁。
眼楮盯著床上依舊昏迷中的男人,她抬手一把捂住嘴巴,整個人從頭到腳,紅成了一只煮熟的蝦子。
他他親她!
他為什麼要親她?
可他明明昏迷著
難道僅僅只是為了喝水?
柳滿月整個人都亂了,腦子里一團亂麻。
她呆怔地站在桌子旁,直到天賜在外面敲門“姑娘!”
柳滿月猛地回過神來。
她一把松開捂著的嘴唇,慌忙轉身,一邊打開針灸包一邊深吸一口氣,佯裝鎮定“天賜,怎麼了?”
“謝大人如何了?”
“他發了高熱,我正打算給他施針。”
“姑娘若是需要我幫忙,盡管開口。”
“好。”
柳滿月穩了穩心神,開始淨手施針。
施完針,夏雉進來了,手里端著一碗熬好的湯藥。
他將湯藥遞到柳滿月面前,一臉真誠“我笨手笨腳,擔心會弄疼了大人,姑娘你來吧。”
柳滿月看著遞到面前的那碗湯藥,猶豫了一下,隨後道“夏雉,你抱著大人,我來喂吧。”
夏雉看了一眼依舊昏迷中的謝晉安,覺得柳滿月一個人也弄不來,于是點了頭。
就這樣,夏雉艱難地扶起了謝晉安,柳滿月趕緊將藥碗放在他嘴邊,昏迷中的謝晉安倒也配合,一點點將藥全部喝了進去。
喝完藥,夏雉看向正在收拾針灸包的柳滿月,見她一臉疲憊,便開口道“姑娘去休息一會兒吧,我來看著主子。”
柳滿月搖頭,輕聲道“不急,待他退了高熱再說。”
湯藥和針灸雙管之下,半個時辰後,謝晉安退了高熱。
見他沒事了,柳滿月終于放下心來,她捂著隱隱作疼的肚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去了趟淨室,連早飯沒吃,直接就躺下了。
再醒來,已經是午時。
心里惦記著隔壁的謝晉安,她穿上衣服,連頭發都沒來得及梳,打開門就走了出去。
恰好遇到端著托盤的夏雉。
她掃了一眼他托盤上的清粥和小菜,輕聲問“大人如何了?”
夏雉笑著說“大人已經醒了,我讓廚房熬了點粥,想著讓大人吃一點。”
柳滿月朝他伸手“我來吧。”
夏雉求之不得“好咧,多謝姑娘。”
柳滿月接過托盤,端著就敲響了房門。
里面傳來謝晉安虛弱的嗓音“進來!”
柳滿月推門而入,待她進去後,站在門口的夏雉順手關上了房門。
進了房間,柳滿月先將手里的托盤放在一旁的桌子上,隨後抬腳走到床邊,看了一眼依舊趴在床上的男人一眼,伸手過去,替他號脈。
脈象平和了很多,幾乎趨于正常。
她抬手,用手指輕輕地貼上他的額頭,試了下溫度,感覺正常後,這才收回手來。
她問他“大人覺得如何了?”
謝晉安沒回答她的話,卻道“你站到這邊來!”
他用手指了指床頭的方向。
不明所以的柳滿月,乖乖地照著他的話做,走到了床頭的位置。
她看著他,不解出聲“怎麼了?”
謝晉安輕掀眼皮,看她一眼,淡淡地回了一句“你離得太遠,我看不見!”
“你好好躺著就得了,看我干嘛?”
柳滿月脫口而出的話,根本不過腦子。
但很快,她就意識到了不對勁。
耳根一熱,她抿了抿唇角,看了一眼謝晉安,眼神閃躲了幾下,隨後轉身走到桌子旁,看著面前的白粥和小菜,開口說“大人餓了嗎?”
“嗯!”
“那我扶你坐起來”
柳滿月說著轉身,又走到床邊,作勢要去扶他,卻听到謝晉安虛弱的嗓音傳來“我疼”
一句‘我疼’嚇得柳滿月連忙收回手來。
她問“那那怎麼辦?你這樣也沒法吃”
話音剛落,就听見謝晉安用他那極其虛弱的嗓音道“能不能麻煩柳姑娘喂謝某一次?”
柳姑娘“”
柳姑娘想拒絕,但好想又沒法拒絕。
想著又不是像喂水那樣
于是,便點了頭。
她端來托盤,放在一旁的高腳凳,隨後端過清粥,坐在床頭,用勺子舀了一口清粥,遞到謝晉安的嘴邊。
謝晉安張開薄唇,一口含進去。
但很快,他皺起了眉頭,一臉痛苦之色。
柳滿月一見,忙道“怎麼了?哪里不舒服?”
謝晉安抬眸,看著她,一臉虛弱“粥很燙!”
“啊?燙嗎?”
柳滿月趕緊用手試了試碗上的溫度,溫熱的,溫度剛好,哪里燙了?
就在這時,她听見謝某人用極其虛弱的聲音厚顏無恥地提要求“柳姑娘可否給吹一下再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