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萬物俱籟!
柳滿月緊緊地躲在謝晉安身邊,而謝晉安,面朝清江河,銳利的眼神筆直地看著某一處,直到又一聲詭異啼哭傳來。
他薄唇微動,冷聲開了口“來人!”
幾道黑影瞬間閃現出來,齊齊地站在謝晉安面前。
借著月光,柳滿月看清了來人,四名錦衣侍衛,個個輕功不俗。
隨後,她便听到謝晉安沉聲吩咐道“河對面東南方位,把裝神弄鬼者給我抓來!”
“是!”
四名錦衣侍衛飛身而起,無聲無息地掠向河對面。
而同一時間,天賜來到了柳滿月身旁。
看到天賜,柳滿月眼楮一亮,她一把松開原本緊抱著謝晉安胳膊的雙手,轉身躲到了天賜身旁,開心道“天賜,你終于來了!”
天賜點頭,不動聲色地將他護在身後,低聲道“姑娘受驚了!”
“沒事沒事,你來了我就放心了。”
站在一旁的謝晉安,輕掀眼皮,看了一眼躲到天賜身後的柳滿月,臉色一沉。
他盯著她,劍眉微擰,沉聲道“過來!”
柳滿月冷哼一聲“我就不!”
說完,還朝他搖頭晃腦,一副䱇瑟不已的小模樣。
謝晉安淡淡瞥她一眼,收回視線,不再管她。
就在這時,河對面突然傳來一陣淒慘的嬰兒啼哭聲,嚇得柳滿月緊緊抓著天賜的衣袖,小臉都白了。
她緊緊地盯著河面,小聲問天賜“那東西是不是被侍衛抓到了?”
“嗯!”
天賜的話剛落音,就見河面上掠來四道黑影,很快,四名侍衛上了岸。
其中一名侍衛走到謝晉安面前,他將手里的一條黑乎乎的東西呈到他面前,低聲稟報“大人,是一條魚!”
魚?
柳滿月一听是一條魚,連忙從天賜身後走了出去,她慢慢挪到謝晉安身後,然後伸過小腦袋,仔細地打量著侍衛手里那黑乎乎的東西。
震驚地發現,竟真的是一條魚。
他難以置信地出聲問“剛才那叫聲就是它發出來的?”
侍衛答“是!”
“天吶,怎麼會?魚怎麼會像小孩哭?真的太神奇了!”
謝晉安冷聲吩咐道“將其養起來!”
“是!”
待侍衛離開之後,柳滿月仰臉看向謝晉安,一臉懷疑“大人,會不會弄錯了?魚怎麼會發出小孩啼哭?”
謝晉安垂眸看她一眼,負手慢慢朝客棧去。
他一邊走一邊低聲道“我曾在一本書上看過,世上有魚能發出嬰兒啼哭,世人將其當作鬼怪!”
柳滿月恍然大悟“原來大人早知道是魚在作怪!”
“清江河,河水清澈,水質較好,有這種魚不奇怪!”
“噢!”
柳滿月接著又問“那這種魚能吃嗎?”
‘撲哧’
一直跟在身後沒出聲的夏雉,一個沒忍住,笑出聲來。
但很快,就被謝晉安掃過來的冰冷眼神,嚇得一把捂住了嘴巴,隨後自覺地隱到暗處,連呼吸都輕了。
被他這麼一笑,柳滿月也覺得不好意思起來。
她咧開嘴角,沖謝晉安傻樂道“我只是好奇一問,並沒想真的吃它。”
“就算能吃,你敢吃?”
柳滿月立馬搖頭“不敢!感覺不是在吃魚,像是在吃小孩!”
謝晉安瞥她一眼,微微勾唇“走吧!”
“去哪兒?”
“回客棧!”
柳滿月一听,立馬道“終于要回去了,這一晚折騰得,我都要累死了。”
謝晉安負手走在前面,听了她的話,慢條斯理地問她一句“誰折騰你了?”
柳滿月想也不想道“你!”
“柳姑娘莫要冤枉好人,我可什麼都沒干!”
“你沒干嗎?你把我晾在屋脊上,不管我死活!”
柳滿月說完扭頭看向身後的天賜,委屈巴巴地道“天賜,你剛才去哪兒了?”
天賜斜了一旁的夏雉一眼,冷聲道“打狗去了!”
“哦!”
夏雉“”
他娘的,誰是狗?
四個人一路走一路斗嘴,就這樣回到了客棧。
回到客棧,已經過了子時,經過這一晚折騰,柳滿月又累又困,進了房間,簡單地洗漱過後,一頭扎進被子里,睡得天昏地暗。
這一覺睡到了大天亮。
起床,穿好衣服,她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天賜站在門口,見她出來,便將放在一旁的水壺遞給她“熱水,姑娘先洗漱。”
柳滿月接過水壺,說了聲謝謝,轉身進了房間。
再出來時,已經煥然一新,一身淺橘色長裙,脖子上戴著她昨日新買的兔毛圍脖,極嫩的青綠色,襯得她膚如凝脂般嬌嫩。
她拉開房門剛抬腳走出去,恰好遇到剛從外面練劍回來的謝晉安。
對方一身黑色勁裝,手里拎著長劍,整個前胸後背已濕透,渾身散發著熱氣。
柳滿月笑著跟他打招呼“早啊大人!”
謝晉安看著她,視線落在她身上,突然覺得,她穿橘色極好看。
抬眼,對上她含著笑意的眸子,淡聲道“都收拾完了?”
“嗯!”
“隨我進來!”
他說著,抬腳先進了房間。
柳滿月顛顛地跟了進去。
一進去,手里便多了一件袍子,她看著被塞進手里的衣袍,抬眸看著謝晉安,不明所以。
謝晉安一邊將手里的劍放在桌子上一邊低聲道“左邊衣袖開線了,幫我縫縫!”
柳滿月一听,這才想起來昨晚答應幫他縫衣袍的事。
于是,去了一趟自己的房間,再進來時,手里拿著她隨身攜帶的針線包。
她坐在杌子上,黑色的錦袍放在干淨的桌子上,她穿好針線,仔細地縫著那開線之處。
謝晉安抬腳進了內室。
片刻後,內室傳來男人低沉的嗓音“可縫好了?”
柳滿月縫上最後一針回道“好了!”
“幫我拿進來!”
柳滿月沒多想,低頭咬掉線頭,看了看縫合的地方,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後起身拿著袍子進了內室。
她沒想太多,以至于一進去,一抬頭看到正在擦身的謝晉安,整個人都愣住了。
除了給病人治病之外,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脫了衣服的男人。
雖然只脫了上半身。
但那撲面而來的與她完全不同的氣息,濃烈的、炙熱的男人氣息以及那隨著他擦身的動作,臂膀上微微隆起的肌肉線條。
流暢又充滿了力量。
直接將沒見過世面的柳滿月,看傻了眼。
直到耳邊傳來男人沉沉的嗓音“看什麼呢?”
柳滿月眼也不眨,眼楮盯著他腹部的位置,小臉通紅,頭也不抬地回他一句“我什麼也沒看。”
“柳滿月!”
“嗯?”
“你流口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