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晉安垂眸,漆黑的視線落在‘主動投懷送抱’的姑娘身上,眸色漸深。
他根本沒猶豫,直接伸手過去,一把將她抱進懷里。
姑娘剛抱在懷里沒一瞬,還沒抱熱乎,就被她一把推開。
她踉踉蹌蹌地從他懷里退出去,仰著紅撲撲的小臉看著他,嘟著紅唇,不樂意道“你抱我做什麼?你是男人,我是姑娘……”
被她一把推開的謝晉安不僅沒生氣,反而勾起了唇角。
他對上她凶巴巴的眼神,低聲開了口“柳滿月,你惡人先告狀,明明是你主動對本大人投懷送抱。”
“我?”
柳滿月用白嫩的手指指著自己的鼻子,一副不相信的小模樣“我對你投懷送抱?”
說完,自己都笑了。
笑完,她一本正經地沖他擺手“我對老男人不感興趣!”
上一秒還勾著唇角笑得一臉肆意風流的謝晉安,幾乎是瞬間黑了臉。
他盯著她那張不像在胡說的小臉,眸色漸漸發涼。
這要是放在平時,柳滿月肯定在他這種駭人的眼神下落荒而逃。
但現在,她酒精上頭,別說一個男人,就是來了一頭大尾巴狼,她也能亮出自己的小白牙,和它咬上一回。
所以,見他盯著她看,目光不善,她抬手一擼袖子,亮出白嫩嫩的胳膊,沖他凶巴巴地道“老男人,你再瞪我,我就把你的眼楮挖掉!”
說著,在他眼前舞動著她白嫩的小爪子。
謝晉安冷冷地看著她,突然伸手,一把抓過她的小爪子,直接放在他眼前,沉沉出聲“挖?盡管來!”
省得他一次次對她鬼迷心竅!
他的突然動作,嚇到了裝腔作勢的柳滿月。
她愣愣地看著他,突然來了一句“你干嘛生氣?”
“……”
一股子深深的無力感將謝晉安攫住。
他突然後悔,為何要灌她酒?
根本就是在對牛彈琴。
于是,他松開原本緊緊握著她手腕的大手,將身體靠在車壁上,閉上了黑眸。
喜歡上一個沒開竅的姑娘的感受,真的會讓人抓狂。
更多的,卻是無力。
他的心意,她根本不懂。
他所做的一切,她根本不會往男女之情方面去想。
更讓他挫敗的是……
她說她不喜歡老男人!
雖然謝晉安並不承認自己老,但從她嘴里說出來,多少還是傷了他。
原本還想和他鬧著玩的柳滿月,見他突然靠在那兒不動了,于是又湊過去,靠近他,一雙醉意蒙蒙的眼楮盯著他,左看右看,見他還是不睜眼,于是伸手去扒他的眼皮。
氣得謝晉安一把將她扯進懷里,凶巴巴地威脅“再亂動,我就親你!”
他以為,此話一出,她肯定嚇得花容失色,連忙逃離。
誰知,對方只是一愣,隨後伸手過來,用白嫩的手指輕輕地點了點他的薄唇,好奇又疑惑地問“是用這里嗎?”
她的手指就點在他的唇上,指腹上的溫軟觸感,輕輕踫著他的……
謝晉安喉結滾動,眸色瞬間就深了。
他根本來不及思考,嘴張開,直接將她的手指餃了進去。
第一次被人這樣,柳滿月多少有些不適應。
她想抽回手來,卻被他不輕不重地咬著,她抽不動。
于是,便問“這就是親親嗎?”
謝晉安一怔,剛想回答,卻又听見她說“如意說,男人親女人是極舒服的,可我並沒感覺到舒服。”
謝晉安一直以為,在這一場追逐的感情里,他一直都是掌控者。
他對一個姑娘一見傾心,也勢在必得。
生活中,他處心積慮,步步為營,一點點靠近。
他讓她習慣他的存在,他讓她心里眼里只有他。
可到了這一刻才發現,被愛的那個人才是真正的掌控著。
她不過好奇無意識地一句話,卻足以掀起他內心狂風大浪。
此刻的謝晉安渾身像著了火。
這種從未有過的感覺,讓他放開他咬著的手指,低頭靠過來。
他緊緊盯著懷里的姑娘,呼吸滾燙“是,極舒服,要不要試試?”
一貫低沉的嗓音,此刻,已經渲染上幾分暗啞。
懷里的姑娘像是被他的呼吸燙著了,想要退出去,卻被他摁在懷里,抱得更緊。
她抗拒地輕哼一聲,用小手去推他壓下來的胸膛,卻被謝晉安抱得更緊。
他在她耳邊輕聲道“乖,就試一次好不好?”
“大人,你弄疼我了……”
……
靜月湖對面有家頗有低調的小酒館。
顧厚山從宮里出來後,便直接過來了這里,他對面坐著一個陌生的男人。
兩人一邊飲著酒一邊聊著天,氣氛輕松又愉悅。
吃到一半,顧厚山一個不經意間抬眸,視線落在對面‘漁家坊’二樓窗戶上,第一眼,他並沒有認出柳滿月。
在他眼里,柳滿月整天一身太醫服,頭戴太醫帽,根本不能算個姑娘。
所以,當看到那個身穿紅裙打扮得極其嬌俏的姑娘時,雖說覺得有點眼熟,但沒多想。
又喝了兩杯酒,突然那姑娘將臉扭過來,顧厚山一抬頭,借著湖邊的燈籠光,一眼便看清了對方的長相。
他喝酒的動作一頓,接著視線一偏,看到了坐在對面的男人。
深沉的眼眸頓時眯了起來。
坐在他對面的男人見他表情有異,便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看了一眼,收回來的同時開口問“認識?”
顧厚山回他,直接叫來天元。
“去,讓小姐過來靜月湖一趟,就說她的小滿月被人灌醉了!”
天元領命而去。
坐在顧厚山對面的男人笑了笑,壓低了聲音“相爺不厚道,人家小年輕談情說愛,您生什麼氣?難不成那姑娘是……”
顧厚山淡淡睨他一眼,冷哼道“那姑娘剛及笄!”
“所以呢?”
“那男人剛和離!”
對方表情一滯,搖頭輕輕一笑,什麼也沒再說。
兩人繼續喝著酒,沒多久,柳滿月便從小樓里歪歪扭扭走了出來,隨後顧厚山便看到謝晉安將小姑娘拎上了馬車。
顧厚山又等了片刻,天元終于回來了。
他低聲稟報“小姐已經過去了!”
顧厚山勾著唇角,笑著問他“小姐心情如何?”
天元如實回稟“小姐氣勢洶洶,手里拎了個棍子,屬下擔心她吃虧,猶豫著要不要給把匕首?”
“匕首就算了,用不好會傷了她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