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滿月盯著他,突然蹙起秀眉,收回胳膊的同時,一臉戒備地看著他“謝大人,我怎麼覺得你最近不對勁?”
“哪里不對勁?”
柳滿月仔細地想了想,然後很認真地回答他“你看我的眼神,就像男人看女人,你不會對我……”
謝晉安放下手里的筷子,抬眸看著她,斂了唇角的笑,臉上的表情也正經起來。
他緩緩出聲“對你什麼?”
“不對,怎麼可能?”
柳滿月看著他自言自語,眉頭一會皺起來一會又松開,“我師父長得這麼美,也沒見你多看她一眼……”
謝晉安打斷她的自言自語“你到底想說什麼?”
“沒有!”
柳滿月又是搖頭又是擺手,“可能是我想岔了!”
謝晉安看著她,薄唇微抿,深邃的眼眸滑過一道異樣的暗芒。
他知道她想問什麼。
也知道她那不開竅的小腦袋瓜也終于覺察到了他對她的不同。
收回視線,謝晉安拿起筷子,繼續吃晚飯。
吃了晚飯,柳滿月自覺地往書房去,卻被他叫住“你回去吧,我讓夏雉送你!”
“嗯?”
柳滿月回頭,一臉疑惑“大人今晚有事?”
謝晉安抬腳走到一旁,給自己倒了盞茶,端起來放在唇邊,一點點喝光後,放下茶盞的同時轉身看向柳滿月。
他目光沉沉地看著她,開了口“從明日起,你下值就回家吧,不用過來了。”
柳滿月一愣,不解出聲“是我哪里做得不對嗎?”
謝晉安看她一眼,抬腳走到窗前。
六月天,窗子全部打開,院子里是蒼天大樹。
樹葉在夜晚的清風下輕輕搖晃著,傳來一陣陣簌簌的動靜。
他雙手背後,挺身直立在窗戶前,深沉的黑眸看著某處,緩緩開了口“之前讓你報答不過是句玩笑話,你怎麼還當真了?”
柳滿月一听,原本含笑的水眸,燃起了兩團小火苗。
她很生氣地問“這麼說,這兩天謝大人在逗我玩?”
謝晉安頭也沒回“是又如何?”
話音剛落,就听見身後傳來‘蹬蹬蹬’的腳步聲,緊接著,他的小腿上被人踢了一下。
謝晉安轉身,看著又是一腳踹過來的柳滿月,沒動。
生生挨了兩腳之後,謝晉安看著她沉沉開了口“你再踢一下試試!”
柳滿月仰臉凶巴巴地瞪著他“是你先惹我的!”
“柳滿月,你講點道理,誰先惹的誰?”
“你,就是你!”
柳滿月氣得小臉通紅,“我沒想到你是這樣的謝大人,逗我很好玩是不是?”
接著又氣呼呼地加了一句“謝晉安,我告訴你,你別再惹我,再惹我,我扎死你!”
丟下這句話,她轉身背起藥箱,氣呼呼地走了。
謝晉安轉身面向窗外,看著她背著藥箱,氣呼呼地一邊走一邊回頭拿眼瞪他,原本沉悶的心情微微好轉。
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夏雉,低聲請示“主子,真要送柳姑娘回去?”
“去吧,看著她進院子!”
“是!”
……
坐在馬車上,柳滿月氣不過,從里面挪出來蹲在夏雉身邊,瘋狂吐槽謝晉安。
“夏雉,你一定過得很辛苦吧?”
夏雉不明所以“姑娘為何如此說?”
“你家大人如此變態,沒事喜歡逗人玩,難道沒逗過你?”
夏雉“……姑娘肯定是誤會了,大人他不喜歡逗人玩。”
“怎麼不會?他親口承認的!”
柳滿月越想越生氣,“你說這兩天,我白天在宮里當值,晚上還要來大理寺伺候他,到了最後,他竟然說在逗我玩!”
夏雉勸她“姑娘莫氣!”
隨後又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您說,大人會不會在說反話?”
“說反話?他為什麼要說反話?莫名其妙!”
夏雉偷偷瞄她一眼,沉默了一瞬,隨後道“大理寺最近接到好幾個命案,大人可能是太累了,望姑娘多理解一下大人!”
“哼,他累我也累好嗎?他累,還有人伺候,我累成狗了,還不是自己一個人?”
“……姑娘受累了!”
“夏雉,你回去轉告謝晉安,從今日起,我再也不想理他了,讓他離我遠點!”
“好的姑娘!”
馬車到了楊柳巷口,柳滿月抱著藥箱跳下馬車,轉身朝夏雉道“謝謝了夏統領。”
說完,背著藥箱蹦蹦 地進了巷子。
她就住在巷子口,夏雉目送她進了院子關了門這才駕起馬車離開。
回到大理寺,謝晉安依舊站在窗子前,還保持著之前的姿勢,似乎一直沒動過。
見夏雉進來,他沒回頭,沉沉開了口“送到家了?”
“是!”
“她可有說什麼?”
夏雉猶猶豫豫地看了自家主子一眼,最後大著膽子一五一十地回稟道“柳姑娘說,她以後再也不想見到您,還說……”
“還說什麼?”
“還說,讓您以後離她遠點!”
聞此言,謝晉安冷笑一聲“膽子倒是挺大!”
“主子,”夏雉看著謝晉安,試探著問“主子為何要將柳姑娘推開,屬下看著您和她最近相處挺好。”
謝晉安抬眸,目光幽幽地落在某處。
半響後,他緩緩出了聲“她有句話說得對,靠我太近,有損清白!”
“可主子您……小陳氏她根本不配!”
“所以說,先解決她!”
夏雉忙道“這還不好辦,直接將事捅去昌樂侯府,那邊不會坐視不理,定會給您一個說法!”
“若真像你說得這般簡單,我怎會等到現在?”
“主子是怕……”
“山莊那邊,最近可有消息?”
“听說秦氏不知從哪兒得了一匹汗血寶馬,獻給了齊宣王。”
秦氏,謝晉安的繼母!
只比他大三歲,視他如眼中釘肉中刺,一直想弄死他。
謝晉安和小陳氏的親事,也是她從中搗的鬼,目的不明。
“汗血寶馬?那可不便宜,她哪來的銀子?”
夏雉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性,她和吳柏章……”
謝晉安突然笑了。
“那就查,從秦氏查,查到證據,寄給老頭子,看他怎麼處理!”
……
自打兩人鬧翻之後,柳滿月就再也沒見過謝晉安。
他好像真的從她眼前消失了。
無影無蹤。
直到那一日,早朝時,原本好好坐在龍椅上的宗元皇,突然昏厥了過去。
她被急召過去
當時所有朝臣都在,她背著藥箱,穿過所有人,停在了宗元皇面前。
宗元皇臉色蒼白,昏迷不醒。
她號完脈,一針下去,對方立馬甦醒過來。
醒來後的宗元皇看著正在取針的小太醫,視線落在她愈發嬌俏的臉上,突然之間,對她生出一股子莫名的沖動。
于是,不顧朝堂之上站滿了朝臣,大庭廣眾之下,肥厚的大手爬上了柳滿月正在取針的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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