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白光僅僅一瞬便消失。
來去匆匆,快得讓柳滿月根本反應過來。
被白光灼燒的怪物,它惱羞成怒,渾身的戾氣暴漲,一雙眼楮紅得駭人。
它一跳而起,又朝柳滿月撲過來,而這一次,謝晉安根本沒給它機會,他提劍飛身而來,擋在柳滿月面前,和怪物再次纏斗起來。
大概是月滿將近,那怪物愈發凶殘,它的長臂一寸寸被謝晉安斬斷,又再一次迅速長出來,它越戰越猛,謝晉安漸漸處于下風。
終于,在它突然想出手去抓柳滿月的時候,謝晉安伸手去擋,對方的爪子一把抓上了他的胳膊,頓時,血流如注。
看得柳滿月忍不住大叫一聲“大人!”
謝晉安顧不上被抓傷的手臂,提著劍又和怪物纏斗起來,他一邊打一邊吩咐柳滿月“去找你師父!”
柳滿月一听,轉身就跑。
那怪物一見她要跑,立馬放棄了謝晉安,朝柳滿月飛撲了過去。
謝晉安緊追不舍,卻到底落後一步,眼看柳滿月就要受傷,就在這時,一陣極輕的蕭聲傳來,原本已經對柳滿月伸出利爪的怪物,突然臉色一變,慘叫一聲,整個從半空中掉到地上,在地上突然打起滾來。
而同一時間,謝晉安也飛至柳滿月面前,他一把抱起她,縱身飛到一旁的房頂,待柳滿月站穩後,才緩緩松開了她。
柳滿月立馬看向他依舊血流不止的手臂,見外面的官服被抓得破碎不堪,里面的皮肉翻了出來,看得人觸目驚心。
而此刻,夏雉也到了。
看到謝晉安受傷,他立馬著急起來“主子……”
柳滿月突然打斷他的話,吩咐道“夏雉,我的藥箱在大人書房,幫我拿過來!”
夏雉一听,立馬跳下屋頂,直奔書房而去。
待夏雉離開後,柳滿月一把扯掉了謝晉安爛掉的袖子,借著頭頂的月光,仔細的檢查他的傷口,卻發現傷口處微微泛著黑色,心頭一凜,她抬頭看他“傷口有毒!”
此刻的謝晉安倒沒多大感覺。
見她眼神慌亂,他薄唇微啟,沉聲安慰道“無妨,你先幫我止血,祛毒的事交給司顏!”
“好!”
夏雉動作極快,藥箱很快就到了。
柳滿月讓謝晉安坐下來,隨後打開藥箱,拿出了銀針。
先用銀針止了血,然後又拿出一個小瓷瓶,從里面倒出一個黑色的藥丸,遞到謝晉安的唇邊。
謝晉安看她一眼,也沒說話,張開嘴含了進去。
見他吞下後,柳滿月才解釋“對傷口恢復有利。”
謝晉安見她一直緊繃著小臉,似乎特別緊張,于是勾了勾唇角,低聲道“柳滿月,你在擔心我?”
柳滿月一愣,隨後認真地看著他,輕聲道“大人是為了救我才受傷的,我若是不擔心你,豈不是太沒良心了。”
謝晉安緩緩收回唇角的弧度,沉聲問“僅此而已?”
柳滿月眨了眨眼“是啊。”
“呵……”
謝晉安氣樂了,他見她還直勾勾地盯著他看,沒好氣地丟過來一句“看我作甚?看你師父!”
見他莫名其妙發脾氣。
柳滿月忍不住皺了眉頭“大人你怎麼莫名其妙發脾氣,我又哪兒惹你了?”
謝晉安暗暗咬牙,冷笑一聲“本官發脾氣了嗎?你哪只眼楮看到本官發脾氣了?”
“……”
她兩只眼楮都看到了。
都說女人善變,依她看,最善變的就是男人!
再說了,不看就不看。
一個臭男人有什麼好看的。
于是,撩起裙擺在謝晉安身邊坐下來,托著下巴看司顏怎麼斗怪物。
其實,根本不叫斗。
而是絕對的碾壓,因為自司顏的蕭聲出現的那一刻,那怪物就一直在地上打滾,根本毫無反抗之力。
但蕭聲依舊沒停,司顏站在對面的亭子上,一身白色衣裙,飄飄欲仙,絕美的臉上敷著面紗,像極了九天之上的仙女。
她正在吹著長嘯,蕭聲婉轉,十分悅耳。
但對于怪物來說,就是一種極致的折磨,讓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突然,那怪物的身體開始扭曲起來,就像一條蛇在地上扭來扭去,慢慢的,有什麼東西在他體內蠕動。
蕭聲突然高昂起來,听得柳滿月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但她依舊好奇地看著那怪物,突然,她看到一只通體血紅的毛毛蟲突然從那怪物的眼楮里鑽了出來,緊接著,半空中突然又出現一條通體血紅的毛毛蟲,兩條蟲子一見面就互相撕咬對方,很快,兩條蟲子融合在了一起,它的身體瞬間漲大,但又很快縮回了原狀,但身上的紅,愈發詭異。
它動作極快地朝司顏飛過去。
而同一時間,一條小青蛇從司顏袖子里疾飛而出。
那蠱蟲一看到青蛇,嚇得怪叫一聲,扭頭就逃,但它哪里是小青的對手,對方一個飛掠而至,毫不猶豫,直接將它一口吞下。
看得柳滿月目瞪口呆。
這是被她一針干倒的小青?
小青們不會是知道她是司顏新收的小徒兒,所以才嘴下留情,故意讓她扎的吧?
想到這兒,柳滿月忍不住將自己的身子往謝晉安身邊縮了縮。
見她突然靠過來,謝晉安看她一眼,以為她害怕,沒說話,只是抬起那條沒受傷的胳膊,不動聲色地將她虛虛地圈在懷里。
蕭聲止,司顏收回小青,直接從對面亭子上縱身飛掠到了謝晉安面前。
她看了一眼他受傷的胳膊,從袖子里拿出一瓷瓶,丟給一旁的夏雉,吩咐道“一天一粒,七日祛毒!”
隨後又看向一臉慘白柳滿月,蹙著秀眉“你也太不中用了,有鐲子護著你,你怕個屁呀。”
被凶的柳滿月,弱弱地回道“我第一次,沒經驗。”
見她也嚇得不輕,司顏難得溫柔一次,伸手過去捏了捏她軟乎乎的小臉,開口道“只要蠱蟲一挨你,就會被它灼傷,只要燒上三次,那蠱蟲就會受不住,不用我動手,就死翹翹!”
一听到鐲子竟有如此強大功能。
柳滿月一臉震驚“師父,您對我太好了!”
“呵……”
好個屁!
這樣的鐲子她有一匣子。
只是,就送出去一只而已!
蠱蟲被消滅,大家心里也松了口氣。
司顏忙活了一晚上,整個人都蔫了,她誰也沒管,說走就走,回客棧睡美容覺去了。
柳滿月則被謝晉安帶回了書房。
他半躺在床上,柳滿月正在替他清洗傷口。
清洗完傷口,又上了藥,她手里拿著白布條開始替他包扎。
剛包上還沒怎麼樣呢,原本一聲不吭的男人突然疼哼出聲,嚇得柳滿月手上一抖,她抬頭看他,見對方緊鎖著眉頭,一副難以忍受的模樣,便道“大人,我弄疼你了?”
謝晉安突然闔上黑眸,似乎很難受。
隨後有氣無力道“頭暈,心慌!”
頭暈?
心慌?
難道是毒性侵入肺腑了?
嚇得柳滿月忙丟開手里的布條,就要去給他把脈。
只是,手指還沒踫上他的脈搏,就被謝晉安一把握住。
他的大手緊緊裹著她柔軟的小手。
他拉著她,一點點靠近他的胸膛,極其虛弱出聲“悶得難受,柳太醫不妨幫我揉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