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如意失憶的消息傳到了國公府。
“你說什麼?”秦明月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徐景平“誰失憶了?”
徐景平一邊慢悠悠地喝著茶一邊道“姜如意。”
“怎麼會失憶?”秦明月蹙起秀眉“是後遺癥嗎?”
徐景平搖頭“誰知道,我無意間听到的,具體不知。”
秦明月連忙問一旁的玉梅“世子爺回了嗎?”
“不知。”
“去問問。”
“是。”
玉梅剛想走,秦明月又叫住了她“若世子爺沒回,林盛若在,讓他過來一趟。”
“是夫人。”
玉梅出去沒多久,林盛就被帶來了。
行過禮,便站在一旁不敢抬頭。
風口浪尖上被秦明月叫來,林盛想死的心都有。
本來這幾日,徐正庭身身上的低氣壓已經壓得他喘不過來氣,今兒主子好不容易有宴請,他躲在松濤苑本想好好喘口氣,誰知又被叫到了這里。
雖然秦明月沒開口,但林盛已經猜到她要問什麼。
果然,秦明月一開口就是“小林子,我听說那姜如意病好之後又失了憶,可是真的?”
林盛低著頭,苦著臉道“回夫人,是失憶了。”
“哦?”秦明月立馬問道“所有人都不記得了?”
“不是,”林盛聲音越說越小“她是所有人都記得,就是不記得……世子爺。”
一旁徐景平一拍大腿,高興得差點拍巴掌“好啊,太妙了。”
他大笑著對秦明月道“你看,連老天都在幫助咱徐家。”
秦明月卻蹙了眉頭“怎麼會這樣?怎麼獨獨就忘了庭哥兒?大夫怎麼說?”
“大夫也不知原因。”
“那她現在身體如何?”
“身體挺好的,”林盛接著道“除了忘了世子爺,其他都挺好。”
秦明月沉默了會兒,然後自言自語道“我怎麼覺得她是故意的。”
“管她是故意還是怎麼,總之只要她忘了庭哥兒,自然就不會再糾纏他了,就咱家庭哥兒那性子,對方不糾纏他,他自然不會主動找她,這樣一來,兩人肯定就斷了。”
徐景平洋洋得意“明天,你就托媒人給他說親。”
“你知道什麼,”秦明月無語地看他一眼“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咱家庭哥兒。”
“這麼多年,你可曾見他對哪個女子動過心?”
“那你說該怎麼辦?”
秦明月沒理他,而是問林盛“你的主子爺現在如何了?”
“主子最近心情不太好……”
林盛這話說得比較委婉。
徐正庭的心情豈止是不太好,簡直可以用‘糟糕透了’四個字來形容。
……
接任刑部尚書以來,整個刑部的人都鬧著讓徐正庭請客。
前段時間因為姜如意昏迷不醒,他也沒這個心思,今日刑部侍郎過來又找他說這事,徐正庭就答應了。
地方是下面的人定的,就在如意樓對面的玲瓏閣。
同樣是三層樓的玲瓏閣高掛著紅燈籠,一入夜,門口停滿了華蓋馬車,穿著錦衣華袍的人進進出出,和如意樓一樣熱鬧。
徐正庭來得較晚,下了馬車,他朝如意樓看了一眼顏,隔著一條馬路和喧囂的人群,他一眼便看到在人群中穿梭的那一抹縴細的身影。
只一眼,他便收回視線,抬腳進了玲瓏閣。
街對面,剛送走客人的齊肖,一抬眼恰好看到徐正庭進入玲瓏閣的背影。
深紫色官服,四方帽,身影高大又挺拔,走路沉穩有力……
不是徐大人又是誰?
她連忙轉身,進去找姜如意。
姜如意正在給客人算賬,齊肖立馬湊過去,在她耳邊道“老板,我看到大人了。”
徐正庭頭也不抬“誰呀?”
“徐大人,我剛看到他去了對面玲瓏閣。”
姜如意撥動算盤的手一頓。
玲瓏閣?
京城誰不知那玲瓏閣菜色一般般,但里面跟著伺候的人都是小姑娘,個個樣貌出眾,年輕可人,連說話都是嬌滴滴的。
不像如意樓,除了齊肖和她外,個個都是爺們,嗓門響亮,走路飛快。
姜如意繼續撥動算盤,沒理會齊肖,待客人結完賬離開之後,她慢悠悠地來了一句“關我屁事!”
齊肖看她一眼,見她一臉平靜,有點失望地走了。
待她走後,姜如意看了一眼街對面,隨後收回視線,繼續忙她的去。
……
玲瓏閣。
徐正庭一進去,玲瓏閣的老板羅裕就迎了上來。
“尚書大人能來,玲瓏閣蓬蓽生輝,羅某榮幸至極。”
徐正庭看他一眼,冷聲道“羅老板不必多禮。”
“您樓上請。”
羅裕在前引路,徐正庭走在後面,他大步前行,羅裕在前面小跑著,一路到了蓬萊閣。
羅裕替他打開門,徐正庭一進去,視線落在一旁跟著伺候的小姑娘們身上,好看的劍眉立馬皺了幾分。
原本熱鬧的蓬萊閣也立刻安靜下來,新任張侍郎立馬領著大家伙上前行禮“大人。”
徐正庭朝他們抬了抬手“各位不必多禮。”
張侍郎上前,笑著道“大人,您上座。”
徐正庭沒說什麼,抬腳入了座。
他的座位正好靠窗,視線微微一偏,就能看到對面的如意樓。
收回視線,不經意間掃過一旁站著的姑娘,眉心不自覺又皺了幾分。
坐在他身邊的張侍郎是個人精,一直不動聲色地在觀察他臉上的表情,一見尚書大人皺了眉,立馬意識到一個問題。
都說徐大人不近女色,只鐘情于如意樓老板。
他再看一眼一旁圍著的姑娘們,立馬了然地沖羅裕道“這里不需要人伺候,羅老板把人都撤了吧。”
羅裕立馬點頭,領著人走了出去。
待門關上,宴請也開始了,難得聚會,大家吃吃喝喝,氣氛漸漸熱鬧起來。
徐正庭一邊吃著,漆黑的視線不由自主地掃向對面如意樓。
接下來,于是他看到……
如意樓嬌媚的女老板,將客人親自送到門口還不夠,一直跟著走到馬車前,對著一群紈褲子弟笑得像一朵十八嬌花,笑得那一群紈褲子弟個個心花怒放……
徐正庭捏著筷子的手不自覺收緊。
刑部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的尚書大人不飲酒。
因此,宴請開始時,大家都不敢過來敬他,最後還是張侍郎端著酒盞過來,想意思一下,卻不料一向不喜飲酒的尚書大人竟然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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