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師姐掉--下--去--了!”
魯文雲看著墜落的季溫暖,聲線破音。
“飛過去,降落!”
余玉秋臉色大變,她沒有一秒的悲傷遲疑,果決下命令。
緩慢行駛的直升機,如離弦的箭一般,飛速朝著季溫暖掉落的方向飛去,在接近季溫暖墜落的區域,慢了下來。
余玉秋看著飛機里的人,“除了機艙的,全部下去找人!”
余玉秋吩咐完,一頭扎進了水里。
緊接著,十幾個人全部跳進了海里,搜找季溫暖。
魯文雲看著王艷,“你在飛機上,隨時觀察動向,萬一師姐求救……”
這種可能性實在太過微乎其微,魯文雲轉而道︰“大師姐就是從上面掉下來的,我們肯定能找到她的,你……有人找到她發出信號,如果體力不支,你可以幫忙!”
魯文雲交代完,迫不及待的跳進了水里。
這個時候,他們所有人都想下水盡早找到季溫暖,飛機上的人,就算帶著任務,也是心急如焚,坐立不安。
……。
繩子在被割裂的那一瞬間,季溫暖手上的繩子剛好松開。
她屈膝,抱住了雙腿,讓自己的身體在半空中翻騰,減少下降的重力,在快要落水的時候,最大限度的用手護住頭。
她心里只有一個念頭,保持住清醒,游到岸邊隱蔽安全的地方。
但是從飛機到海面,實在是太高了,雖然季溫暖極力的減少墜落的速度,但是這種下墜的重力太大了。
掉進水里的那一刻,季溫暖的身體因為慣性,直接到了海面下十幾米的位置。
這種沖擊的海浪幾乎迎面打在她的臉上。
身體,也好像是被四分五裂了一般,已經完全不是自己的了。
腦袋更是,頭仿佛是被什麼東西從中間敲裂開了。
季溫暖長這麼大,都沒這麼難受過。
完全超出了她身體能負荷的極限。
有那麼幾秒,季溫暖完全處于昏迷的狀態。
好難受,好想就這樣解脫。
但是腦海里,又有另外一個聲音叫囂著。
季溫暖,不能死。
你要死了,四爺怎麼辦?
你說過要對四爺一輩子負責的。
你說,你不會死的。
但是,真的真的好難受,眼皮都睜不開了。
兩股力量,兩個聲音,不停的較量著。
季溫暖仿佛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氣,猛地睜開了眼楮,蹬著雙腿往海面游。
她的體力,遠不如平時,就算是使出全身的力氣,還是游的很慢。
她游過的地方,是絲絲縷縷的血絲。
剛剛的沖擊力太大,她本來就受了傷,尤其是槍傷,所有的傷口,全部裂開。
……。
直升機幾乎沿著海平面在飛行。
王艷手里拿著望遠鏡,伸長著脖子往海面看。
時不時有人探出腦袋,但是沒人舉手,發出找到人的求助信號。
一個小時後,搜找的隊伍已經是精疲力盡,他們也到了極限,陸續上了飛機。
余玉秋甩了甩濕漉漉的頭發,“去懸崖邊緣看看。”
……。
“啊!”
駕駛艙的人發出一聲驚呼。
然後,他的聲音傳了出來,“前面好像有人!”
王艷左右張望,很快鎖定了距離懸崖就只有五六米的礁石。
上面,確實躺著個人。
確切的說,是趴著個人。
王艷打開機艙門,余玉秋搶先一步,跳進了水里。
魯文雲大聲道︰“機艙口對著礁石方向!”
余玉秋渾身濕漉漉的,將同樣全身濕透了的季溫暖拖到了飛機上。
飛機內,明亮的燈光下,季溫暖的狀況,讓所有人都倒抽了口涼氣。
她渾身上下,沒一個地方是好的。
就算是臉也是,一道道粗長的紅印,再加上在水里泡的久,呈現出一種讓人害怕的,沒有生命的白。
還很腫。
如果不是親眼看著季溫暖從上面掉下去,又熟悉她,都很難認出人來。
王艷檢查的時候,紅著眼楮就開始落淚,哽咽著聲音說道︰“大大小小有十幾處傷口,最嚴重的是槍傷,傷口嚴重裂開發炎。”
這種狀況,根本就不是一個正常人能夠承受的。
就算是常年訓練體質體力好,也--魯文雲整只手都在抖,小心翼翼的把手放到了季溫暖的鼻子探了探。
他整個哆嗦了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沒--沒呼--呼--”
余玉秋推開魯文雲,也探了探季溫暖的鼻子,臉色驟然大變後,手搭在了她的脈搏上。
王艷也用手摸了摸,冰冰涼涼的,就連一點寒氣都沒有,確實沒了呼吸。
余玉秋終于不再淡定,顫抖著聲音道︰“準--準備急--救!”
……。
“季溫暖,你不許死,听好了,你不許死,你還要給我養老送終呢,你不能死!”
“還有秦弈沉,他那麼好,你死了,就便宜別的女人了,哦,他不喜歡別的女人,那他就只有孤獨終老,痛苦一輩子了!”
“師父答應你,今後再也不亂花錢了,我沒亂花錢,你給我的錢,我都給你存著呢,只要你醒過來,我都給你,我還有很多很多生財之道,你醒過來,你想要什麼師父都給你!”
……。
山崖上,霍一澤正在哀求秦弈沉。
“哥,您先處理傷口吧,您在流血啊,你流了好多血,你這個樣子,怎麼下去啊?”
這麼高的山崖,肯定是要體力的,但是現在,秦弈沉哪里還有體力?
他完全就是硬撐著。
霍一澤以前看季溫暖和秦弈沉你儂我儂,就擔心季溫暖萬一出什麼事,秦弈沉怎麼辦。
但他沒想到,這一天,這麼快就成為了現實。
封飛看著將所有人完全隔絕在外的秦弈沉,勸道︰“四爺,我听霍一澤說,夫人是個擅長創造反轉和奇跡的人,她現在生死未卜,那很有可能就還活著。找到夫人前,四爺一定要照顧好自己,不能讓自己倒下,這樣才能在夫人回來後照顧保護好她,搜找的事交給我們,四爺,您先處理下傷口!”
霍一澤立馬附和道︰“哥,封飛說的有道理,找人有我們,我在這里替您看著,您去包扎傷口,休息一下!”
秦弈沉坐在地上,“我就在這里等消息。”
他看著在晨曦中開始泛著微光的海面,轉動著手上的佛珠,喃喃道︰“她受了那麼重的傷從那個高的地方掉下去,肯定很痛,我要陪著她。”(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