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從水里拖出來的杜若溪雙眼迷蒙。
好像還沒有從自己的情緒中反應過來。
“你怎麼回事兒？”
“這只是一個訓練而已，你至于這麼不要命嗎？”
頭發被水黏在臉上。
杜若溪用手撥開，隨後掏出自己的小本子寫道︰
——謝謝蘭姐擔心。
——只是，我不想失去這次的表演機會。
——我想拿到業績第一，蘭姐你是知道的。
——蘭姐你相信我，我不怕。
——我現在什麼都不怕，什麼也沒有，所以……
杜若溪抿了抿唇，微微笑了笑。
蘭姐眉頭微微一皺，“行，既然你執意如此，我也不攔你。”
“但你一定要知道，一切要以自己為先。”
“要是人沒了，就真的什麼都沒了。”
“另外，你要真出了什麼事故，場子是不會賠償的。”
“你知道的，我也是個打工的，我可背負不了你們的命。”
“簽的死亡協議可不是開玩笑的！”
蘭姐的表情很是嚴肅。
更何況，蘭姐本就不是什麼善良之人，她的善良，一定是在自己可承受範圍之內。
那樣的善良才叫善良。
否則，那是愚蠢。
——蘭姐說笑了。
——我現在剩下的只有這條命了。
——又怎麼會讓你背負。
——我知道這滋味兒有多不好受。
蘭姐眉頭皺的更深。
但還是沒說，只是又看了一眼杜若溪。
“好吧。”
“行了，各位，剛才第一輪培訓，我們已經淘汰了15人了，第二輪開始。”
“現在在你們所有人面前木一個大水箱，我要讓你們所有人進去，好好感受一下。”
“所有人，必須在水箱待夠至少一分鐘！”
“否則，直接淘汰！”
蘭姐的話毫不留情。
不給絲毫準備時間，這才剛剛說完，就要讓所有人進去。
第二輪還沒開始，就已經有人開始退縮。
“這踏馬不是玩兒命嗎？”
“在搞笑嗎？”
“到時候就算被選中了，去表演節目了，萬一真死了，可就真的啥也沒有了！”
“這誰說不是，我們雖然是服務別人的，但這個……我覺得我可能有點兒干不來！”
“小心有命賺錢沒命花錢，這不就搞笑了。”
幾個人圍成圈，討論半晌，就有人直接退出。
“我退出！”
“我也退出！”
“我也！”
蘭姐一看周圍人的德行，反而高興很多。
正好，如果不用訓練，就可以直接淘汰掉這些人，也省的啞巴繼續受罪。
啞巴已經夠可憐了。
她哪怕再心硬，也不想繼續讓啞巴這樣了。
雖然，她依舊好奇自家老板會怎樣。
嘖，上次的戲挺好看的。
她很喜歡。
蘭姐繞著場地走了一圈兒，開口說道︰
“好，現在還剩下十人，現在，開始。”
人都是有本能的。
會本能的恐懼很多東西。
可是這水，好像在杜若溪面前，不算什麼。
兩米深的水，就那麼直接淹到頭頂。
一個不留神，確實會直接喪生。
蘭姐看著這幾個人，還是有猶豫。
又開口道︰
“我在給你們所有人一個機會。”
“現在還可以退出，趁著命還在。”
“就像你們說的那樣兒，命沒了，可就什麼都沒了。”
蘭姐說完，有人直接下水，還有兩人，直接退出。
“啞巴，你要退出？”蘭姐看著盯著水箱上方發呆的杜若溪說。
杜若溪搖搖頭。
又看了一眼蘭姐。
隨後，直接下水。
“咕嚕咕嚕咕嚕嚕……”
水箱上方，泛出一堆白泡泡。
瞬間，耳朵直接進水。
場外的所有聲音，都變得小了很多。
緊閉雙眼，靜靜感受。
水箱的水很冰，整個人根本不受控制。
隨意的在水箱里起伏。
兩米高的水箱沒有那麼寬，頂多只能容納兩個人進去的寬度。
很冰。
很冷。
杜若溪想起了三年前的那場大雨。
她跪在地下乞求男人听听自己的解釋。
男人說給自己一次機會。
自己拼了命的用血寫下血書。
可男人說。
“不看了。”
對，就是那樣的殘忍。
那天的雨很大。
三年了，像那麼大的雨，杜若溪再也沒有見過。
朦朦朧朧的。
她好像隱約看到了陸時宴的出現。
一瞬間，杜若溪想了很多。
嗯？
他來這里又想看自己出丑嗎？
還是說，他想看到自己直接死在水箱里？
不對……
剛才不是才見過嗎？
他又來這里做什麼？
杜若溪思來想去，終歸是思考不到什麼。
肺里的氧氣越來越少。
腦袋有點兒昏沉。
包括水箱的水著實有點深，水壓讓杜若溪很不舒服。
胸腔很是憋悶。
她好像快死了。
不行……
不，她不能死。
小小……
還有小小在支撐著自己。
還沒有通過篩選呢，怎麼可以這麼快。
不行，還要在憋一會兒。
在憋一會兒。
就一會兒。
就一會兒。
杜若溪這麼告訴自己。
然而除了杜若溪以外的所有人，都已經探頭出來了。
一直在暗處看著杜若溪的陸時宴眸子的深意誰也看不懂。
這女人是想死嗎？！
她知不知道她已經在水箱待了多久了？！
整整兩分鐘！
兩分鐘！
真的就為了兩百萬，可以不要命了嗎？！
陸時宴緊抿薄唇，眼神死死盯著水箱里的杜若溪。
只要杜若溪張開嘴巴，他一定會第一時間沖出去砸開水箱。
陸時宴預想著。
然而身旁的南斯看著自家老板的表情，就知道自家老板是緊張杜若溪的。
恰好，陸時宴還沒開口說話。
南斯直接沖了出去。
“還不快救人！”
“場子養你們是吃干飯的嗎？！”
南斯好歹是老板身邊兒的人，場子這些工作人員一看是南斯，兩個人上去就把杜若溪直接從水箱里拽了出來。
南斯說完，又安穩的回到老板身邊。
陸時宴不做表態，然而看著自家老板的眼楮。
南斯知道，自己沒做錯。
“南斯，以後，場子你來管理？”
“是老板。”
陸時宴︰“……”
“我們走。”
“是，老板。”
南斯看了一眼蘭姐，蘭姐自然知道怎麼做。
蘭姐連忙跑到杜若溪身邊，攙扶著杜若溪，給杜若溪拿過去一張大毯子。
杜若溪扶在水箱旁邊兒，大口大口喘著氣兒。
——哈……呼……
——咳……咳
剛才自己好像真的快死掉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