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帶絲毫猶豫,杜若溪端起桌子上的酒就是瘋狂往嘴里灌著。
既然想報復,那就報復吧。
她沒有什麼取悅人的特殊技能。
她能做的無非就是滿足他們的各種需求。
既然讓她喝酒,那就喝。
“給老子喝!喝不死就給老子往死里喝!”
“使勁兒!”
“喝的還不夠快!”
“還想不想讓我原諒!”
男人的腿上一邊坐著阿玉,一邊兒大聲吼著杜若溪,手里還端著酒杯。
好像自己的這個樣子,才是人生巔峰。
——咕嘟咕嘟……
一連,杜若溪已經喝了三瓶紅酒。
整個人的精神狀態已經開始恍惚。
“哎呀,姐姐,你慢點兒,你要喝出優雅,讓爺滿意才可以的。”
“爺,您說是嗎?”
耳邊的聲音逐漸泛起各種回響。
紅酒喝完,又是白酒。
“姐姐,這可是白酒,喝多對身體不好的,你可要注意身體啊。”
“爺∼您也不心疼心疼姐姐。”
阿玉故作姿態的說道,引得男人一陣大笑。
“這種賤人還需要我心疼?”
“沒讓她給我跪下求我原諒,她都要感恩戴德,怎麼現在只是喝點兒小酒還不願意?”
“要死要活的給誰看?”
“爺都說了,往死里喝!”
阿玉眉頭一挑。
自己還真是一個小妖精呢,能這麼輕易就挑起男人的怒火。
只可惜啊,是個死太監。
阿玉斜瞥著男人摸自己的手。
真的一頭肥豬!
白酒在入口的那一瞬間,真的很辣。
辣的杜若溪眼淚差點掉下來。
“杜若溪,你就應該去死!”
“杜若溪,你是一個瘋子!”
“杜若溪,你是一個棄子!”
“杜若溪,你是殺人犯!”
“姐姐,我想看北極光……”
就這麼一句話,把杜若溪拉出了黑暗。
哪怕現實再黑暗,她也要心向光明。
白酒流過喉嚨,辣的杜若溪嗓子生疼。
流過心間,卻又在逐漸回暖。
喝的酒越來越多,胃也越來越痛。
杜若溪看著桌子上的粉紅色。
手里的動作不停,一直朝著嘴里瘋狂倒酒。
“想要錢嗎?”
杜若溪神志不清的點頭。
男人油膩一笑,“繼續喝。”
杜若溪反應慢了半拍,點了頭。
好辣,好撐,好苦。
好澀,杜若溪的舌頭都在發麻。
起初的暖意變成了剛烈的燒辣,辣的杜若溪心尖發顫。
剛才在化妝室化的妝早都沒了,又露出了杜若溪真正黯淡無光的皮膚。
白色的裙子沾滿了各種酒漬。
杜若溪整個人看起來像個傻子一般,眼神不清明,混混沌沌。
酒精的後勁兒很大,大到杜若溪的腦袋暈的看什麼都是重影。
滿頭的大汗,黏膩的把杜若溪的頭發貼在臉上。
在各種燈光火焰的交織下,杜若溪就仿佛是淪落于地獄的墮天使。
杜若溪的眼里,兩個人交疊在一起,杜若溪嘿嘿一笑。
胃好疼。
但她不能停。
看到了嗎,錢就在哪里向她招手。
小小的夢想不遠就可以實現。
她要多喝點。
阿玉看著看著,就感覺不太對勁兒。
這啞巴怎麼看都不像是在取悅別人。
這是在玩兒自己的命。
好像自己是什麼輕如草芥一般的爛命。
阿玉有點不舒服。
她是不想看到這樣的杜若溪。
她想看到的是杜若溪跪地求饒,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不服輸。
甚至用命這樣做。
這樣的場景怎麼看都不會讓自己舒服。
杜若溪的胃好痛。
她真的一口都喝不下了。
可看著桌上的錢,杜若溪就覺得自己能多喝一口,就多喝一口。
男人越看越覺得興奮。
他見過嗜錢如命的,但沒見過這麼玩兒命的為了錢的。
還是一個女人!
“爺混跡商場數十年,見過貪財的,沒見過你這麼不要命的要錢的。”
“杜若溪,簡家是虧待你了?”
男人說著,便掏出手機開始拍視頻。
“你說,要是被簡若霖那個老家伙看到自己曾經的養女這樣討好自己的對手,簡若霖那個老家伙會不會氣死?”
“你當時找人打老子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啊!”
“你不是驕傲的簡家養女嗎?”
“現在竟然為了你當初不齒的人的錢兒賣命?”
“還真是風水輪流轉!”
男人的這話像是刺痛了杜若溪一般。
這男人竟然說出了和陸時宴一樣的話。
驕傲,那是曾經簡家養女所擁有的。
她現在只是一個從瘋人院逃出來為了混口飯吃的瘋子而已。
那種高貴的品質,不是現在的她所能擁有的。
現在的杜若溪,家人、朋友、過往都沒有了。
她只剩下渺小的自己。
還要什麼可笑的驕傲啊。
還有那苦苦支撐她堅持下去的小小的夢想。
這一瞬間,讓杜若溪清醒了那麼幾秒。
杜若溪開始呆愣下來,不再動作。
只是偶爾的會打幾個酒嗝兒。
隨即。
——嘔……
連續性的一直嘔吐。
吐了老男人一身。
嘔吐物里有白的、紅的、還有一些未消化的食物,要是仔細看,還能看到這些嘔吐物里,還夾雜著一些血液。
……
刺鼻的味道瞬間染滿整個包廂。
“他媽的!”
男人一巴掌打到杜若溪的腦袋上,杜若溪直接被打的趴到了地上。
“哎呀,爺您別生氣,阿玉這就給您擦擦,我看姐姐也是盡力了。”
“爺您不是不知道,酒喝多,是會死人的。”
“爺,就算姐姐的命不值錢,但您的命也值錢不是?”
“讓啞巴出去,不然一會兒出了什麼事兒,公司還要找您的麻煩呢。”
阿玉可不是什麼好人。
不過確實看到杜若溪整個人已經快要不行的樣子實在是有點害怕。
她可不想惹上什麼命案之類的。
她金貴著呢!
“給老子滾!”
“錢拿滾!”
杜若溪撥了撥自己的頭發,露出視野,手腳並用的拿著桌上的錢,一邊嘔吐,一邊把錢塞在白裙子的兜兒里。
杜若溪已經什麼都看不清了。
她的胃真的很疼。
滿頭冷汗,每次在被酒精催眠時,這種疼就能喚醒杜若溪。
杜若溪用盡全身力氣爬出了包廂。
然而卻再也沒有力氣多動彈一步。
“啞巴?!”
杜若溪听到熟悉的聲音,緩緩抬頭。(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