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定決心的瞬間,她攥緊雙手,趁寧承恩晃神,掉頭就往右後方緊閉的門跑去。
連似年都怔了怔,沒反應過來。
“鹿笙歌!”
寧承恩是最先回神的,立刻舉重新起手中的槍,子彈早已經上膛。
他急紅了眼,作勢就要朝笙歌扣動扳機。
關鍵時刻,一雙手用力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他的槍口偏了方向。
他扭頭一看,是匆匆趕來的紀御霆,正滿臉冷戾的剜著他。
“御爺……”
“敢對我太太舉槍,你這個副局是不是已經當膩了?”
紀御霆話到末尾,氣勢愈發駭人,直接奪過寧承恩手上的槍,一把摔在地上。
有他在,寧承恩沒了剛剛的盛氣凌人。
笙歌瞥見紀御霆來得及時,果斷扭動門把手,一把推開門,沖進一片漆黑的房間。
摸黑打開燈的一瞬間,她看清屋內的情況,目光怔住。
後跟上來的似年,也跟她一樣站在門邊,被屋內的情形驚到。
房間里沒有任何家具,連一張床都沒有。
黑發凌亂的女人側躺在牆邊。
她的脖子上鎖著沉重的鐵項圈,手腕和腳踝也系著鐵鏈,鐵鏈一直延伸到牆上。
因為束縛和囚禁,她被所鎖的肌膚,泛起猙獰的血痕,顯然之前經歷過劇烈的掙扎。
披散的長發遮住了她的臉,因為強光射入,她渾身顫抖,害怕得往牆後縮,非常可憐。
笙歌呼吸猛滯,四肢百駭跟著泛疼,不敢上去確認女人的身份。
她怕如果真的是寧小晴,她會控制不住想殺了寧承恩這個畜牲。
她更慶幸今天的任務,三哥沒有跟來,如果是他看見這情形,估計會當場發瘋。
就在她愣神的時候,似年走過去,在女人腳邊蹲下。
感覺到有人靠近,女人渾身抖得更厲害,像是有洪水猛獸一般。
似年小聲安慰,“別怕,我不會傷害你,御爺會為你主持公道!”
他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的撩起對方的碎發。
臉色面白如紙,曾經那雙清澈單純又好看的眼楮,變得空洞無神。
看到是似年後,寧小晴表情麻木。
精神好像出了點問題?
看清真的是寧小晴的瞬間,笙歌心疼得紅了眼眶,攥緊的雙手,止不住的發抖。
寧承恩和紀御霆就站在門口看著。
對于屋里的情況,寧承恩臉不該色,張了張唇準備解釋。
“五妹她……”
啪——
重重一巴掌打斷了他未出口的話。
“寧承恩,你不是人!囚禁你親妹妹,你個豬狗不如的東西!”
笙歌氣急了,見他愣神沒躲,接著往同一個地方,又扇了一耳光。
帶著怒意,且混著功夫底子,用了全力的兩巴掌落在臉上,寧承恩的嘴角磕破滲血,臉龐泛起腫痕。
礙于紀御霆在場,他雙拳攥緊,一言不發的受著。
笙歌再次舉起手,恨不能幫小晴直接殺了這個畜生哥哥。
第三巴掌沒等落下,就被紀御霆阻止,“好了笙笙,先听听他怎麼解釋。”
紀御霆將她摟到懷里,寵溺的安撫著她的情緒。
又幫她呼呼因為打人而微紅的掌心,指腹溫柔的幫她揉散掌心的余痛。
寧承恩抿了抿嘴角,又擦掉嘴角的血絲,重新解釋︰“之前請醫生來看過,說五妹前段時間那場嚴重的發燒感冒,影響到了腦部神經,所以精神上出問題了,她有自殘傾向,我怕她又傷害自己,所以才將她鎖在頂樓,請專門的醫生看護治療著。”
他鬼話連篇,笙歌根本就不信。
“小晴才回寧家多久,在她回來前,我三哥曾帶她去醫院做過體檢,她身體健康。”
“而且,因為是福利院出來的孩子,她總是比別人能吃苦,體質比一般的女孩子強,回寧家不過一周的時間,她竟然會精神崩潰,有自殘傾向。”
“寧承恩,你覺得我會信你什麼都沒做?”
面對她邏輯清晰的連環發問,寧承恩怔了怔。
他正要再次解釋,笙歌不想給他開口的機會,看向紀御霆,“老公,身為國調局副局,寧承恩囚禁親生妹妹,知法犯法,是不是該將他收押審問,如果情況屬實,從重處罰?”
紀御霆點頭,“理論上來說,就算是血親,也沒有用鐵鏈囚禁,限制對方自由的權利。”
寧承恩接過話茬,“紀太太,非法囚禁的罪,我可擔不起,如果你不信,大可請醫生來鑒定五妹的精神問題,我是出于治療和愛的基礎上,將她鎖在頂樓,何錯之有?”
笙歌冷眸惡狠狠剜著他。
又不能反駁。
她穩住心神,冷靜的思量著。
這種情況下,小晴的精神鑒定是最重要的。
寧家上下都是寧承恩的人,是不會幫著小晴說出真相。
只有等小晴的精神正常了,才能知道她究竟經歷了什麼,寧承恩到底對她做過什麼。
她條理清晰,果斷說︰“那好,我要求國調局帶走寧小晴,公平公正的做精神鑒定,沒意見吧?”
寧承恩神色一凜,果斷拒絕︰“紀太太,五妹她不能離開寧家,最近在醫生的治療下,她的情況已經好轉許多,如果離開這間房,她會發瘋發狂的自殘。”
笙歌很堅決,“你一句鬼話我都不會相信,任何鑒定結果,要公證的醫生,親自做一遍,我才信,帶走小晴,等精神鑒定結果出來,才有可能還你的清白,懂嗎?”
“紀太太……”
寧承恩還想阻止,笙歌已經不想听他廢話了,立刻吩咐似年,“拆了鐵鏈,帶小晴走。”
“是。”
似年的軍衣里隨身攜帶了小工具,輕而易舉的撬開了所有鐵鏈的鎖,背起渾渾噩噩的寧小晴就往外走。
幾個兵哥哥立刻上前幫忙扶著,快速離開頂樓。
笙歌扭頭就走,不放心的跟上。
紀御霆還站在原地,嗓音冷沉的對寧承恩說︰“事情沒查清楚之前,你囚禁親妹是事實,最近你所有任務停掉,哪兒也不準去,在家等調令,有沒有意見?”
寧承恩下顎繃緊,舔了舔牙,只能認命道︰“沒有意見,全憑御爺做主。”
得到他肯定的回答,紀御霆不再逗留,扭頭就走,幾人迅速離開寧家。
隨著汽車的引擎聲,撕破暗夜的寂靜,寧承旭站在陽台上,怒摔了手邊的花瓶。(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