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歌臉色凝住。
半響後,她只能不情不願的低下頭,“我知道了。”
“乖!這才是我們鹿家千金,該有的度量。”鹿驊微笑,摸了摸她的頭。
敷衍的摸了兩下後,他率先扭頭離開,悻悻落下一句,“把你原本的衣服換回來吧,你臉傷了,今天應該選不成了,改天再來。”
……
笙歌一路離開了商圈。
直到坐進車里,她才再次打開包包,取出一張小紙條。
這是剛剛鹿驊扶她時,強行塞進她右手里的。
展開紙條,里面只有一句話。
【給三哥一點時間】
笙歌眉頭蹙起,靜靜凝視著這好看的字跡。
為什麼要給他時間?
他是發現了什麼,正在悄悄調查?
正想著,手機響了,是紀御霆打來的。
電話一接通,男人的聲音略帶哀怨,“你出門了,怎麼都不叫醒我?”
笙歌輕輕哄著,“我這邊已經完事了,很快就回來,剛剛看你睡得沉,不忍心吵醒你。”
電話那頭的紀御霆還縮在被窩里,迷迷糊糊的哼唧一聲,才繼續問︰“你辦什麼事?有沒有受傷?”
提起這個,笙歌心里就覺得痛快,“剛剛扇了某個心機婊幾耳光,這會渾身舒暢,爽得很!”
“你打人了?”
紀御霆的語氣變得焦急,“手打疼沒?回來我給你揉揉。”
笙歌噗呲一笑,心里甜絲絲的,“我沒這麼脆弱,這會正爽著呢!”
兩人聊著電話,十多分鐘後,笙歌回了御笙小築。
她回去的時候,紀御霆已經起床洗漱完,但還穿著松松垮垮的絲質睡袍。
開門時,紀御霆就站在門後面,輕輕將她撈進懷里,索取那股屬于她的氣息。
像是帶著起床氣似的,他渾身嬌軟,將腦袋膩在笙歌的肩頭,小聲的哼哼唧唧,放肆的撒嬌。
“醒來就發現身邊床鋪冷冰冰的,難受……”
笙歌擼著他的後腦勺,一言不發的安撫著。
似年從花園里進來,剛走到御笙小築別墅的門邊,就看到門開著,自家御哥身嬌體貴的撒嬌模樣,瞬間映入眼底。
這副畫面太美,似年不自覺跟著笑了。
但他今天過來,是帶著正事的。
想到這,他不得不拳頭堵嘴,重重咳了兩聲,打斷面前溫情的畫面。
听見似年的聲音,兩人立刻正色,松開彼此。
似年遞上調查單,“秦安院長那邊的調查結果出來了,他確實有點問題。”
笙歌跟紀御霆瞬間表情嚴肅,連臉色冷下去的速度,幾乎都是一致的。
紀御霆率先接過似年手上的調查單,扶笙歌到沙發坐下,跟笙歌一起認真翻看。
這個秦安,有個八十多歲的母親,前些天,他的母親被人秘密轉移去了國外。
秦安就是在那天過後,幫笙歌和鹿紹元做的親子鑒定檢查,第二天又在似年的要求下,做了笙歌和姜浦澤的親子鑒定。
做完親子鑒定的第二天,他就乘坐私人飛機出國了。
去向不明,歸期不明。
但是,他名下所有財產,都跟著轉移去了國外,看樣子,應該是不打算回來了。
笙歌看完調查單,眼神格外冷冽,“這兩份親子鑒定都是他一個人做的,可似年又不能守著他,一刻不離的看著他檢驗,對于秦安這種醫學界高材生,神不知鬼不覺的篡改幾個數據,是輕而易舉的事。”
紀御霆點頭,“他的母親被送出國,估計是誰故意以此威脅他,他的親子鑒定不可信。”
似年跟著說︰“那要不要再做一次親子鑒定,我可以悄悄去其他市區的醫院檢驗,保證不會被人動手腳。”
笙歌深思了會,果斷點了點頭。
看她首肯,紀御霆立刻吩咐,“為了以防萬一,去獄里提審姜浦澤,送去秘密審訊室,方便後面隨時檢驗。”
“好的!”
似年轉身出去,走到花園,拿出手機,果斷聯系S市監獄那邊的典獄長。
他一走,紀御霆就將笙歌摟到懷里,寬慰她。
“等重新做完親子鑒定,這件事應該就能有個了結,你也不用天天睡不著覺,為此煩惱了。”
“嗯。”
笙歌想起今天鹿驊塞給她的紙條,又想起今天在MC禮服店里的事,心里突然一陣復雜。
雅歌說,她背後是有兩個人。
而且這兩個人,估計在華國的地位和影響力都不小,就在鹿家。
看三哥今天的表現,她基本可以的肯定排除他……
但不管幕後究竟是誰,這個人,都是她的親人。
笙歌心里一陣空落落的。
她正出神,就見到似年又一次進來,這次臉上非常焦急。
“監獄那邊出事了!典獄長匯報說,姜浦澤前天深夜突然口吐白沫,渾身抽搐,送去醫療室後,經搶救無效死亡。”
紀御霆剛松懈下去的那口氣,瞬間提上來,俊臉黑沉,“怎麼會?有人敢送毒藥進去?”
似年嘆氣,搖了搖頭,“不是,經過醫生檢查,姜浦澤入獄之前就有過癲癇病的病史,但是入獄之後,已經多年沒有發作過了。”
“這次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發病,而且正好是在深夜,獄警發現得不及時,人是呼吸道阻塞而死的。”
客廳里陷入長時間的沉默。
最後由笙歌打破沉重的平靜,“就算死了,也照樣可以取樣本親子鑒定,尸體還在不在?”
似年表情越來越難看,最後又是搖頭,“已經是前天的事了,因為姜浦澤有癲癇病史,所以這件事被認定發病自然死亡,早就送去火化了,現在估計……只剩灰了。”
笙歌整顆心倏地沉入谷底。
可惜,骨灰不能做親子鑒定。
事情進展到這個地步,基本上就斷線了。
之前所有的進度,一瞬間回到原點。
笙歌失落的坐著,陷入死寂。
看到她這個樣子,紀御霆很自責,紅著眼尾向她道歉,“笙笙對不起,這事是我疏忽,應該提前派人去監獄守好姜浦澤的。”
笙歌勾唇笑了笑,聲音平靜溫柔,“這不是你的錯,就算你派人去守著,他癲癇在深夜發病,情況還是一樣的。”
他仍然低著頭,滿臉內疚。
笙歌趕緊摟住他,安慰,“真沒事,我們再從其他地方入手吧,總會還有別的思路!”
……
離鹿家為雅歌準備的回歸宴時間,還有最後一天。
姜浦澤的死,讓御笙小築這邊失去了進度,被打回原點。
晚上深夜,窗外嘩啦啦的想著,下了好大的雨。
樹葉被風吹得沙沙作響,窗玻璃也被大雨,分割出一條條裂縫。
笙歌睡不著,就站在窗台邊賞雨。
紀御霆看著她落寞的背影,無聲嘆息。
正想走過去摟著她安慰,樓下的別墅大門,突然被人敲響。
大深夜的,居然有人敲門,似年嗎?
是又出什麼事了?
笙歌和紀御霆對視一眼,一起下樓去開門。
大門打開,門外站著的男人,全身都被大雨澆透了,額前的碎發耷拉著,還滴著水珠,連襯衫都緊貼著身體,露出精壯的腹部肌理。
他胸腔不斷起伏著,重重喘息,顯然是一路悄悄翻進花園的。
白熾燈下,笙歌看清了男人的臉,怔住。
“二哥?”(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