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交？”
江算愣住了，他完全沒想到就這麼輕易輸了賭約。
如果不是清楚這些人和林休之間的關系勢同水火，他可能覺得這就是一場竄通好的戲碼。
一群精明的商人，不多做考慮就成交？
難道還沒明白他話里的意思嗎？
賣給他們是打了八折優惠，但是他在售賣的時候，也可以七折。
而要求是價格不能高于他，這基本上就是賠本的買賣。
或者說，還有他沒想到的事情？
回想起林休信心滿滿的模樣，江算總覺得他似乎隱瞞了什麼。
這件事應該很重要。
“幾位不再考慮考慮？”
江算打算進行補救，甚至他給出了提示。
“還記得上次的價格戰嗎？”
這幾乎算是明擺著告訴他們，我會降價，來打價格戰了，你們再考慮考慮。
可是，江算預料中的反悔並沒有出現，反倒是陳老六等人更加堅定決心。
“江掌櫃，明天我們會把錢送到天保商行，請你準備好貨物。”
如果沒有秘方的存在，也許他們這樣做，真的會虧本。
可是有了秘方，只要他們把精鹽不當成貨品來賣，絕對能賺不少利潤。
趁著江算還不清楚這件事，他們自然是直接敲定。
說實話，雖然八折優惠還是有點高了，但是已經大大的超出他們的心理預期。
至少沒有被啃下一塊肉來。
“吃飯吧。”
江算心中很是郁悶，卻也清楚這次自己栽了個跟頭。
想要彌補，已經不太可能了。
只能看看後續，他們拿到精鹽後，怎麼售賣。
“對了，在這里提醒一下諸位，沒有朝廷的證明，不能售賣精鹽。”
雖然是競爭對手，但是他既然做了買賣，就要負責到底。
不能因為對方是曾經的死對頭，就故意隱瞞這一點。
在生意場上，沒有永遠的敵人，只要利潤足夠，死對頭依舊能成為朋友。
“不勞江掌櫃費心，這點門路我們還是有的。”
成功談下這筆買賣後，幾人後邊聊著有的沒的。
隨著時間流逝，一桌子菜被一掃而空，之後，眾人客套一番，起身離開。
江算送走眾人後，神情復雜的喚來侍者。
“去把今天泡的那份茶葉打包好，明天送去林氏包子鋪。”
願賭服輸，他從來沒有想過不認賬。
幾兩茶葉，哪怕再珍貴，他也輸得起。
只是他到現在還沒有弄明白林休究竟是怎麼猜到的？
為什麼一開始就那麼肯定。
“算了，明日我親自走上一遭吧。”
除了表示誠意外，他也有請教的想法。
想要弄清楚林休隱瞞了什麼。
侍者退下後，江算離開酒樓，回到住處，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江算就拿著打包好的茶葉，在兩名侍者的陪同下，來到了林氏包子鋪。
看到隊伍長龍的那一刻，他愣住了。
這是包子鋪？
北平城賣包子的並不少，可是生意多半都慘淡無比。
不因為別的，只因為大多數人比較挑，寧願去酒樓，也不願買上幾個包子。
對于達官貴族來說是這樣，而那些平民百姓，則是秉著能省則省。
反正他們只要餓不死就行。
何時見過如此火熱的包子鋪。
為了不打擾林休做生意，江算規規矩矩的排起了隊。
這樣的話，他的誠意應該足夠了吧。
等了半晌，終于排到他了。
“要幾個包子？”
林休低著頭，正準備拾出籠屜中的包子。
久久沒有得到回應後，他抬頭看了一眼。
“江掌櫃，你來履行賭約的？”
恰好瞥見了江算提著的紙包，然後喚來伙計替他，把江算帶到了泰和樓。
找了位置坐下。
“我們邊吃邊聊。”
林休端來幾籠屜包子，放在桌子上。
沒吃早飯的江算並沒有客氣，拿起包子大口吃了起來。
吃完一個包子後，才將茶葉遞了過去。
“林掌櫃當真料事如神，這次是江某輸了，只是還請指點一二，為何你如此斷定他們會答應下來，這其中可是有很多變數的。”
林休接過茶葉，臉上露出了溫和的笑容。
“說起來怪我，忘記告訴江掌櫃了，就在前天，我店里的一名伙計被收買，泄露了秘方，其中最重要的配料便是精鹽。”
听完後，江算依舊疑惑。
“林掌櫃是如何得知此事，又如何知道收買伙計的那人是誰呢，難不成，他們親自動手了？”
怎麼想都是不可能的事情，這種不光彩的事情，應該還不至于讓那幾位放下身價來。
如果暴露了，那就真的身敗名裂了。
估計以後走在路上，都會被人議論。
“看，那個誰，之前偷了別人的秘方……”
林休神色古怪的掃了眼。
“自然是伙計親口告訴我的，江掌櫃莫不是以為我能掐會算，佔卜得知的？”
“等等，你的意思是那伙計沒有被收買，秘方是你主動交出去的？”
听到解釋後，江算感覺其中的信息量有點大。
本來他以為事情只是巧合，沒想到竟然是林休在後面一手推動的。
“沒錯，六子在被收買後，第一時間告訴了我，然後我讓他把秘方交給了那人，賺了點外快。”
反正都是已經發生的事，沒什麼好隱瞞的，林休索性大方的承認了。
“心服口服。”
江算自認為待商行的伙計不錯，可是如果真的發生了被收買的事，他並沒有足夠的把握，會讓伙計親口告訴他。
除非是他原先的人手，不然的話，他做不到。
而他調查過林休，知道這些人都是他賣包子的時候，找來的伙計。
之前沒有任何聯系。
能夠做到這一步，絕不簡單！
“江掌櫃，過了明日，我就要離開了，有些話想要與你說說。”
林休沒有得意，面色依舊異常平靜。
他盯著江算，緩緩開口。
“你應該也猜到了，秘方是他們拿到的，這次的精鹽售賣權，只要你的價格不是太離譜，他們是勢在必得，結果也正是這樣，但是他們可能不會直接售賣，江掌櫃，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秘方。”
江算一語道破其中關鍵。
話都到了這個份上，他自然清楚林休想要表達什麼。
“沒錯，他們會利用秘方盈利，如果江掌櫃不想看到他們賺的盆滿缽足，我這里有一計。”
資敵這種事林休是不會去做的。
為什麼爽快的交出秘方，還不是他有後續的安排。
“妙啊！”
听完計劃的江算，隱隱有了些許期待。
他還真想看到那幾個商行掌櫃做了賠本買賣，會是什麼表情。(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