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包括殺人嗎？”宋修文步步緊逼。
會場上的氣氛緊張到了極致。
就連曾老都忍不住再次側目看了一眼葉林生。
更別說其他人了。
不過，這群人中，還是有很多支持的目光。
這些人都來自于末教成員。
他們都很清楚葉林生的付出有多麼的艱辛和偉大。
雖然他們不贊同犯罪，但是他們支持葉林生的努力。
羅吉依舊站立著，他用這種方式表達自己的支持。
頂著一頭亂發的胡不言教授也站了起來。
接著站起來的是牛得草、厲叢生、王德榮……
就連一向對葉林生沒有好臉色的趙立勇院士，也站了起來。
雖然他們人數不多，但是卻給在場的人形成了一股震懾力。
葉林生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要是你處于我的處境，你會怎麼做？”
“我不會選擇犯罪。”宋修文傲然說道。
為了顯示自己的正直和正義，宋修文胸膛挺得筆直，目光堅定。
似乎是想用這種氣勢告訴葉林生︰邪不勝正。
葉林生卻不為所動，他依舊說道︰“我這里還有一個問題問宋署長，一個著名的哲理問題。一列貨車高速行進在鐵軌之上，而你是一名扳道工。現在，在列車行進的鐵軌上，有人綁了五名人質。現在你有一個選擇，扳下道岔，火車將駛入另外一條軌道，這五個人就能獲救。”
“但是，在另外一條軌道上，也被人綁了一名人質。我請問你，你會做什麼選擇？”
會場上發出了一陣議論聲。
這是個很有名的哲理題。
也是一個很古老的哲理題。
但是答案，卻有很多種。
扳下道岔，一個人死。
不扳，五個人死。
看似簡單，卻很難作出選擇。
宋修文輕蔑的說道︰“這種題目，我很早就有了答案。”
“說出你的答案。”
“不扳！”
除了少數人，大部分人都沒有說話，看來大家顯然都猜到了宋修文的答案。
“為什麼？要知道，扳下道岔，雖然犧牲了一個人，但是你卻救了五個人。”
“我可以不作為，但是我不能犯下殺人罪。”宋修文盯著葉林生，“扳下道岔的那一瞬間，就是犯下了對那一個人的謀殺罪。不扳，才是正確的選擇，因為你無權決定誰生誰死。”
葉林生淡淡的說道︰“果然跟我猜想的一樣。”
葉林生轉頭在眾人身上掃了一眼︰“我估計，在場的很多人，也都是與宋署長一樣的選擇，對不對？”
哲學系知名教授古施夫、督察署署長白萬德等人都大聲的說道︰“對！”
他們這是選擇支持宋修文，譴責罪行。
葉林生將這幾個人記在心中，他看向宋修文︰“你覺得，我會怎麼選？”
“你當然會選擇扳下去！”宋修文鄙夷的說道。
葉林生坦然一笑︰“沒錯，我當然會選擇扳下去。因為，我選擇承擔罵名，而不是躲在一邊什麼都不做，避免身上沾染上泥巴。”
“為了救更多的人，我會勇敢的承擔自己的責任。這就是我的選擇，也是我的擔當。”葉林生侃侃而談，“明哲保身誰不會？敢于擔責才是最真漢子！”
“如果因為我們的行為造成了意外傷害，我會負荊請罪。但是我依舊會堅持我的選擇。這也是我對你第一個問題的回答，為了拯救人類、延續人類文明，我不惜付出一切代價，不惜讓全部的生物滅亡。”
“因為，若是所有人都像你們一樣明哲保身的話，所有人都會死。不僅僅是少數人死，其他人都會死。為了救大多數人，我寧願背負罵名，承擔責任，也不會袖手旁觀。”
“我到現在為止，所做的一切，也都是為了這個目標在努力。”
會場一片安靜。
因為沒有人能反駁。
雖然人們覺得葉林生的說法有待商榷，但是卻無法指責葉林生。
因為，他們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這個時候，有人舉手問道︰“葉林生，我一直有個疑問，按照你前面說的，引爆火山，人為制造火山噴發，其實對藍星造成的危害很有限。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都不足以讓外星人認定藍星已經不宜居。畢竟，太陽系其他可能存在文明的行星上，條件可比火山噴發後的藍星條件惡劣多了。藍星，已經是最有可能存在生命的。”
“听了你的發言，我感覺你應該也考慮到了這一點，所以，你應該有更強的手段來摧毀藍星環境，對不對？”
葉林生盯著這個男人問道︰“貴姓？做什麼的？”
“師作義，從事自然科學研究的。”男人推了推眼鏡，說道。
葉林生用手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有件事，我原本不想說的，但是既然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了，那我就直接說了吧。為了拯救人類，延續人類的文明，我不僅僅只是做了以上的工作，我還做了一個可能被你們認為更瘋狂，更凶殘的做法，我已經在一顆小行星上安放了推進器，設置好了推進程序。”
“這顆小行星，已經改變了運行軌跡，正在向著藍星進發。一年後，這顆行星將墜落藍星。而這顆行星，足以造成一場世界末日，摧毀藍星的生態環境，徹底的將藍星變成一顆不宜居的星球。”
“而人類，唯一的希望，就是全部轉入地下城。”葉林生現在的樣子，冷靜中透露出了一絲瘋狂。
“瘋子，瘋子……”哲學家古施夫猛地站起來，大聲的指責葉林生，“你果然是個瘋子。”
督察署署長白萬德也站起來︰“葉林生，趕緊中止程序，你這是要謀殺整個人類嗎？”
宋修文冷哼一聲︰“果然，殺人只有殺一個和殺無數個的區別。這樣的瘋子，不能留在這里。”
會場的秩序也近乎失控。
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情。
葉林生卻越發平靜了︰“各位，很不幸的告訴你們，我們設定的程序就是推進器一旦工作，就不再接受地面控制。我已經無法控制這顆流浪的行星了。”
“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各位，抓緊時間建造地下城，才是我們唯一的出路。”葉林生的聲音在會議室上空飄蕩。
有人覺得是人聲，有人覺得是惡魔的催命咒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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