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日音樂家

第三十七章 關于鑰匙的日志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膽小橙 本章︰第三十七章 關于鑰匙的日志

    希蘭在敘述中使用了大量不確定的語氣詞,盡管她是希望得出一個確切的結論。

    範寧感受到了和之前一些違和細節中透露出來的相同的詭異氣息,歸途列車上的詭異夢境、“作曲小屋”內部發生變化的陳列、接連沒有去成的伊格士舊居、活過來了的1號鑰匙.無獨有偶,在羅伊的赫莫薩姑媽畸變身亡,身份卻逐漸和此前的“西爾維婭”開始重疊時,羅伊也有同樣的感受。

    範寧覺得某些記憶中的認知正在扭曲變形,被涂抹上了原本與其“應然”不符的色彩“濾鏡”。

    或者說,他覺得歷史正在腐爛變質。

    而且,這一進程,自從自己接觸失常區以後,被大大地加速了,甚至影響到了異常地帶之外的普通塵世。

    “失常區F先生斯克里亞賓.天啟秘境神降學會”

    “B105燈塔啟明教堂聖塞巴斯蒂安”

    “那些啟示,聖塞巴斯蒂安所留下的,‘父親’位格的巴赫所留下的,關于‘神之主題’與‘三位一體’啟示.”

    對這些違和事件的混亂感受是一方面,但範寧在B105的燈塔中收獲的啟示,今夜的的確確在升格“新月”之後徹底滌清了,他索性在陽台上蹲了下去,面對栽種多肉植物的一方淺淺沙坑,就直接伸出食指,在沙礫中寫劃了起來。

    「不墜之火」「無終賦格」「舊日」

    希蘭發現範寧寫出的是這三位見證之主的神名。

    在範寧書寫的同時,周邊事物開始發生過梭子般的轉換,沙礫中的潦草字跡變為了木制禮台上的淡金色字體,他已經帶著希蘭入夢啟明教堂。

    而隨著他的入夢,那些長條桌椅腳下散落的紙頁,就像龍卷風一樣的卷了起來,前些日子因為梳理混亂記憶而在禮台上留下的滿篇字痕,包括他剛剛寫下的三個神名,也全部化成了金色齏粉。

    漫天紙頁和金色顆粒飛舞匯聚,最後,在廊道邊兩側形成了一冊冊古樸的書籍教冊。

    範寧在這一刻明確,「不墜之火」「無終賦格」「舊日」,就是神聖驕陽教會在秘史中記載的三位一體!

    界源神“不墜之火”為聖父,質源神“無終賦格”為聖子,器源神“舊日”為聖靈,同具位格、同享尊榮之時,即為三位一體!

    這就是之前的失常區調查行動中,約翰•塞巴斯蒂安•巴赫給予他的,關于親見輝光的“大功業”的啟示!

    目前,範寧覺得自己是有很強意願,去遵循巴赫的這條指示實現“大功業”的。

    一方面神降學會的活動、F先生的怪言怪語、何蒙、岡以及自己父親的不明下落.都讓他內心感到不安,另一方面,他實在需要找到一種更快速的助力去正面對抗特巡廳、對抗波格萊里奇!也許自己的實力提升速度已經夠快了,但面對如此專制霸道又強大的當局,還遠遠不夠!

    可是,關于三位一體,很多疑惑仍然縈繞範寧心頭。

    看起來,“舊日”殘骸已在自己手中,其污染也用“神之主題”暫時壓制住了;

    “不墜之火”始終懸掛高空,位于界源神之首;

    “無終賦格”,即質源神巴赫,在飛升之後的狀態是好是壞,倒是不好判斷,畢竟其事跡在神聖驕陽教會里太過于隱秘了,可能有什麼隱情,但至少巴赫應該暫時沒有隕落,仍然位于居屋,範寧向祈求無形之力,還是有一定回應的。

    所以,應該是“齊”的啊?

    為什麼沒有即刻實現呢?

    “問題可能處在‘舊日’上,器源神後來都瘋了,‘舊日’現在仍是殘骸,已經從穹頂之上跌落.要怎麼才能讓‘舊日’恢復居屋之席位?難道是,繼續執行穿越之初‘再現藍星音樂’的指示?我再現得還不夠,還要繼續再現?”

    “抑或是,三位一體的實現還需要等某個時機?某個節點?或者借助某個特殊儀式?對了,還有‘時序之鑰’的問題——因為無論是‘原旨派’的三位一體說,還是‘祛魅派’的時序合歸說,都只是對‘三稜鏡’的一種解讀角度,很可能兩者是要同時實現的創造三位一體的條件,和集齊三把時序之鑰,需要同時滿足?”

    範寧又回想起剛才在墓園里的詭異一幕。

    “時序之鑰.對了”

    範寧往廊道上的那排“藏書”走去。

    這些“藏書”實際上是今晚範寧升格“新月”後,將失常區調查期間的混亂記憶梳理出來的結果。

    除了經歷的種種事件記憶、以及“神之主題”和“三位一體”啟示之外,還有很重要的一部分,是他對于文森特或範辰巽的工作日志記憶。

    “關于鑰匙的日志”

    範寧伸手探向其中一排。

    印象中的確有一篇日志,是關于“鑰匙”的,表述過于抽象,他以前看得雲里霧里,因為先入為主的認為其指的是穿越門扉用的“密鑰”。

    現在來看,“鑰匙”一詞可能指的是,“時序之鑰”這種特殊物質。

    那麼讀起來還是有些頭緒的——

    「鑰匙不能被持有,也無法被使用。鑰匙和靈性一樣,並不具備現實性,但至少靈性可以被保存在身體里。我認為,這導致了一個意想不到的結果,也就是理論上說,想要“奪得”一把鑰匙——姑且還是用“奪得”這個詞表示我們的目的——其實和我們常規所想的“高門檻”很不一樣。僅僅只是理論上,這並不一定需要經歷隱秘的尋寶、激烈的爭奪、或是升得更高的戲劇性過程,而是需要一段天才的綺思,一次震撼的宣示,或依托一件創造或揭示真理的杰作,就好像歷史上那些數學家對某些定理的巧妙證明一樣.這也很好地解釋了為什麼那些見證之主也不一定能奪得鑰匙,為什麼特巡廳四處尋找也沒找到任何一把鑰匙的下落,為什麼我的合作人對于篡奪那位危險分子的鑰匙持如此謹慎的態度,即使是他們也無法穩定地保留鑰匙我也曾親手觸摸過其中的一把,當時倒沒覺得這種物質有這麼特殊。」

    這篇日志讓範寧產生了發散性的聯想。

    難道說,巴赫的BWV1080號作品《賦格的藝術》,即自己所獲得的“神之主題”,它本身就成為了0號鑰匙在這個世界上的一種指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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