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我很少揍人的。”楊大憨實話實說了,對方的目光中絲毫不帶敵意,讓楊大憨略微緊張的情緒松弛了一些。要知道,剛才自己也是想偷襲諾雲彪的。
楊大憨只不過想在人家的後腦勺揍上一拳,把人打暈就算了。哪里知道,駝背人的手段要比自己狠得多,直接把人的肋骨打折。
幸虧諾雲彪昏過去了,這要是清醒的狀態下,還不得疼死。
“是嗎?我還以為自己只是比你先下手了一步呢,沒想到你根本沒準備出手。”駝背人很淡漠的笑道。
從駝背人說話的語氣和神態來看,此人的年齡應該是四十出頭,看他沉穩的表情,還有和楊大憨談話時,一絲不苟的態度,楊大憨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很清晰的印象,燕如飛。
兩個人有著異曲同工之妙,不論氣質上,或者說話的語氣上,有幾分類似。
其實楊大憨見過燕如飛的次數並不多,印象深刻而已,畢竟一個黑道大哥表現出來的氣質,能留給一個從鄉下來的男子許多東西。
比如霸氣,比如威風,和對手下人的冷漠做派。
這些深入骨髓的東西,一旦在人的身上形成,如骨附蛆很難磨滅了。不是此人不懂得在楊大憨的面前掩飾,是沒有必要去這樣做。
“其實,我還是準備動手的,”楊大憨苦笑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鼻頭,駝背人給自己的感覺,遠不象他那張臉讓自己覺得恐怖,反而在楊大憨知道對方,對自己沒有惡意後,楊大憨能夠神態平靜的與對方交談了。
最主要的,這人對自己的熟悉,讓楊大憨有一探究竟的念頭。
“呃”了一聲,駝背人似乎在沉思,似乎在回憶,最後還是楊大憨忍不住問了出來,“你為什麼要對這個男人動手,他和你有仇嗎?”
“沒有,這是我第一次看到這個人,不過,我嫌他嘴巴太臭……才不得不出手。”
這樣的回答,頗具幾分巧妙,和陸雪棋說話一個道道的讓人難以接受,嫌人家嘴巴臭,就把人打得肋骨骨折嗎?怎麼說也說不過去吧?
看到楊大憨用不可思議的眼神望著自己,男人又是“殘忍”的笑了,笑得很無辜,半天才攤開了自己的雙臂,對楊大憨道︰“那麼小伙子,你給我一個揍人的理由,你自己不會是與對方結仇才報復的吧?”
這他媽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楊大憨突然覺得自己很齷齪,我揍人的理由是什麼?不同樣是嫌對方的口臭,惹惱了陸雪棋和柳艷嗎?
自己和駝背人相比,就是五十步笑百步那麼可笑,想了半天,楊大憨無語的對駝背人笑了。
兩個男人彼此會心的笑意,讓周圍的光線也燦爛起來,一時間停車場的角落里也能陽光明媚了。
到現在,對方給自己的印象,再也不是先前那般生澀粗陋的線條了,反而在楊大憨的內心深處,隱隱的發出了和男人共鳴的心聲。
駝背人對自己關心愛護之情,幾乎溢于言表,雖然他的那張臉,看不出任何動人的表情。即使他在對你笑,都笑得有股十分殘忍的味道。
但此時此刻,楊大憨的心頭卻是暖的。
“小伙子,好好珍惜你身邊的女人吧,現在就回去,把白色的寶馬車給女人買上,離開這里,剩下的一切有我,不用擔心。”駝背人拍了拍楊大憨的肩頭,身體靈活的從車身里鑽了出去。
楊大憨這才發現,所謂的駝背人根本是自己的幻覺,男人快捷的身體,有著風一樣的速度。
一個讓自己血脈膨張的念頭出現在楊大憨的腦海里,他不由得萬分激動起來。
“你真的是陸雪棋的……”
沒有等楊大憨把駝背人真實的身份叫出來,駝背人已經轉身離開,只留下渺渺的聲音回蕩在楊大憨的耳邊。
“我的名字叫陸振南,下一次你可以直接用我的名字稱呼我。”
真的是陸振南啊!
楊大憨站在原地半天沒有反應過來。他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情緒了,激動,還是忿怒,熱血還是冷血?眾多情緒摻雜在一起,讓楊大憨對這個從來沒有接觸過的男人,有了刻骨銘心的沖動。
手掌慢慢地攥握成鐵拳,楊大憨從心底吶喊了出來,“陸振南,總有一天,我會為了陸雪棋和燕輕柔把你揍個半死!”
看到楊大憨“四肢完整”的從停車場晃悠悠地走出來,陸雪棋和柳艷姐妹三個女人放心了,尤其是陸雪棋,一臉興奮的跑到了楊大憨的面前,小聲的趴到楊大憨的耳朵邊,問道︰“怎麼樣了?”
楊大憨攤攤手,訕訕道︰“不怎麼樣?”
“不怎麼樣是怎麼樣了?”
“不怎麼樣就是……”楊大憨盯著陸雪棋看了一眼,苦惱的他,無奈地道︰“我們可以回去買車了。”這是多麼一個有趣的回答,陸雪棋被楊大憨的話,弄得傻眼了,“楊大憨,他怕你了,不跟我們搶得買車了?”
“也算是吧,”楊大憨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他又不善于在女人的面前說謊,只好模稜兩可的回答道。
“那真是太無趣了,”陸雪棋不悅的撇撇嘴,顯然不樂意這樣的結果。
看著天真可愛的陸雪棋在自己面前生氣撅嘴的樣子,楊大憨的淚水差點沖動的從眼眶里掉了出來。
這個沒爹的孩子,多可憐啊!
楊大憨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探到了人家嬌嫩的臉頰上,輕柔的撫摸著陸雪棋完美無瑕疵的臉蛋兒,那種感覺就像是觸摸在最美最柔軟的絲綢上,讓楊大憨的內心深處流淌著一圈圈的感動漣漪。實在心疼陸雪棋的感受,心忽上忽下的沉浮著。
陸雪棋被楊大憨表現出來的情緒變化,弄得神情呆滯了,怔怔的把一雙美麗的大眼楮望在了楊大憨的臉上,卻看到楊大憨深邃的眼神,含著動情的眸光,一眨不眨的望著自己。
那樣的眼神,簡直讓陸雪棋感到萬分的迷茫,大憨哥哥怎麼了?怎麼看著自己的臉想要流淚了?
倒是跟著走過來的柳艷姐妹,看到兩個人的表情,都滯住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楊大憨,”柳艷帶著擔憂的情緒提醒了一句。
別說,柳艷對楊大憨的威攝力還是非常強悍的,那家伙身體激靈靈打了一個冷顫,迅速的頭腦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