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男人相比,陳武的動作太過繁瑣,累贅,且破綻頗多。
陳武的優勢在于力量,若是力量不能完全發揮出來,必輸無疑。
墨玉悄悄換了個位置。
陳武又一次被打趴在地,抬頭時終于看見了墨玉,他眼楮一亮,正準備出聲就見墨玉比了個噓的手勢。
墨玉比畫手勢,讓他繼續。
陳武爬了起來,他一直把墨玉當作自己的偶像,現在偶像出現了,他渾身好似燃起無數斗志,怎麼都不願讓偶像把自己看扁。
墨玉見他注意到自己,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隨後她比了個打斗的手勢。
陳武立即明白過來,這是讓他听從指揮。
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陳武身在其中時處處被壓制,根本難以反應,而墨玉在旁邊卻能夠冷靜仔細地分析與陳武對戰之人的招式。
幾乎是男人動身的瞬間,墨玉就已經發現了他的破綻。
不,或許不能夠成為破綻,因為這個男人顯然沒有把陳武放在眼里。
擂台上,陳武一直在等待著墨玉的指示,可眼看著對方都要打到自己了,墨玉依舊一動不動,陳武不禁有些急了。
就在男人的拳頭即將打到陳武的瞬間,墨玉終于動了。
陳武觀察著墨玉,一比一復刻墨玉的每一個動作,包括高度和角度,不帶一絲累贅,因為著急速度也比平常要快上許多。
在打出去的那一刻,陳武整個人都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再又一次成功躲開男人的攻勢並且反擊回去後,他徹底悟了。
以攻為守,以退為進,化繁為簡!
察覺到陳武的變化,在第三招被反擊回來後,男人平靜無波的眼神終于有了變化。
看著陳武狂熱的眼神,他轉頭,順著陳武的視線精準鎖定了墨玉所在的位置。
被發現,墨玉也沒有絲毫慌張,而是微微頷首跟對方打了個招呼。
男人挑眉,輕笑道︰“原來是有高人指點。”
陳武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承認自己技不如人,這相當于在作弊。
但是墨玉隨便指點兩下,就讓他有了可以突破的感覺,這種興奮怎麼都掩飾不住。
他對男人抱拳︰“抱歉。”
隨後陳武下台,一臉激動地開口︰“家主。”
陳武這一聲,猶如平地驚雷,眾人連忙朝著墨玉的方向看去。
“家主!”
知道墨玉是家主後,大家神色都很激動,他們都听說過家主墨玉的實力,被踢館後他們都憋著一口氣希望有人能找回場子。
陳武說家主會來的時候他們還不相信,家主那麼忙,有那麼多事情要處理,哪有空來處理他們這里的事情,沒想到家主竟然真的來了。
所有人自發往兩邊站,給墨玉讓出一條路。
“家主,你來了。”
1號館館主面色有些羞愧,是他能力不行,沒能領悟到精髓,才讓武館鬧出這樣的笑話。
墨玉神色淡淡,沒有理會他的情緒,直接朝著男人走去。
利落翻身上了擂台,她在男人面前站定。
走近了看墨玉才發現男人比想象中要更加俊美,面部輪廓稜角鋒利,卻給人一種近妖般的美感。
這種美感在男人身上形成一種強烈反差,令人印象深刻。
“你好,我是墨玉,幸會。”
男人一雙漂亮的狐狸眼盯著墨玉看了幾秒,隨後伸出手掌,溫潤的嗓音語速緩慢︰“你好,我是池御。”
墨玉雙眸微眯,莫名覺得眼前的人有幾分熟悉。
禮貌握手,手指輕觸很快就分開。
池御收回手後垂在身側,指尖攏在一起不自覺捻了捻。
墨玉不是喜歡墨跡的人,她直接開門見山道︰“池先生,方便借一步聊聊嗎?”
池御不慌不忙地微笑道︰“不急,墨家主,方便的話可否與池某切磋一二?”
墨玉知道這是不可避免的,只是早晚的問題。
她沒有拒絕,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袖和衣擺,便站好位置面色淡淡對池御比了一個請的手勢。
池御從始至終都是風輕雲淡的,一看便深不可測,對上他,墨玉不敢掉以輕心。
最重要的是,墨玉清楚,表面上這是切磋,實際上卻是機會和試探。
所以墨玉必須贏。
館主上前當作裁判,隨著他的手勢落下,這場飽含深意的切磋正式開始。
墨玉聚精會神地關注著池御每一個動作,她深知面對池御不能用常規打法,所以她要另闢蹊徑。
擂台底下,武館內的武者和學員看到這一幕,都不由得屏息凝神,一個個都熱血沸騰,期待能夠看到自家家主把台上那個囂張男人打到落花流水的畫面。
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們一雪前恥,以解心頭的憋屈。
陳武旁邊的人踫了踫他︰“你跟家主接觸過了,知道這人什麼來頭不?”
陳武眼楮一眨不眨地盯著台上,聞言他頭也沒回道︰“不知道,不管是什麼來頭,敢說墨家武館都是廢物,家主都會教他做人的。”
“你就這麼相信家主?家主到底是個女人,男女力量本就相差懸殊,更何況……你看家主現在可是處于弱勢。”
其他人也忍不住緊張地附和︰“就是啊,這都開始三分鐘了,家主被那個池御打得都沒有還手,明顯處于下風啊,家主該不會輸給他吧?”
要是這樣的話,他們可真的沒臉繼續留在墨家了。
隨便來個人踢館,就把他們家主給打了下去,這樣的武館能有什麼前途?
陳武厲聲呵斥道︰“都閉嘴,我相信家主有這個實力。”
他對墨玉有信心,一個僅僅只是看了幾眼就能指出關鍵問題的人,實力絕對不弱。
他是一個實打實的武痴,當初來這墨家武館,就是被墨玉的名頭給吸引來的,只是沒想到他好不容易經過層層選拔進入了京都1號館,墨玉卻去了海城,並且館長還說墨玉會在海城長住。
得知這個消息後,陳武一直想要去海城武館,奈何實力不允許,一直沒有機會被調去,托了許多關系也只混到了個館長助理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