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妍容抿著唇沒有說話，沉默著進了電梯。
上車前，戰時遠叫住了她。
“小容。”
又是這個熟悉的稱呼，季妍容拉車門的手一頓，疑惑地回頭看他。
戰時遠微笑著看她“後天我想去海城有名的公園逛逛，正好缺一個伴，想問問你到時候願意跟我一起出來嗎？”
還有這種好事？
季妍容愣了一秒後便覺得喜出望外，她忙不迭點頭“願意，那就這麼說好了，你後天還來帶我出去。”
戰時遠莞爾點頭“嗯，說好了。”
得知不久後就能再出來後，季妍容臉上失落的表情此刻一掃而空，歡歡喜喜地上了車。
開車的司機和隱藏在暗處的保鏢看到這一幕，都不禁感到有些驚訝。
自從這位老夫人回來後，他們從來沒有見過老夫人跟誰相處得這麼開心融洽過，更別提自己主動開開心心地上車。
將季妍容送回梅苑後，戰時遠就回了自己房間，他還要為下一次出去而做準備。
在書房听著手下匯報的戰墨辰，也被今日季妍容跟戰時遠出門後的反應給驚訝住了。
“老夫人不僅沒鬧，還笑容滿面地回了梅苑？”
戰墨辰有些不敢相信。
手下低著頭“是的戰爺，老夫人看上去十分信任老爺，並且很期待下一次跟老爺繼續出門。”
戰墨辰沉默了一瞬，季妍容在梅苑時的一舉一動他全都知道，出去後條件允許的情況下保鏢們也會回傳一些畫面。
電影院里面，季妍容跟戰時遠自然的相處，讓他有一瞬間恍惚，就好像他們已經這麼過了很多很多年一般。
“知道了，下去吧。”
手下離開，戰墨辰在電腦上查看梅苑的監控畫面。
以往季妍容回到梅苑，都是獨自一人神色陰沉冷漠地進入房間，非必要時候能不出來就不出來。
就算出來了，她對所有人都不會有好臉色，總是神神叨叨說有人要害她，令人對她避之不及。
可今天，季妍容卻一反常態，不僅沒有立馬回房間，還打開了電視，表情怯意地看著。
這狀態，哪里看得出一點她像是被人控制的樣子。
這一刻，戰墨辰忍不住懷疑，季妍容被人控制這件事的可信度究竟有多少。
或許，季妍容這段時間的種種行為，只是因為失憶，再加上離家太久心中不安才會如此。
思及此，戰墨辰眸色深了幾分，他關閉監控畫面，站起身離開了書房。
手下們當時畢竟都在暗處藏匿，具體的細節還是要問當事人才足夠清楚。
來到戰時遠房門口，戰墨辰敲響房門。
“門沒鎖，進。”
戰時遠的聲音自里面響起，戰墨辰擰動門把手走了進去。
看到戰時遠正對著筆記本電腦敲敲打打，他以為戰時遠是在處理國的事情，卻在走近後看到電腦上的內容後愣住了。
戰時遠轉過身“墨辰，怎麼了？”
戰墨辰回神，在戰時遠面前坐下。
“爸，我是想問問你，今天跟媽相處下來，有沒有什麼發現？”
戰時遠點頭“你不來，我也準備要去找你說的。”
戰墨辰“那現在……”
戰時遠“目前來說我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小容的行為舉止都很正常，包括思維邏輯說話都很清晰，可以排除她有精神疾病這一點。”
戰墨辰一臉正色沒有說話，等待著戰時遠繼續說。
季妍容剛回來的時候，戰墨辰也是這樣認為的，後來發生一些事情後，季妍容又變了。
戰時遠“關于記憶我覺得要找回來不是沒有可能，這段時間我準備多帶她出去走走，改變一下她現在害怕回家的心理，其余的要等之後再說。”
戰時遠考慮得很周全，戰墨辰沒什麼意見。
他問“那你看著媽，像是被人控制了嗎？”
戰時遠抿唇“不好說。”
在大多數情況下，季妍容看上去都很正常，能夠自主思考，情緒還算穩定，但是似乎觸及到某些特定的事物就會發狂。
這種情況，戰時遠不確定季妍容是因為被人控制，還是因為她消失那些年的經歷導致的應激。
沉默了片刻，戰時遠開口“不著急，究竟是怎麼回事，等小容恢復記憶就能揭曉。”
戰墨辰點了點頭，心情卻有些沉重。
季妍容年近六十，這個年輕本應該含飴弄孫，安享晚年，如今卻……
戰時遠看出他心中所想，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事情不是我們能左右的，順其自然，盡力而為就好。”
戰墨辰輕“嗯”了一聲“還需要我做什麼嗎？”
“不用，先讓你媽休息一天，後天我帶她去公園走走，爬爬山，她以前最喜歡出去爬山。”
說到以前，戰時遠頓了頓，神色若有所思。
戰墨辰“怎麼了？”
戰時遠思索了片刻後道“說起來，我倒是發現有個奇怪的地方。”
“小容現在對外界的認知，似乎還停留在很多年前，她對外面的事物都感到很新鮮，就像是……”
戰時遠擰眉，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詞。
戰墨辰腦海中有道白光閃過，他看向戰時遠“會不會這麼多年，媽其實一直都在昏迷，又或者是這麼多年她都一直被關在一個地方，不能出門，所以才會這樣？”
戰時遠“我覺得她昏迷多年的可能性比較大，一個常年被關起來的人，很難有這麼清明的神志。”
戰墨辰頓時了然“這樣的話就能夠說得通了。”
戰時遠點頭“具體還是要多觀察再說，還是那句話，不能急于這一時，小容那邊除了安保，其他的也適當放松些，別讓她太過拘束，她這人，最是喜歡自由。”
戰墨辰心緒有些復雜，一時間他竟覺得季妍容有些可憐。
如果季妍容真是昏迷多年最近才醒來，那等她恢復記憶後，發現曾經的愛人已經有了新的家庭，外面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她該怎麼辦？
見戰時遠看過來，戰墨辰眼睫輕顫，隨後站起身準備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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