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怪不得外婆不喜歡皇後,換了我,見了這樣陰郁的人,也喜歡不起來!”
“相比起來,德妃瞧著倒有一種雍容華貴的氣勢,不愧是相府嫡女,在宮里享受著‘一呼百應’的生活,自然而然地就歷練出來了。”
“這兩位,確實像是生活在深宮內院幾十年的人。”
“唯有淑妃,若非一眾宮人嬤嬤行禮叩拜,我還真不敢相信,那個瞧著約摸二十出頭,身上還帶著少女嬌憨天真神情的婦人,兒子竟然都要娶妻生子了!”
“不過,不愧是皇商家最受寵的嫡女,凌駕于一眾嫡女庶女之上,得到了一眾長輩們發自肺腑的支持!單單這爐火純青的‘偽裝’功夫,那可不是普通人一朝一夕就能練出來的!”
說到這兒時,傅佩瑤不由得想起了“包子有肉,不在褶子上”這句話來。
“也就是外婆和皇帝舅舅時常賞賜,再有奶奶和娘的悉心指點,不然,我還真會和其它人一樣,覺得一身簡單樸素裝扮的淑妃很是遵守規矩禮儀之道。明明是皇商家唯一的嫡女,入宮時卻沒帶上大筆的金銀珠寶華服首飾,明明每個月娘家人都會入宮,也只是隨意閑聊,娘家人並沒有給她送來數目龐大的‘孝敬’……”
末了,傅佩瑤還不忘記點點頭,總結道︰“果然,能在皇宮那樣‘不見硝煙’的地方廝殺出一條血路,並得到皇帝舅舅的寵愛,在很是尊榮的妃位上一待就是十多年,那手段,那心機,那謀略,真真是讓人萬般佩服!”
頓了頓,傅佩瑤又在長公主那詭異的視線中,慢慢地補充道︰“不過,皇後是例外。”
“哦?!”長公主端起茶杯,輕抿了口水,“此話怎講?”
“皇後出身太低,未受過正宗的世家教養,不論是心性,還是品行,抑或是為人處事上都略有欠缺。然而,這些,經過系統的後天的努力和學習,都是可以彌補的。”
“但,這一切的前提是皇後必需擁有一個清明的大腦,不論處在什麼樣的情況下,都不能被旁人捏著鼻子走。尤其,不能被娘家人忽悠得一愣一愣的,娘家人說什麼就嚴格的按照他們的要求行事。”
這不叫孝順,而是“愚蠢”!
“我就納悶了,以外婆和舅舅的眼力,怎麼會看上這樣一個人?”
按照常理來說,歷代皇後娘家應該賜公爵的爵位,偏偏,如今這位皇後,娘家卻只被賜封為錦榮候。
若說這其中沒什麼貓膩,傅佩瑤頭一個不信!
穿越前,看過無數電視劇和小說的傅佩瑤,在察覺到長公主眼底一閃而逝的憤懣和冷誚等情緒時,靈光一閃。
“該不會,當年,發生了些什麼‘不可說’的事情吧?”
眼見,長公主驚訝地瞪圓了眼,傅佩瑤眨眨眼楮,笑得一臉的神秘︰“娘,你先別說,讓我猜測。”
“若我沒猜錯,只怕是老套的‘英雄救美’故事吧?!”
長公主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斜睨著傅佩瑤。
傅佩瑤並不氣餒,繼續道︰“哦?錯了啊?!那,就是典型的‘一見鐘情,再見傾心,三見定終身’的能傳唱千古的愛情傳奇故事?”
這回,長公主連眼皮都懶得翻一下了。
傅佩瑤摸了摸下巴,眼珠子滴溜溜地轉動著︰“那就是‘轉角遇到愛’的故事!”
長公主眼底的晦澀一閃而逝,卻依然很快就掩下心里那些翻騰不休的激蕩情緒,輕拍傅佩瑤的肩膀,道︰“行了,今兒個在宮里鬧騰了一次,還不嫌累?快回去歇著!”
“娘,這話,你可就說錯了!”傅佩瑤撇撇嘴,只覺得長公主這“轉移話題”的方式實在太粗糙了。
不過,心里卻也明白,這和當朝皇帝皇後有關的“八卦”,不是想探听就能輕而易舉探听到的,遂不再繼續揪著此事不放,而準備等到日後,尋到合適的時機,再將這些事情給弄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我這樣乖巧懂事,人人都羨慕的‘貼心小棉襖’,又‘識時務,知進退’,不該摻和的事情,絕不隨意插手,怎麼可能主動去找事呢?我又不是閑得發慌!”
“難不成又是那事情主動找上你?”話雖如此,但,由長公主看向傅佩瑤時那帶上了同情和憐憫的神情中,就能瞧出此刻她心里的真實想法。
——莫過于傅佩瑤就是個“事故體質”,走到哪,就能在哪里掀起一片風浪。
這,才是傅佩瑤穿越到大唐王朝近半年,卻一直宅在家里,做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嬌小姐,長公主也沒有拿掃帚將她趕出去與人赴宴郊游,以結交更多友人的最重要原因!
不然,誰知道這是結友,還是結仇呢?!
“當然!”傅佩瑤挺胸抬頭,正氣凜然地說道︰“也就是我,換了其它人,指不定,還不知會落到何等可憐又淒慘,卻又‘上天入地,求救無門’,自個兒身敗名裂的同時,還將整個家族都拖入泥潭的結局!”
要知道,這,可是大唐王朝的“踫瓷”!
還是那種發生在規矩最為嚴苛,貴人最多的皇宮御花園里的“踫瓷”!
長公主眉頭微蹙,將方才傅佩瑤的話在腦子里再次回放了一遍,注意力集中在傅佩瑤第一次見到皇後、德妃和淑妃這三位後生出來的感慨上,心念一動。
“說吧,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今兒個,我在御花園里,與皇後的娘家佷女,如今錦榮候府嫡女瑤兒姑娘‘巧撞’了……”
雖然,即便,傅佩瑤不說,長公主也能很快就從太上皇那兒,探听到今日御花園里那樁“鬧劇”的前因後果。
但,那又怎比得上自己親自“告一回狀”,來得更讓人覺得暢快?!
“豈有此理!”
長公主勃然大怒,右手成拳,重重地擊打在身旁的矮桌上,那力道之大,只將矮桌上的茶碟都震得晃悠起來,零星的茶水滲了出來,順著桌沿滴落到地毯上。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