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他再次見到他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
白卿的腳步只停頓了數秒鐘便快步走出了辦公室。
沒了白卿所施加的壓力,辦公室內的氣氛漸漸緩和了過來。
大家都像是是大難不死一樣長舒了一口氣,或許也是在為自己保住了這份工作而感到雀躍。
顧知夏感受到視線的消失,也不禁跟著暗中松了一口氣。
可是卻早已心亂如麻。
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去面對白卿。
可她若是不想再給白卿招惹來麻煩,最好的辦法,就是視而不見。
“嘩啦啦——”
洗手間內,白卿將頭低下,源源不斷的水流沖刷著他的臉。
甚至這密集的水流讓他的呼吸都變得逐漸困難了起來。
就在他即將要窒息的那一刻,白卿猛然抬起了頭!
頭發已經被水打濕,水珠也順著臉頰一滴一滴的滾落。
白卿的衣領的濕了一大片。
他蒼白著臉色,而唯獨眼角處卻是通紅一片。
這樣的反差感,乍看上去,更能讓人覺得觸目驚心。
他的雙手撐在台面上,因為那種要被溺亡的感覺讓他現在不斷的喘著粗氣。
鏡子映出了他現在的模樣,他就這樣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從狼狽,到苦笑。
白卿啊白卿。
你可真是沒有出息。
為什麼到現在還在想著她?
真是可笑!
他的感情,在顧知夏眼中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不過的確,她從未說過接受他的感情。
所以這些對她而言,或許都要被稱之為累贅。
明明說著自己不會在乎了。
可白卿這一臉傷心欲絕的樣子卻連他自己都欺騙不了。
他恨。
但是他更恨他自己。
低沉的笑從白卿的唇齒之間發出,听起來無比的嘶啞與絕望。
而他的這副樣子,亦不知道嚇跑了多少進到洗手間的人。
他們看見白卿,就像是撞見了鬼一樣。
但是白卿並不在意。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這才離開了那里。
全程,視旁人為無物。
他身上的溫度是冷的。
他的心,更冷。
就連他走過的地方所掀起的一陣風,也會讓人感到瑟瑟發抖。
他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坐在椅子上的那一刻,白卿滿身頹廢。
直到他撥通了一則電話,話筒中傳來那讓他如此熟悉的聲音。
“風哥,最近有時間嗎,要不要去夜皇喝兩杯?”
“你小子還知道給我打電話了,嘖,兄弟盛情邀請,就算我沒時間也必須得騰出來給你這個面子啊!”
沈逸風笑著說道,語調多了幾分怪誕。
他知道白卿心情不好。
雖然白卿什麼都沒有說,更是沒有向別人透露出一個字,他到底為什麼忽然變成了這個樣子。
可沈逸風多多少少還是能夠猜測出一些來的。
借酒消愁。
也是白卿所能想到的唯一的好辦法。
因為只有他喝醉了,才能什麼都不去想。
所以沈逸風現在都在想著法子的讓白卿的心情變得好一些。
比起前半個月,白卿已經有了很大的進步。
起碼不會再把自己關進屋子里,什麼人都不想見了。
不過他也知道,這解鈴還須系鈴人。
能讓白卿變得不再沉悶,還會像以前一樣的那個人,絕對不是他。
兩日後,夜皇。
燈紅酒綠,街邊閃爍著霓虹燈更是將夜色染亮了半邊天。
包房內,酒杯踫撞間,發出了一聲聲脆響。
在酒精的作用下,白卿的眼眶更加的發紅。
就連眼神都變得有些迷離,他有些喝醉了。
不過沈逸風卻並沒有喝下多少。
因為這里只有他們兩個人,如果他也和白卿一樣喝醉了的話,也就沒有辦法將白卿送回白家了。
白卿幾口下去便將一整瓶喝掉,而沈逸風頂多是喝下了一杯。
這樣的量,根本就不足以讓他喝醉。
不過倒是白卿,說話的時候都已經變得有些語無倫次。
甚至還帶著些想要哭的沖動。
委屈,而又不解。
光是听著這聲音便讓人忍不住覺得有些心疼他幾分。
“到底是為什麼啊,你說出來的話心里或許就會好受一點,有什麼事情難道連我都不能告訴嗎,我可是從小和你一起長大的,雖然咱倆沒有血緣關系,可在我眼中你就像是我的弟弟一樣。”
沈逸風實在是看不下去白卿這愈發頹廢的樣子,忍不住開口問道。
他知道,為了強行打起精神來,白卿只能夠偽裝自己。
讓自己變得冷厲,不近人情,光是從遠處看著他,便會讓人情不自禁的感覺到恐懼。
但是沈逸風知道,這些都並非是白卿想要的。
每每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才是白卿最為脆弱的時候。
就像是一只幼獸,只能獨自在角落中默默的舔舐著自己的傷口,在黑暗中忍耐著這一些。
白卿手握著玻璃杯,就連指尖都早已泛白。
像是再稍稍一用力,就能夠將玻璃給碾成碎片!
但只是這樣的話,似乎,還不夠痛。
白卿扯出了一抹極為勉強的笑意,晃了晃杯中酒,而後抬起頭來,一飲而盡。
“不重要了,什麼都不重要了。”
“我會忘記的,只是……需要些時間。”
可是他真的會忘記嗎?
說出這番話的那一瞬間,白卿似乎連自己都不肯相信。
沈逸風皺了皺眉頭,“是不是那天你去病房里找顧知夏的時候,她跟你說了什麼話?”
“沒有。”
白卿搖了搖頭,動作緩緩的。
看得沈逸風更加的急切。
怎麼可能沒有!
白卿之前如此瘋魔的樣子,不都是因為顧知夏嗎?
只有顧知夏才能讓他變成現在這副樣子!
“你不說是吧,反正當時又不只有你一個當事人,既然你不說,那我就去找顧知夏問個清楚!”
說罷,沈逸風氣哄哄的就想要直接從沙發上站起來。
可,還沒等他走出一步,白卿的酒一下子就清醒了不少,急忙將沈逸風給按了下去。
“別,你是想讓傅連琛找你麻煩,和我同病相憐嗎?”
白卿開玩笑式的笑了笑,一副仿佛真的已經不在乎的模樣。
一杯又一杯烈酒送入口中,喉嚨盡是一片火辣辣的灼燒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