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亦姝一路避身尾隨在二人身後。
越往里走密道越是昏暗,忽然一陣邪風刮過,將魏凌霄的火折子吹滅了。
火折子一滅,自是伸手不見五指。
裴月蓉驚呼一聲,纏上魏凌霄的脖頸,腳下卻踢著了什麼東西,咕嚕一陣不知滾到了哪里去。
“別怕!”魏凌霄說話間又從懷里取出一火折子劃開。
又是一陣驚呼聲傳來,裴月蓉嚇得瑟瑟發抖,“拿開••••••把它拿開!”
裴亦姝定楮一瞧,原來是死人的一堆枯骨,方才裴月蓉是把別人的腦袋給踢分家了。
魏凌霄只微皺眉,繼續往前走,“死人而已,有什麼好怕的!”
“殿下••••••我們還是出去吧!”裴月蓉小聲勸解道,“那事不是有人會辦嗎?”
魏凌霄一把掐住她的腰,笑道︰“那也要先等我們的事辦了再說!”
裴亦姝悄聲跟在後面,經過拐角之處,前方的火折子又滅了,倆人沒了蹤影。
適應了一會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裴亦姝發現前面沒了路,只見著有一洞開的石門。
難道這密道只通向此處?
她從縫隙往里面看,只見石門內竟然是有光亮的,只是光線有些昏暗。
耳邊隱隱約約還能听到一點聲音。
她不敢貿然進去,而前方再無其余的路,若是此時放棄只能原路折回。
只能先進去看一眼,確定一下情況再說。
她又仔細探視了里面的情況,悄聲進入了門內,又立刻隱身在黑暗里。
原來此處是藏經閣,因為有洞開著的窗戶,才會有光透進來。
迎面撲來的灰塵嗆入鼻腔,裴亦姝只能趕緊捂住鼻子,開始四處觀察。
這藏經閣極闊,放眼望去只能見著一排排陳列著的書架,卻看不見出去的路在哪里。
她抿了抿嘴,一臉警惕地游走在這些高大的書架間,她不確定此處還有沒有其他的人。
這是••••••人的頭骨!怎麼會這麼多!
裴亦姝頓時汗毛直立,倒抽了一口涼氣,盯著那沿著書架一字擺開的森森白骨。玄隱寺怎會有這樣的嗜好,將人的頭骨陳列在書架上。
這些頭骨下還有名字?似乎這是歷代住持的的頭骨。
按奈下心底的悚然之感,裴亦姝的目光落在最後一個頭骨上--慧明法師?
慧明法師不是現在的主持嗎?可他還沒死啊?或許是同一個法號也未可知。
她的眼中劃過一抹沉思,若此處的法師是真的,那••••••外面的不就是假的。
所以,太後會有危險。
這密道這般隱秘,尋常人應是進不去,難道是••••••
正沉吟間,一陣喘息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裴亦姝提高了警惕,小心翼翼地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靠近,她身形靈活地越過一排排書架,漸漸的發現這聲音有些不對勁,她瞬間反應過來,這不就是裴月蓉和魏凌霄的聲音嗎?
裴亦姝不禁臉頰發燙,為何每次都叫她踫見,這倆人果真是••••••
魏凌霄微微喘息道︰“叫我•••••皇上,啊•••••”
“繼續,皇上••••••”裴月蓉嬌媚的聲線中夾帶著一絲顫意。
“朕今日要好好••••••”魏凌霄興許是因為太過激動的原因,一口氣吸上來,吸到了過多的灰塵,直接嗆了一鼻子在裴月蓉臉上。
“陛下••••••”
裴亦姝冷哼一聲,怎麼早便想做皇帝了,要不要送他們一程,不禁從腰間摸出兩根銀針來,想要在此處先了結了他們。
這時忽然響起了刀劍出鞘的聲音,在空闊的空間里顯得格外地刺耳。
裴亦姝大驚,渾身緊繃起來,此處還有其他人,她先前竟然絲毫沒有察覺。
“啊••••••”裴月蓉害怕地叫道,“有人••••••”
魏凌霄趕緊將裴月蓉的嘴巴捂住,卻沒料到自個鼻腔發癢,他忍不住又打了一個噴嚏在裴月蓉臉上。
“什麼人!”魏凌霄抽身起來,又將鞋靴中的匕首拔出,道︰“出來!”
裴亦姝亦是高度警惕了起來,魏凌霄她尚且能對付,若是有藏在暗處的其他人,她便沒有把握了。
裴亦姝鼻息微動,似乎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是你••••••”魏凌霄看著面前的黑衣人,道︰“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主子,沒能辦成!”黑衣人垂首恭敬道。
“廢物••••••”魏凌霄霄恨恨地罵道,一腳踹過去,“這麼一點小事都辦不好,我養著你們有何用?”
裴亦姝面上驚疑不定,看來此處還有魏凌霄的人,看來要先退出去再說,此時她只能挨著書架不斷往後退,盡量避開他們的視角。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耳廓微動,凝神道︰“此處還有其他人!”
魏凌霄眉頭緊鎖,問道︰“你確定?還有誰能知道此處?不會是我們自己的人?”
“不會有錯!”黑衣人正色道︰“難道主子還不信屬下的耳朵?”
魏凌霄一驚,立時起了殺心,不論是誰進來這里,他都要準備下殺手。
黑衣人又回道︰“或許是劫走人的那位,屬下在他手下受了傷。”
微凌霄微一沉吟,想來此人已經識破了他的計劃,他必須要把此人揪出來,便做出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裴月蓉的目光也來回地巡視著,額頭都是冷汗,微顫著說道︰“殿下,我們在明,敵在暗,我們先出去••••••好不好!”
魏凌霄瞪了她一眼,“別說話••••••”
裴亦姝正四處尋找逃生之路,目光不禁落在那幾扇洞開的窗戶上,或許能從這里逃脫出去,可是那窗戶下若是百丈懸崖••••••
“你是寺里的僧人罷,出來吧,我看見你了,有什麼事情我們可以商量。”魏凌霄說話間向黑衣人使了個眼色。
稍頃,又听魏凌霄喊道︰“蓉兒,我們現在先出門,將大門關上,放心,等一會兒還有我們的人來,他肯定跑不脫。”
裴亦姝知道自己唯一的機會便是先殺了這黑衣人,而她不知到有沒有把握,或者是聲東擊西,裴亦姝不禁摸到了一個頭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