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對不起,擾了您的胃口。”
莫管家走過來,低著頭,一臉歉意。
時慕染微笑︰“怎麼會呢。”
這個莫管家,曾經就是厲家老宅伺候厲君寒的,厲君寒搬出來獨住之後,只帶了他和他的家人過來。
由此可見,他在厲君寒心里,有一定分量。
“少夫人,莫顏年紀小,做錯了事,我已經讓她在外面跪著了,請少夫人盡管責罰。”
莫管家倒是沒兜圈子,他便是為了莫顏的事情而來。
時慕染聞言,面色不改,單手支在下巴上,像在思考︰“年紀小麼?莫顏好像,二十三歲了吧,我今年滿打滿算,不過也就二十一歲,莫顏算起來比我大呢,好像不算年紀很小?”
“少夫人,莫顏她這些年一直跟在我身邊,沒見過什麼世面,性子單純直率,容易惹禍,這次冒犯了少夫人,實在對不起。”莫管家低著頭,言語誠懇。
“呵呵。”時慕染一听,輕笑了兩聲,放下了支在下巴上的手︰“听莫管家的意思,莫顏沒見過世面,性格單純,那我這幾年在娛樂圈見過了一些世面,我便是善于心機,頗有城府,故意與莫顏過不去了?”
莫管家臉色瞬間一變︰“少夫人,我絕無此意,莫顏犯了錯,請您一定要責罰她。”
“我責罰她做什麼呢?厲少不是已經責罰了麼。”時慕染斂起笑,語氣顯得有些不耐。
莫管家緊低著頭,一時沒說話。
突然“撲通”一聲,跪在時慕染面前。
“莫管家,您這是做什麼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在為難您。”時慕染臉色平靜,話語卻故作驚訝。
“少夫人,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莫顏從小沒了母親,是我沒有教好她,這次她冒犯了您,我替她向您道歉。求您看在她從小失去母親的份上,饒恕她這一次吧。”
“莫管家啊,哪里是我不饒恕莫顏啊,這厲少要責罰她,我哪里管得著啊。”時慕染頭疼的扶住腦袋。
“少夫人,就請您在厲少面前為莫顏說說好話吧,莫顏這孩子從小跟在我身邊,她要是被趕出了天御別墅,在外頭可如何適應啊。”
“听莫管家的意思,莫顏要一輩子住在天御別墅不成?她難道,不嫁人了?”時慕染若有所思盯著莫管家。
莫管家愣了一下,趕忙道︰“少夫人,您誤會了,我的意思是莫顏一直跟著我在天御別墅伺候,除了伺候人,她什麼技能都不會,還請少夫人讓她繼續留下來伺候,我一定會嚴厲教導她,再不會讓她做出以下犯上的事。”
時慕染沒說話,一只手落在桌子上,一下又一下輕叩著桌面。
好半晌才開口道︰“如果我不答應莫管家的懇求,莫管家看來,會一直跪在我這里了。行了,你出去吧,等厲少回來,我自然會為莫顏說幾句。但我的話厲少听不听,我便不能保證了。”
“是,多謝少夫人。便不打攪少夫人了。”
莫管家終于從地上起來,恭敬的朝時慕染彎了個身,轉身出去。
時慕染看著莫管家出去的背影,臉色微微有些復雜。
“張嬸。”
時慕染朝外頭喚了一聲。
張嬸開門進來︰“少夫人,小少爺剛睡著,少夫人有什麼吩咐嗎?”
“張嬸,你來天御別墅也有些天了,應該听了不少八卦吧?”時慕染伸出一根手指,朝張嬸勾了勾。
張嬸表情迷惑,連忙走近她。
“莫顏的母親,是怎麼去世的?有听說嗎?”
張嬸果然臉色一變,壓低聲音朝時慕染道︰“听說了,這事兒我原本就想跟少夫人您說的,這莫顏的母親,當初是為了救少爺,出了車禍。所以莫管家和莫顏在這個家里頭,有點身份,家里下人都怕他們呢。”
“還有這種事?”
時慕染表情先是驚訝,接著便是原來如此的表情。
難怪莫管家來求她,而不是去求厲君寒。
他如果直接去求厲君寒,便有逼著厲君寒原諒莫顏的意思。
即便厲君寒看在曾經的情分放過莫顏,可這事兒之後,這份恩情便不再那麼重了。
而來求她就不一樣了啊。
畢竟莫顏得罪的是她。
她如果在厲君寒面前為莫顏說幾句好話,厲君寒自然會想起莫家對他的恩情,怎麼都會網開一面的。
看來橫豎,莫顏都不會被趕出天御別墅了。
那她不如在厲君寒面前說幾句好話,彰顯她的大度呢。
“少夫人,若不是有這層關系,莫顏平日里能這麼囂張,連您都不放在眼里啊。不過好在少爺心疼您,這次,少爺把家里原本的廚子都趕出門了,換了一批廚子。倒是莫顏還在外頭跪著,我瞧著天快要下雨了,少夫人您打算怎麼處理啊?”張嬸一臉好奇。
“還能怎麼處理,君寒已經出去了,他是一家之主,這種事,當然要他回來處理了。”
時慕染淡淡站起身,走到窗邊站著。
外頭已經狂風大作,櫻花瓣被吹了一地。
天看起來,是要下雨了。
“張嬸,把晴天抱過來吧,等會兒下雨該吵醒他了,在我懷里他睡得踏實些。”
孩子小,每天便是吃了睡,睡了吃。
不過在母親懷里睡,總歸更有安全感的。
“是。”
張嬸過去抱晴天,順帶叫下人進來收了時慕染吃飯的桌子。
時慕染剛陪著晴天躺下,外面就開始下大雨了。
雨點用力拍打著窗戶,晴天扭了扭身子,果然要醒。
時慕染趕緊一只手輕拍著他的肩膀,溫柔的給他哼唱搖籃曲。
慢慢的,小家伙又踏實的睡熟了。
窗外大雨將滿樹櫻花都打落在地,時慕染想到外頭還跪著的莫顏。
她如今還跪著麼?
夜漸漸深沉。
雨聲其實有助眠的效果,時慕染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的。
迷迷糊糊的感覺到手被人拿起來,她一點點睜開眼,只見一張放大的俊臉,就在自己眼前。
男人沁涼的唇在她額頭輕輕印了一下,時慕染睜著眼楮,一動不動。
男人唇離開的瞬間才察覺女人醒了,身體一下僵住。
“我怎麼……又做這種夢了。”
時慕染迷惑的說了一句,然後又閉上了眼楮。
夢?
看著閉上眼楮後就呼吸均勻睡得很熟的女人,厲君寒有些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