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瑯琊冷笑了一聲，“一個連自己女兒都保護不了的人，有什麼值得可憐？他這種不稱職的父親，早就該死了。”
楊墨听出了什麼︰“你恨他？是因為他害死他女兒？”
瑯琊長嘆了一聲，忽然他把太刀擲還楊墨，轉身離去，邊走邊道︰“離開陽風州吧，你們對付不了三足烏。不要再讓我看到你，我不會饒你第二次。”
“喂，等等！”楊墨不顧危險攔在他面前，“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放我？”
“你想讓我改變主意嗎？”瑯琊握住劍柄。
看著他冷冰冰的面孔，楊墨退後一步。他不敢真的惹惱了瑯琊，畢竟對方要殺自己是輕而易舉的事。
但當他膘到懸在瑯琊腰間的一把匕首時，面色大變。
這把匕首他當然認識，是李清歡曾讓自己交給森林女王白璐璐的，想必白璐璐後來又還給了李清歡。
“你把李清歡怎麼樣了？”
瑯琊哼了一聲︰“他掉進了無盡祭壇，還中了劇毒，也許已經死了。”他轉身繼續前進，“听著，馬上滾出陽風州，再看到你，我一定要你的命。”
說話之間，瑯琊身形如風，轉眼消失在沙漠中。
楊墨久久站在原地，直到一陣冷風吹過，才發現自己全身都濕透了。
那是直面死亡的緊張讓他出了一身大汗。
不久，雲夢依探頭探腦地從地底爬出來，見瑯琊已經不見了，才出來問楊墨︰“他人呢？”
“走了。”楊墨打量著手中的太刀，若有所思。
夏月也跑了出來︰“你沒事吧？”
“沒事。”
“你趕走了他？”
“不是，他……”楊墨一時也不知怎麼解釋，“他自己走的。”
“他居然會饒了你？”雲夢依百思不得其解。
楊墨不答，對雲夢依道︰“雲夢依大人，我勸你們趕緊離開這里，金虹門的地址已經暴露了。”
“好的，我們馬上遷到另一處。”雲夢依心知事態緊急，正要轉身去下令，楊墨又叫道︰“等一下。死神咒語你還有副本嗎？”
“有，怎麼啦？”
“瑯琊說李清歡身陷無盡祭壇，而且中了毒，現在恐怕情況很危險。”
“中毒？難道他中了瑯琊的黃蜂針？”
“什麼東西？”
“是瑯琊自創的一種暗器，上面抹了一種非常厲害的毒藥，叫倒馬鉤毒，發作非常快，再強的人也難以抵擋。”雲夢依急得直跺腳，“壞了，李清歡一定被他暗算了。”
“我得去救他！”楊墨當機立斷。
“怎麼救啊？他在無盡祭壇中，誰也不可能進入他那個空間。”楊墨忽然想到了什麼，說︰“對了，你不是同我提到你們有一種可以切裂空間的陣法嗎？能讓兩個人同時進入無盡祭壇的同一空間。”
“可這是不成熟的技術，你得判斷準李清歡在哪一層。無盡祭壇有四十多層，天知道他在哪一層！”
楊墨略一思索︰“我倒是有個辦法可以知道，只是我需要倒馬鉤毒或黃蜂針。”
“你想怎麼做？”
“試毒。”
“怎麼試毒？”雲夢依和夏月同時問道。
“如果按照無盡祭壇的傳聞，一到三十多層對李清歡都不是威脅。如果他在中途倒下，肯定是因為毒性發作。我可以讓自己也中毒，等到發作時，就可以判斷出他是在哪一層。”
“你瘋了！”夏月驚叫，“每個人體質都不一樣，你怎麼能確認你發作的時間同李清歡剛好一樣？而且你們殺怪物的速度也未必一樣，前進的速度也未必一樣……有太多變數了。何況就算一樣，你能確定現在李清歡還活著嗎？”
“是啊。”雲夢依也勸道，“你這是拿命在冒險，如果你判斷錯了，可能會永遠卡在傳送空間。”
“你不是說有百分之五十的幾率可能成功嗎？也就是說我有一半的機會不會被卡住。到時我可以自己殺出無盡祭壇。我會成功的。”
“不行，這太瘋狂了！”
“我非去不可！”楊墨斬釘截鐵，“我欠了李清歡太多人情，他現在有危險，我不能不管。”
“楊墨，”雲夢依拉住他，“你知恩圖報是沒錯，但你要想想，幾率太小了。你現在是陽風州的救世主，劍體鎧甲只有你能操控，如果你這一去失敗了，我們該怎麼辦？”
“如果我連一個人都救不了，還談什麼救整個陽風州？”楊墨拉開她的手，“放心，剛才我差點死在瑯琊的劍下，但他又奇跡般地放了我。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老天不會這麼容易讓我死的。”
雲夢依還要說什麼，夏月道︰“別說了，他就是這個性子，你說服不了他的，不如早作準備吧。”
雲夢依咬咬牙，只好匆匆去作準備。
楊墨道︰“還是你了解我。放心吧，我會帶著李清歡和黑暗之眼一起出來的。”
“你打算怎麼幫李清歡解毒？”楊墨亮出自己的雙魚玉佩︰“這塊玉能解百毒，我曾用它多次死里逃生，這次一定也能救得了李清歡。”
夏月抓住他的手︰“我不管你救不救得了李清歡，也不管你找不找得到黑暗之眼，我只要你活著回來。”
楊墨望著她殷切的眼神，用力點點頭︰“放心，我會回來的，我還要同你決斗，不是嗎？”
他輕松一笑，用力拍拍夏月的肩。
沒多久，雲夢依取來了死神咒語的副本和切割空間的陣法卷軸，她仍不死心地問︰“你一定要去嗎？”
楊墨以行動回答了她。他直接打開卷軸開始念動咒語，等無盡祭壇開啟之後，問道︰“黃蜂針準備好了嗎？”
“沒有黃蜂針，但有倒馬鉤毒。”雲夢依顫抖著手，把毒藥瓶遞過去。
楊墨連看都不看，一仰脖喝個精光。
“喂…你喝那麼多…”雲夢依這才算了解楊墨，“瘋子！你就是個瘋子！”
楊墨微微一笑︰“你不是第一個這麼說的人，習慣一下吧。”
他向夏月揮揮手。
“等我回來！”
之後，他一閃身進入無盡祭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