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感覺孩子睡熟了,傅宴深才輕手輕腳的下了樓,趙善 果然還在客廳等著她。
簡單說了一下孩子的情況,盡管傅宴深的措辭一再委婉,但老人家的臉色還是變得難看起來。
“我就說那狐狸精就不是個好東西,當初你還不願意相信,她現在帶著孩子不聲不響的回來了,一定是沒安什麼好心,別看現在孩子接回來了,我告訴你,我的態度還是不變的,只要我還活著,那就不可能讓她進這個家門,還有啊,孩子留在家里可以,但以後,必須跟那個女人斷絕關系,不能讓孩子被影響了。”
一想到當初家里被沈馨折騰的雞飛狗跳的樣子,趙善 便氣不打一處來。
“奶奶,我心里有數,放心吧,就是這個孩子,還是要您費心,很多事,我都不懂要怎麼辦。”
猶豫了一下,傅宴深把孩子在外面的表現說了一下。
盡管心里很討厭沈馨,也不太喜歡她生的孩子,但這畢竟是自己家的血脈,趙善 還是心軟的嘆了口氣,點頭算是答應以後幫他照看教育孩子。
該說的都說了,傅宴深本想著回房間看看孩子再去書房忙工作,進門卻發現床上已經沒了小孩的身影。
“小孩?”
大聲喊了兩句都沒得到回應,傅宴深不由得著了急,才想跑出去看監控,卻發現衣帽間的門有打開的痕跡。
進去轉了一圈,他終于在一個衣櫃的角落里找到了蜷縮成一團,已經沉沉睡著的孩子。
不由自主的嘆了口氣,傅宴深輕手輕腳的把孩子抱了起來,感覺到孩子似乎是要驚醒過來,忙輕輕拍著他的手背安撫他的情緒。
沒心情再去忙碌辦公,他抱著孩子一起躺在床上,一整晚都小心關注著孩子的狀態……
鋪天蓋地的新聞爆出傅宴深認回長子,不日將于沈馨完婚的消息。
傅宴深完全沒有半點驚訝,趙善 看到時,也只是冷笑了一聲。
故技重施,實在是沒什麼新意,只要不理會,她也掀不起什麼風浪。
此時此刻,遠在米國的沈知瑤剛剛開完會。
陸寒城懷里抱著一個熟睡的小女孩,空出來的手正在手機上不停的點著什麼。
“學長,麻煩你了,把小北給我吧。”
把手里的文件放到桌子上,沈知瑤有些不好意思的想要把孩子接過來。
“沒關系,一會我送你們,別動了,再把孩子弄醒了,你看看這個吧。”
擋住沈知瑤的手,陸寒城將手機遞給了她。
看到新聞上說的沈馨帶傅宴深的孩子回國的事兒,沈知瑤的臉色瞬間便難看起來。
他們居然有孩子了!
算算時間,應該是她孕後期,或者是剛剛逃走的那段時間懷的孩子吧!
一想到自己經歷了那些痛苦難過,他們卻幸福甜蜜的走到了一起,沈知瑤的心里便不受控制的溢出恨意。
“我知道,你想要報仇,我希望你能保持冷靜,不要沖動。”
沈知瑤最難的這段時期,都是他陪著走過來的,他很清楚她此刻的心情,盡管很心疼她,但他還是開口提醒她要保持冷靜。
胡亂的點了點頭,沈知瑤轉身找到了一瓶藥,倒出了幾顆直接吞了下去。
當初他們幾經輾轉來到米國後,她因為白景淵對她做的那些事,得了焦慮癥與抑郁癥,每當想起傅宴深或者在國內發生的那些事,她就會不受控制的崩潰大哭,甚至會傷害自己。
每次發病的時候,為了不傷害到孩子,沈知瑤都會把自己一個人鎖在衛生間里。
直到陸寒城發現她一身傷的時候,意識到問題不對,帶著她去看了心理醫生,她才算是逐漸恢復過來。
這兩年,在陸寒城的幫助與支持下,她克服種種困難,終于成為數一數二的妝造師。
但這還不夠,年底取得斯卡拉的最高榮譽,徹底穩固她頂級妝造師的地位後,她才能回國。
只有擁有足夠的關注度,擁有不可被忽視的社會地位,她才能勉強與傅家抗衡,才能有機會與一些人結交,翻出她母親被害的真相,讓那些真正的罪人,付出應有的代價。
“放心吧學長,我不會沖動,讓之前的努力付諸東流的,他們現在盡管高興好了,總有一天,我會讓他們,付出應有的代價。”
將手機還給陸寒城,沈知瑤的狀態基本穩定下來。
但陸寒城還是不太放心,猶豫了一下,他輕聲說,“我讓不少人幫忙找孩子的蹤跡,但那個醫院,是私立,監控都被人刪掉了,現在還不能確定孩子被帶到了哪里,傅家這幾年,也沒有買過墓地……”
雖然沈知瑤一直不說,但之前他陪著沈知瑤的時候,她無數次說過夢話,說著對那個孩子的愧疚,說著自己的自責。
他知道,她一直想著回國後能去孩子的墓前看看,所以特意安排人回去打探消息,卻沒想到,這一探,居然出了問題。
“學長,你的意思是,我的孩子,當初可能沒有人管他,他可能是被人當成垃圾一樣,給隨意處理了麼?”
沈知瑤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陸寒城,顯然是不願意接受這個說法。
她以為,就算是傅宴深對她無情,但有趙善 在,孩子的尸體,怎麼也會得到妥善處理,不說什麼名分,至少也能被好好安葬。
但听陸寒城的這個語氣,傅家,似乎並沒有把孩子的尸體接回去,甚至,可能根本就沒有過問過。
“目前看消息,應該是這樣,你放心,我會讓人一直查下去的,畢竟醫院是個公共場所,就算是有人想要抹掉痕跡,也不可能消失的那麼徹底,我一定能找到孩子的,給我一點時間。”
陸寒城抬手緊緊握住沈知瑤的手,借此動作算是給她一點安慰。
垂眸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沈知瑤抽回了自己的手,“那,麻煩學長了,我真的,我太對不起那個孩子了,我希望,能找到他,沒機會補償,至少給他安葬……”
看著空了的手,陸寒城心里有些失落,“我懂,我會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