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賈母說著,便沒好氣的就要下床,賈 見狀連忙上前攔住道“您看您這是做什麼?千萬仔細著!”
賈母賭氣的道“做甚麼?哼哼!你侯爺的架子大了!老婆子也支使不動你,不敢支使你!你大姐這麼多年不易啊!我們賈家欠她的!老婆子欠她的!如今也不叫你還了!你不是不去嗎?老婆子自己還!我親自去接我孫女兒!”
說著賈母居然真的下了床還對急忙上前的鴛鴦道“鴛鴦,換大妝,老婆子不用他們,可不敢勞動他們的大駕!老婆子自己去接去!”
鴛鴦也是急忙上前攙扶住賈母,隨後對賈 道“侯爺啊!您別再鬧了!”有沒有事兒也得先安撫住老太太啊!真叫老太太坡頭露面的換上大妝去接一回那叫怎麼回事兒啊?
賈 也知道賈母是在轄制自己,但是就算是知道也沒辦法,因為他又沒辦法把賈母怎麼樣,于是只能是無奈的道“好了好了!您不要鬧了!我去,我去還不行嗎?”
賈母聞言這才停住了下床,看著賈 道“你親自去接嗎?”賈 無奈的點了點頭道“是,親自去接。”
賈母狐疑的看著賈 道“穿著蟒袍?”賈 看了賈母一眼,好笑的搖了搖頭道“是!蟒袍玉帶一樣不少!上朝啥樣我穿啥樣行不行?”
賈母這才哼了一聲坐了回去,同時還連忙囑咐道“那你也別在我這兒歇著了,趕緊的,這眼瞅著太陽就快下山了,你抓緊回去洗個澡換上衣裳就趕緊去啊!”
賈 無奈的點了點頭道“成,那我就吩咐下去,回去我收拾好了就去接好不好?”賈母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賈 給了鴛鴦一個眼神,叫她好生照顧著賈母,隨後自己便先去了。
賈母哪里還坐的住?連忙的派人去告訴王夫人邢夫人叫她們做好準備,那邊又叫王熙鳳去和東府的王福忠接洽,自己則也開始梳洗打扮,叫人給自己換上了那身兒國公夫人誥命大妝,這玩意兒穿戴極其麻煩繁瑣,所以還是得提前準備的。
這件事的確不小,畢竟元春現在是王妃,也算是天家人了,所以她省親回來還真不算是什麼小事情,必須全家都嚴陣以待。
賈家之前就已經吩咐了王福忠今日的一些布置,所以王福忠也沒怎麼慌亂,等到王熙鳳找上門的時候直接回了“侯爺早有吩咐,各色物件兒已經備齊了屯放在東府內,若是西府有什麼需要的話,盡可取用便是了。”
王熙鳳听的了不由得咋舌不已,原來二弟早有安排,那還著什麼急?本來剛得到消息,心中覺得突然的並把賈 罵了個狗血淋頭的鳳姐兒頓時心中大定!
元春省親這麼大的事情,居然到現在才通知,這不是坑人呢嗎?從頭安排起來得多麻煩?時間上哪里來得及?
所以王熙鳳這才急匆匆的趕來了東府,只是王福忠這樣一說,鳳姐兒這才松了口氣,早說有安排啊,那不就從容多了?果然還是二弟想的周到,這樣直接干脆的擺弄一番就好了,省心省事!
那邊的鳳姐兒帶著一眾奴僕開始布置了起來,有王福忠的幫忙,自然是輕輕松松的就辦完了,不知道比西府那邊現在那幾個總管聰明多少!甚至是比林之孝那兩口子還得心應手!鳳姐兒都有把他要過來的心思了!
只不過也都知道王福忠是賈 的忠僕,不然賈 這樣性格的人不可能這麼放心的把家里大事小事都全權托付給他,所以鳳姐兒也就只是想想罷了。
這邊干的熱火朝天,听到消息之後喜出望外的王夫人和如喪考妣的邢夫人也都各自趕到了榮慶堂,確定了消息真假之後也都是各自連忙回去換上大妝了。
那邊東府的賈 在坐在寧安堂里發呆許久之後迫于無奈也只能是換上了蟒袍玉帶,頭戴烏紗,腳蹬皂靴,打扮一新的準備去接人。
賈家姐妹們不知道從哪兒得來的消息,听說大姐要回來了,便也都各自派人來問賈 ,得到確切答桉之後才都向著榮慶堂的方向去了。
只有惜春,因為是東府人,生的又晚,故而對元春沒什麼印象,所以並沒著急去榮慶堂,而是留下來看著平兒為賈 換衣裳。
平兒因為王熙鳳的緣故此時剛好有空,尋思著回來看一眼,而晴雯和香菱都不在故而她便幫著賈 換衣裳來了。
一旁的惜春看著看著突然有些疑惑的對賈 道“哥哥,你見過大姐姐嗎?”賈 有些奇怪的看向惜春道“自然是見過的,我這麼多年出入宮中,怎麼可能沒見過?”
惜春晃了晃小腦袋瓜道“不是啊,我是說,哥哥小的時候也見過大姐姐嗎?”賈 整理衣物的動作停了下來,看了惜春一眼後搖了搖頭道“沒有,我回府的時候你都那麼大了,你還沒出生大姐就進宮了,我怎麼可能小時候見過大姐?”
隨後他又看了一眼惜春道“為什麼這麼問?”惜春皺著小眉頭思索了片刻後道“不是啊,我是覺得,哥哥你怎麼好像跟大姐姐關系不是很好的樣子…………她之前得罪過你嗎?”
賈 咳了咳微微有些奇怪的道“為什麼這麼問?”惜春眨了眨大眼楮看著賈 道“我是听說哥哥你原來不想去接大姐姐的,但是按著哥哥你的性子來說,這種事情你從來不會說不的,只要是家里人的事情你基本上就是比較上心的,現在卻對大姐姐的事情推三阻四…………”
惜春摩挲著小下巴道“所以我大膽推測,哥哥你是不是從小就被大姐姐欺負,所以對大姐姐沒什麼好感,這個時候老太太叫你去接她你也不願意,才一直這樣推脫有事……………哎呀!”
賈 沒好氣的沖惜春腦袋上就來了一下子,惜春叫了一聲,雙手捂著小腦袋瓜就“嗚嗚”的發出敗犬哀鳴低下了頭。
賈 沒好氣的道“你這個小腦袋瓜整天胡思亂想些什麼?老太太叫你畫的大觀園總覽圖你有想法了?”惜春都著小嘴兒搖了搖頭。
賈 沒好氣的道“沒畫完不知道趕緊構思?整日里沒點兒正事兒才會胡思亂想!畫畫好了嗎?還有幾副沒有臨摹?一天能畫幾張?畫的一點兒神都快沒了,就是因為心思不正!”
這一番家長無理取鬧斥責孩子不寫作業的瞬間把惜春說的大眼楮蓄滿了淚水,站起來氣鼓鼓的哭著喊了一句“我討厭哥哥!”
隨後便哭著跑開了,一旁的平兒見狀連忙就要攔住,誰知道惜春早就跑的沒影兒了,賈 在一旁沒好氣的道“讓她走!這孩子越來越不像話了!”
平兒聞言擔憂的看了一眼惜春跑遠的背影,微微有些責怪的道“爺干嘛拿四姑娘撒氣?”
賈 沒有說話,平兒溫柔的撫平賈 的肩膀褶皺道“爺的心情不好?”賈 嘆了口氣,心情稍微平復了一些,卻還是搖了搖頭道“沒什麼,,,,”
說著便心事重重的低著頭整理著玉帶,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沒有事的樣子,平兒見狀從身後輕輕的把臻首靠在了賈 的肩膀上輕聲道“爺原來可不會拿姑娘們撒氣,真有什麼了不得的事,跟別人實在是難以開口的話,爺可以沖我來,我沒事的。”
賈 聞言苦笑著看了一眼平兒,平兒仍舊是溫柔的微笑著看著賈 ,賈 沉默了片刻後嘆了口氣道“我真的沒事,就是,,,,可能是最近有些累了。”
平兒伸出手按在賈 寬厚的肩膀上,賈 沉默了一會兒,隨後對平兒道“是我的不是,的確是拿惜春撒氣了,你,你一會兒去勸勸她,就說我給她道惱了,,,,就算是我的不是,這小丫頭最近也是實在有些不像話了!”
平兒看著明明已經知道自己理虧卻仍舊是嘴硬的賈 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一會兒我就去看看四姑娘。”
隨後走到賈 的正面,雙手握住賈 的手道“但是侯爺如果真的有什麼難事,或者是心情不好的時候,都可以跟我說,我是爺的丫頭呢,,,,”
賈 聞言心中頓時涌起一股暖流,笑了笑抱住平兒,深深的吸了一口她身上的馨香,隨後在平兒頭發上親了一口道“爺知道了,沒事的,不要擔心。”
平兒雖然臉紅紅的,但是還是給了賈 一個溫柔的微笑,賈 雙手捧住她的俏臉,在一側親了一口後道“那爺就先去了。”
平兒溫柔的點了點頭道“我等爺回來。”賈 笑了笑,隨後便轉過身揚長而去,只留下平兒有些擔憂的看著賈 的背影。
以賈 的閱歷鑄造的心境來說,可是很難被打亂的,但是平兒卻能清晰的感受到,就算是她現在也沒能撫平賈 波瀾起伏的心情,,,,
不管心里多不情願,既然已經決定去做了,那賈 也不會臨陣脫逃,不就是去接一下元春?他賈 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她賈元春還是洪水 獸不成?
雖然心里發虛,但是該做的事情說到底還是得做,所以賈 也只好這樣給自己壯膽,該做的事情,到了該做的時候,賈 就不會退縮,並且要盡力的去做到最好!
賈母說的沒錯,元春在宮中受了太多的苦了,她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光幾乎都是在爾虞我詐的黑暗苦楚之中渡過的。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賈家,其實心中未必沒有責怪和委屈,現在好不容易過的好一點了,自己有何妨錦上添花一番呢?
就算是賈 自己的內心,何嘗沒有過希望她能過得更好呢?
所以賈 拿出了自己能拿出的最好的一切,兩百多個親兵組成的儀仗威武浩大,頭面四個手持銅裹紅漆清道,前面倆上寫著肅靜回避後面則是寫著賈 的官名爵位。
至于後面的也都沒閑著,幾乎都同時充當著儀仗的作用,鑼鼓銅角,幡旗傘蓋,吾杖儀刀班劍,戟槊斧節殳一個也不少,這就是他身為國侯能夠掏出來的最闊的儀仗了。
聲勢浩大的隊伍自然是引起了百姓圍觀,等到看到是賈 的隊伍的時候一個個不免奇怪又不奇怪了,不奇怪自然是京中能擺的起這樣的儀仗的絕對不算多,奇怪自然是奇怪這個人居然是賈 !
眾所周知賈 是以出了名的愛兵如子和親民著稱的,得益于各種說書人和玉麟軍士兵的左證,幾乎神京城沒有一個不知道賈 的這個特點的!
所以自然是此時為賈 如此大張旗鼓而感到奇怪!這位侯爺往常可是從來不擺這些譜的!
賈 見到圍觀的百姓越來越多,便命令儀仗不必加快行程,他擺這個場面本來就是做給元春看的,是為了元春的面子,此時自然是不可能草草收場。
所以等到賈 走到谷王府的時候,天色早便已經暗了下來,賈 神色莫名的看著谷王府的牌匾。
柳澤上前道“侯爺,咱們已經到了。”賈 回過神來,對柳澤點了點頭道“去敲門,就說本侯來接谷王妃回府!”
柳澤低頭稱是,帶著兩個人上前敲門,誰知道這個時候谷王府的大門卻早就打開了,里面是一駕馬車,雖然很是豪華,但是馬車的周圍卻只有十幾二十來個宮女太監,看起來頗為寒酸。
賈 見狀不由得劍眉微蹙,驅馬上前,那太監連忙上前道“來人止步!此乃娘娘寶駕!不得沖撞!你是何人報上名來!”
賈 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那個太監見狀不由得大怒的道“咱家跟你說話你沒听到嗎?”
里面傳出來聲音道“公公,這位是我家從弟,讓他過來罷。”那太監回頭看了一眼陰陽怪氣的道“娘娘,不是奴才多事,而是這規矩如此,,,,”
賈 本來不欲理他,他這般一說,賈 反而是來勁了,他看著那個太監道“規矩?”
那太監回過頭來倨傲的看著賈 道“正是,寧侯的威名咱家也曾听聞,只是此處乃是我谷王府!不是你的帥帳!寧侯還是按著我們谷王府的規矩來罷!”
賈 盯著那個太監看了許久,隨後輕輕的搖了搖頭道“荒唐!”柳澤早就獰笑著上前道“這位公公,咱們到那邊兒,好好的學一學你谷王府的規矩!”
說著不由分說的兩個凶神惡煞的親兵上前架起那個太監就拉了出去“媽的,大明宮總管太監戴權那是你們全天下太監的爺爺!他見到我們侯爺都不敢這麼說話!反了你個沒鳥蛋的雜種了!給老子打!打死了扔到亂葬崗喂狗!”
賈 從始至終都沒有看那個太監一眼,他的位面,還沒有到讓賈 動怒的地步,甚至是他的挑釁在賈 的眼里都是如此蠢得可愛。
賈 環視了一眼四周,只發現那些被嚇的噤若寒蟬的宮女太監,根本沒發現王府侍衛和最重要的人物…………
賈 看向車內道“大姐,谷王呢?”坐在幔帳之中的元春剛要開口說話,旁邊的一個老太監連忙上前賠笑道“寧侯當面,請容我等解釋。”
賈 恍若未聞的看著元春,那老太監見狀面色一變,不過也是不敢說什麼,只得是灰 的退下了,元春這才開口道“他早間便已經出發了,這個時候已經走了好遠了。”
賈 聞言微微皺起眉頭道“不是他說要送大姐回家的嗎?王妃省親難道王爺不該跟著嗎?”元春沒有說話,只是輕聲道“別說他了,他跟不跟著都一樣的, , 弟,你自己來的嗎?”
賈 看了一眼那個老太監,隨後點點頭道“我是自己來的,外面的都是我的儀仗。”賈 隨後冷冷的對老太監道“既然你們谷王府不把王妃當一回事兒,本侯就用本侯的儀仗接王妃回家。”
賈 指著那個老太監道“告訴李鋼,我賈家的女兒嫁給他,是他的福氣,要是他不珍惜,本侯不介意讓他知道知道本侯的侯位是不是靠賣女兒得來的!”
元春不願意和李鋼有絲毫的牽扯,于是連忙道“好了 弟,咱們趕緊走罷,這些事都不重要。”
賈 听了心中難免有些不是滋味,他以為元春說這句話是在維護李鋼,心里也忍不住有些自嘲,人家兩口子的事情,自己沒事兒閑的插嘴做甚麼?自古以來都是不好旁人插手夫妻之間的事情,自己是知道的,卻還是忍不住替元春出頭…………
賈 心里有些難受,于是只是對元春輕聲道“我的儀仗就在外面,請大姐的寶駕跟著我,接引到隊伍中央,老太太和二嬸他們正在家里等著大姐呢。”
元春聞言激動的甚至連嗓音都有些顫抖了“都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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