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
林鋒回來了。
站在衛生所的大門前失神。仿佛一個沒了家的孩子一樣無助。
掏出手機，十多個未接都是劉寡婦的。輕輕撥通電話，便傳來了一陣清脆的聲音道︰“林鋒，我都听村長說，哈哈…我在做飯，你回來吃吧。”
听到這魔性的笑聲，林鋒懷疑舉報的人就是她，不解道︰“劉姐，我失業了。”
“嗯。正好可以多陪陪我。咱們明天去散散心好不好？”
這心得多大才能說出這話。林鋒直接掛了電話。看著衛生所的鐵門陷入沉思。
然而
路過的張大娘，看到林鋒，突然停下腳步，驚訝道︰“小林大夫回來啦？太好了，我孫子感冒發燒，正愁沒大夫，您去看看唄。”
“張大娘，我已經不是大夫了。”
“小林大夫，別鬧了，十里八村誰不知道你的醫術啊。您受累，幫大娘看看。”
沒有行醫資格去治病，那是犯法的。林鋒不能干那種糊涂事。可大娘很著急，畢竟關乎孩子生命。不能看著他生病。
林鋒一時間有些犯難。猶豫許久，還是敗給了自己的初心詢問道︰“什麼癥狀？”
“下午洗了澡，晚上就開始發燒。都燒糊涂了。”
“感冒…去鎮上看看吧。我沒藥物和器材。”
張大娘急了，拉著他的手祈求道︰“鎮上來回兩個多小時，小林大夫，衛生所里不是有嗎？幫幫我，我給你錢，雙倍！”
“大娘，這不是錢的事。我沒了行醫資格。不能給您拿藥看病。”
“小林大夫，你不能見死不救啊。我那孫子今年才五歲，萬一出了事，我怎麼跟地下的兒子交代。”
張大娘快急哭了。兒子死的早，家里就這個一個獨苗了，孩子都快燒傻了，自己卻沒有辦法。
林鋒扶著她解釋道︰“張大娘，衛生所不是我的。我沒資格拿。”
“我幫你砸開…”
說干就干，張大娘拿起路邊的磚頭，對著門鎖就是一對瘋狂輸出。可惜，鎖頭太大了，一個五六十歲的大娘怎麼可能弄得開。
鐵門巨大的聲響，震得四周看家狗嗷嗷亂吠。林鋒感覺在砸就出事了。急忙上前勸阻道︰“張大娘，別砸了。”
“小林大夫，你讓開！我孫子等救命。你別攔我。”
“大娘…”
正當兩人堅持不住時。遠處突然傳來了輕重不一的腳步聲。
林鋒側目就看到村長正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大聲道︰“住手！老張大姐！這是公家的地方，你干嘛那！”
“村長…我孫子發燒可嚴重了，我想讓小林大夫給我孫子拿點藥。”
“他都不是大夫了，拿什麼藥。你有那時間，不如找個車去鎮上吧。”
“他怎麼就不是大夫了，他也沒害人。”
“是不是大夫不是你我說了算。听我的，我去給你找個車。”
大娘撲通一下就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道︰“村長，我求求你了，我那孫子都快燒傻了。”
林鋒看不下去。
發燒听著很平常。可嚴重也是要出人命的，再說才五歲，萬一燒壞了肺或者腦子，這一輩子都要落下病根。
“村長，鑰匙那？”
村長是帶鑰匙了。但他猶豫道︰“小林，我下午去了鎮里，上頭態度很強硬，如果你私自治病被知道了，誰都保不了你。”
林鋒無所謂。他起碼問心無愧。道︰“村長，張大娘就這個一個依靠了，一條人命啊，你忍心？”
我…
見林鋒伸手，村長也是嘆了一口氣。緩緩遞給了他鑰匙自責道︰“小林大夫，對不起。我無能，我…解釋了半天可根本沒用。”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林鋒打開了衛生所的大門，急忙裝上一些藥品和器材。走了出來道︰“張大娘。帶路吧。”
張大娘感激的看著林鋒，連忙爬了起來，村長嘆息一聲也跟了上去。
來到張大娘家就看到了床邊一個五六歲的小孩，正昏迷不醒。伸手摸了一下額頭，燙的嚇人，連忙道︰“太燙了，幫我拿個涼一點毛巾，放在孩子頭上。”
“好好…”
重癥下猛藥。林鋒用氣護住了頭部和肺部器官，直接掛藥水。檢查孩子的狀況。
村長站在一旁。越看心里越難受。眼楮都紅了。
林鋒折騰到了八點多，孩子體溫漸漸下去了，這才松了一口氣道︰“行了大娘。還好來的及時。體溫也下去了。不過你今晚得守著。我怕體溫在上來。”
張大娘感激涕零。拉著林鋒的手感激道︰“謝謝你，小林大夫…你是我的恩人吶。”
“大娘，你太客氣了，記得讓孩子按時吃藥，不出三天就好了。”
“謝謝…謝謝你。”
“您歇著，我先走了，有情況去劉姐家找我。”
“待會吧，我去給您和村長倒點水喝。”
“不用了，太晚了，我還有事得回去了。”
張大娘沒有挽留，而是轉身小心翼翼的翻出口袋，拿出零零散散的幾十塊錢，詢問道︰“小林大夫，多少錢？”
林鋒知道張大娘不容易，兒子死了，兒媳扔下她們跑了。根本沒有經濟來源。看了看這破舊的農房。不忍道︰“算了吧大娘，我不是大夫了，這次當做張莊人對我這麼多年的照顧。”
“小林大夫，別…這是你應得的。拿著吧…”
“真不用了大娘。如果下次還有機會，我在收您藥費。”
村長也是紅了眼圈道︰“老張大姐。行了，好好照顧你孫子吧，我和小林大夫還有事，先走了。”
“謝謝，謝謝你們。”
一直送到門口，張大娘還在揮手道︰“慢走。有空就過來。”
“大娘，您回去吧。”
兩人一出張大娘家，村長忍不住道︰“小林，我今天去趙莊了，等了一個下午也沒看到趙有才的影子。你放心，明天我繼續去，不行我就帶著被子，住他們家！”
林鋒微微一笑，目光低沉道︰“我搶了趙有才的飯碗，他能現身就怪了，要不行，你再去市里找個醫生吧。”
村長不語，而是看著遠處燈火通明的別墅。猶豫道︰“小林。我知道你是市人，但從你來這里的第一天起，我就把當做張莊的人。我是一村之長，有義務把你留下來。走…去我家吧，咱們叔佷喝點。”
“不用了。我還有事。下次吧。”
“那行吧。明天鎮上來人問你一些事。到時候你別怕，實話實說就行。”
“問責嗎？”
“屁…他們敢？”
林鋒不強求了。而是猶豫道︰“村長，能把鑰匙借我幾天嗎？我現在沒地方住。”
“可以是可以，但診所住不了人了。”
“為什麼？”
“你回去問小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