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了通訊，岳銅牆看向張燁，最後閉上眼楮，輕輕道“謝謝。”
如果說上一次的感謝，是以軍人的身份，那麼這次，便是以一位父親的身份。
聞言，張燁笑得很燦爛。
“這是我應該做的！”
還是同樣的回答。
看著面前這個孩子，岳銅牆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樣的孩子，誰人不喜歡？
隨後他看向外邊，笑容漸漸收斂“好了，先來說正事吧。”
聞言，所有人都嚴肅起來。
岳銅牆掏出一塊戰術面板，操作了一下，隨後擺放在眾人面前。
“這是這次拍攝到的獸群畫面，你們看看。”
聞言，眾人仔細看去。
畫面是無人機從高空拍攝，距離地面有幾百米，因此拍攝範圍非常廣。
但就算如此，畫面之中，整片平原密密麻麻全部都是大荒靈境的野獸！
從平原這邊一直到地平線盡頭的邊緣灰霧，都是黑壓壓一片，一望無際。
獸群的種類很多，已發現的，未發現的，肉食的，植食的，雜食的……
太多了。
詭異的是，整個獸群雖然龐大，卻並不混亂，甚至沒有多少狩獵與被狩獵事件發生。
所有的動物都在緩慢地向前移動著。
累了，就原地趴下，小憩片刻，周圍的動物也都會繞道而行，互不干涉，互不干擾。
“就目前從迷霧中走出的獸群就有這麼多，迷霧中肯定還有，很難相信這次的獸潮有多龐大……”岳銅牆皺著眉說道。
而張燁則是死死地盯著畫面，觀察著那些動物的行動。
“一旦獸潮進入百公里警戒區，就必須采取行動，我們的方案是直接進行火力打擊，但這麼龐大的獸群，我們頂多就滅掉獸群的前頭部隊，後方根本無法顧及道。”
話音剛落，張燁就搖搖頭，道“不對，我感覺不對。”
“這好像不是要沖擊靈境的獸潮。”
“哦？”岳銅牆和幾位軍官頓時看向他。
“此話怎講？”岳銅牆問道。
張燁立刻看向東方輝輝，道“輝輝姐，有以往獸潮沖擊靈境前的獸潮調查影像嗎？”
被叫輝輝姐，讓東方輝輝愣了一下，但隨後立即點點頭“有。”
說著，她迅速取下隨身攜帶的設備， 里啪啦一陣操作後，調出了以往的獸潮調查影像。
有十幾條，張燁找到了最具代表性的一條視頻，指著畫面道“你們看，這是黑省靈境暴動那次，獸潮調查畫面。”
“那些異界野獸會先接近靈境之門，隨後再瘋狂發動沖擊。”
“但不知道你們注意到沒有，這些猛獸在沖擊靈境之門前，就已經呈現出了一種……魔怔的狀態。”
“嗯。”岳銅牆點點頭，這點經過研究自然是有發現，他道“沖擊靈境之門的獸潮，會呈現出一種極端的暴虐傾向，在發動沖擊前，這種現象多體現在行為躁動不安上。”
“而在沖擊開始之後，則呈現出一種失去理智的狂暴狀態。”
張燁點點頭“對，所有獸潮沖擊靈境之門前的動物，都會這樣，但這是為什麼？”
“為什麼……”岳銅牆陷入思考。
知道獸群會躁動和狂暴，但……為什麼？
這點還沒有人知道。
張燁繼續道“首先我們要，這些猛獸為什麼要沖擊靈境之門？”
“沖擊靈境之門對它們有什麼好處？”
答案是“沒有好處。”
“面對我們這樣的防守力量，大部分的猛獸對上都只有死路一條，它們明明有那麼寬廣的土地不去奔跑，為什麼偏偏來沖擊我們的靈境之門？”
“生物的本能是趨吉避害，這麼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它們又為什麼要做？”
張燁的話語，讓岳銅牆和幾位軍官都忍不住點點頭。
這就是他們所一直疑惑的，卻又得不到答案。
張燁接著道“還有，那些進入了這個世界的異界生物，很大部分都會呈現出暴躁，恐慌乃至狂暴的狀態，以至于它們會對這個世界造成巨大的破壞。”
“這就好像，它們不為了其他，就是為了來搞破壞的一樣。”
岳銅牆和幾位軍官再次點頭。
確實，就是這種感覺，那些異界猛獸那種悍不畏死的暴虐是最讓人頭疼的。
“但，這就違背了生存法則。”
“生物的需求，是進食和繁衍，這是它們絕對逃不開的兩則，它們所有的行動和本能，基本都是建立在這兩條法則之上的。”
“而破壞，完全違背了它們的生存法則。”
“所以，一定是有什麼東西，改變了它們的認知，改變了它們的生存法則，才會讓它們做出違背自身違背本能的事情。”
“而能做到這一點的……只有世界。”張燁目光凝聚，重重說道。
他是經歷過這些的，他知道異界法則會對異界生物產生巨大的影響。
就像是殘齒獸。
人類對于殘齒獸來說只能算是塞牙縫，既然如此，它們為什麼不去狩獵更龐大的生物，反而來獵殺張燁？
還不是因為異界在針對他。
而獸潮沖擊靈境之門，就是異界在針對蓋亞！
“你是說，異界在影響這些動物？”一位軍官道。
張燁點點頭，道“準確地說是異界意志，或者說超自然意志，我可以很負責任地告訴你們，這些都是真實存在的。”
聞言，岳銅牆的面色凝重起來。
異界有意識，高維意識，這一點後方智囊團已經提出，就是從小饕餮身上得到的出發點，所以此時張燁將這些道出，可信度極高。
岳銅牆點點頭，示意張燁繼續說下去。
“因為異界的影響，這些異界生物的本能和認知被改變，可能是【沖擊靈境之門並給藍星造成破壞】變成了它們的本能，或者是其他什麼，總之它們變得暴躁狂躁。”
“但你們再看這次的巨大獸潮，這些動物。”
“經過我的觀察，它們並沒有暴躁，狂躁，也沒有做出任何違背本能的行動，甚至整體給我的感覺，這不像是一支要沖擊靈境之門的軍隊，而更像是……”
“遷徙。”
此話一出，所有人眉頭都挑起來了。
“對，就是遷徙，獸潮給我的，就是這種感覺。”張燁再次肯定道，目光明亮無比。
“知道東非動物大遷徙嗎？”
“每年六月份，進入旱季，坦桑尼亞大草原的青草和水源被逐漸消耗，食物變得越來越少，為了食物，草原上的植食動物會長途跋涉3000多公里，去追逐青草和水源。”
“這場大遷徙的參與動物，多達數百萬！”
“而根據我的觀察，這千萬記的獸潮中，絕大部分都是食草動物！”
“這點從它們進食草原草地就能看出，而食肉動物則基本都是在獸潮邊緣，並不會混雜在食草動物之間。”
“而這也區別于沖擊靈境之門的暴亂獸群的【統一性】。”
“若真是暴亂獸群，是沒有這種分別的，食草動物和食肉動物會混雜在一起。”
“所以我覺得，這並不是一次準備沖擊靈境的超級暴亂獸潮！”
“而是這個世界難得一見的動物大遷徙！”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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