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個人終端，張燁吐出一口氣，拍了拍臉，終于是給自己做好了思想準備，然後按下了終端上，季無辛的頭像。
下一刻，彈出一個頁面。
【視頻通話語音通話】。
張燁被突然彈出的頁面搞得有些手忙腳亂，手指頭在兩個選項上來回挪動。
一旁的古邪捂著臉。
這孩子還是太緊張了，不擅長做這種事兒。
于是古邪就替張燁點了——【視頻通話】。
幾乎是秒接，不給張燁任何反應的機會，季無辛的全息影像就出現在了張燁面前。
“小燁。”季無辛臉上依舊帶著溫和的笑容，就好像一個溫柔的大哥，這更是讓張燁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最後張燁想了想，說道︰“老季，挺久沒見了，要不要來家里吃個飯”
“哦”季無辛有些意外，但隨後點點頭︰“行啊，什麼時候”
“今晚吧，你想吃啥，我給你做。”張燁笑道。
“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挺想吃你們閩地的土筍凍。”
“行！”張燁點點頭。
“你真會做啊”季無辛笑道。
“當然會，我爸以前帶我去趕海，順便跟海邊的人家學的，沿海的老一輩很多都會做。”張燁笑道︰“還想吃啥，在線點單！”
“那我可就不客氣了。”季無辛顯得心情很好。
點了一些菜後，季無辛道︰“那今晚見。”
“今晚見。”張燁點點頭。
掛掉通訊後，張燁起身道︰“我出去一趟。”
“你不會要親自去抓沙蟲吧”古邪問道。
“昂，”張燁點點頭，笑道︰“都說親自做了嘛，食材肯定也要親自抓啊。”
季無辛就點了五個菜，都是家常菜，食材不難搞。
比較麻煩的也就土筍凍。
其實說麻煩也不麻煩，土筍凍的做法挺簡單的，主要是抓沙蟲。
土筍凍的“土筍”，說的就是沙蟲，一種在沿海泥沙中的無脊椎動物。
听著挺惡心的，但做成土筍凍後，醬油蒜這麼一淋，味道一絕！
但現在的沙蟲，在經歷了藍星大變之後，是能吃人的。
不過味道也更加鮮美。
然後張燁就跑到海邊去了，不一會兒就抓到了一大堆的沙蟲。
由于現在沙蟲長得挺大，最大的可以有手臂長，小的也有手指長，所以張燁專挑一些小的抓，這樣做成的土筍凍更好吃。
抓完沙蟲之後，張燁就根據記憶開始制作土筍凍，還順便凝聚出新的分身去找準備其他食材。
這一忙活，就直接從中午忙活到了傍晚，當季無辛來的時候，桌上已經擺滿了菜肴。
除了季無辛點的那些，張燁還在準備了自己的一些拿手菜，可以說是規格非常高了。
“老季。”打開門，看見一身正裝的季無辛，張燁露出了笑容︰“這麼正式啊”
“好不容易來你家蹭頓飯，不正式怎麼行。”季無辛笑道。
此時，古邪和白手牽手逛街去了，給兩人留下了充足的獨處空間。
干飯時間。
對于張燁做的飯菜，季無辛贊不絕口，吃的相當滿足。
兩人就一邊吃，一邊撈著家常，氣氛十分融洽。
一直到季無辛放下筷子，優雅地擦了擦嘴後。
“說吧，找我什麼事”季無辛道。
張燁一愣，隨即苦笑︰“還是瞞不過你啊。”
“沒事的話，你可不會支開她們，也不會就咱倆大男人吃飯。”季無辛笑道。
“要不是知道你的性取向，我還以為你垂涎我的美色呢。”
“去你的。”張燁笑罵。
隨後他抿了抿唇，將三位一體戰略網絡平台的事情說了出來。
季無辛听得很仔細，但從頭到尾，他臉上都一直掛著微笑，好似並沒有听出張燁話語中的深意。
“事情，就是這樣……”張燁摸了摸鼻子，有些小心翼翼地問道︰“所以……你覺得如何”
“我覺得很好。”季無辛回答道。
“這戰略網絡平台可以很好地覆蓋全方位體系，對于世界層面的戰爭有著很大幫助，還能進一步地推衍神族的動向，無疑是非常好的戰略部署。”
“而這超神之腦的載體，非我莫屬。”
張燁一愕，看著季無辛的眼楮，卻見他眼中滿是笑意，沒有絲毫的波動。
這一刻，張燁明白了。
季無辛其實已經知道他的目的了，但他並沒有挑明，而是直言非他莫屬，就是不想讓張燁來做選擇。
因為他知道，張燁做不出選擇，這種選擇只會讓他感到痛苦。
所以，他就替張燁選了。
“你，真的願意嗎”張燁艱難道。
“當然，名垂千古的事情，誰不願意呢”季無辛聳了聳肩，一臉輕松地笑道。
而後他坐正身體，雙肘撐在桌上，十指交錯托著腮，看著張燁。
“其實你不用這麼為難，因為有些事情是必須的，也總得有人去犧牲，只是那個人不能是你而已。”
“你還有更大的責任，而我，已經沒什麼可留戀的了。”
“那個瘋丫頭喜歡我，那個血族小丫頭也是，但我的心思並不在她們身上，我這個人……不能被情感左右。”
“我必須時刻保持理智。”
“但這，也是最讓我感到痛苦的地方。”
“我早就想休息了。”
“但一直沒有機會。”
“因為我覺得就這麼閉上眼，關掉大腦，太浪費了，總得做些什麼吧。”
“而你，給了我這個機會。”
“再者，我有一個必須去證實的猜想。”
“什麼”張燁問道。
“成為這個載體，接入三位一體戰略網絡後，就相當于是接入了蓋亞的部分意識洪流，而你知道，這意識洪流是怎麼來的嗎”季無辛問道。
“難道不是世間萬物的意志組成”張燁問道。
“是，但沒這麼簡單，”季無辛緩緩道︰“我對此有過疑惑，于是就去深入探索。”
“我翻閱了古靈集團收集的各類資料，入侵了各種系統，尋找天權組織留下的資料，尋找上古留存的記載……”
“然後我發現了一個驚人的秘密。”
“以往，世界是不會誕生類似蓋亞意識這樣的超自然意識的。”
“但現在有了，為什麼”
“因為祖星脫離了世界系，形成獨立體系，但這個體系，還不完全獨立。”
“就比如這個世界的生命死亡之後，會前往輪回之地進行輪回，下一次輪回，可能就不是人類了，也不會回到這個世界。”
“而沒有各類生命意識的匯入，這意識洪流也始終維持在一個低水平線上，也就無法形成真正有自我意識的蓋亞意識。”
“只有當意識洪流龐大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才能形成蓋亞意識。”
“然後，就發生了一件大事——人族先輩，打崩了輪回之地。”
“我不知道那些先輩是有意還是無意，但他們這番舉動，無疑是促成了蓋亞意識的產生。”
“輪回之地崩塌，祖星與世界系最後的聯系，也就斷裂了，這麼一來，死去的人類靈魂，也就是意識，就會在祖星本土逗留。”
“越聚越多，最後形成了龐大的意識洪流，形成了所謂的蓋亞意識。”
“而後蓋亞意識產生後，便開始主導祖星的法則，形成了一套祖星獨有的輪回體系。”
“換句話說就是，人類死後，會在祖星內輪回，不會再跑到其他世界去，不會變成其他種族和生命。”
“而意識洪流，就相當于是一個靈魂保存之地，存著無數人類以及各種生命的靈魂，從古至今積攢下來的人類靈魂數量，將會有成千上萬億！”
“這些靈魂，當然不能一次性全部輪回轉生，而是會進入一個自然的循環，當有新生命誕生，才會有與之匹配的靈魂轉生其中。”
“而如今，在意識洪流里面，依舊積攢著大量的人類靈魂意識。”
“我想……我的家人，應該就在那里。”
“如果，我是說如果，蓋亞的輪回體系是按照先後順序的話，那麼我的家人，應該還沒進入輪回之中。”
“或許，我可以再次見到他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