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說相思是甜蜜中帶著苦澀的,其中有好有壞,就看自己如何超度。
執著的滿腔熱血,若是遇見有情的,那也可以成就一段佳話。
若是遇見無意的,那就空有一腔熱血付東流了。
心態好的,或者可以借助朋友的幫助適時緩解過來,但要是心態不好,身邊又沒什麼可以交談的朋友或者可以轉移注意力的環境。想當然,情況就不好了。
顧無雙,雙手抱胸的看著眼前的男子,丫丫也是一臉無語。
從剛才她們進門到現在,此人已經不知道背了多少首相思詩詞了。
他娘對他說話,他也是愛理不理,見陌生人也不懼怕,只是看了一眼又低下頭去。
獨自沉醉其中不可自拔。
“君思我,回首處,正江涵秋影雁初飛。”
“”顧無雙深吸氣。
“上有愁思婦,悲嘆有余哀。”
顧無雙在吸氣。
“自是相思抽不盡,卻教風雨怨秋聲。”
“詠芭蕉。”顧無雙放開自己的雙臂,改成坐下。
丫丫不明所以的看著她,小姐這是打算出手了?
也是,在不出手,她都要打瞌睡了。
“欲把相思說似誰,淺情人不知。”
“長相思,長相思。”
端起茶壺給自己倒上一杯水,故意搖頭晃腦的報著詩名。
男子果然看她一眼,原本抱著書本背對著她們的,現在卻慢慢地轉過身來。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
“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相思”
顧無雙打斷了男子,接了他的話茬。
男子果然停止了詠詩,而是瞪大眼看著她。
好像是從來不曾有人這樣打斷似的,眼中是驚愕亦或者是驚恐。
驚愕可以有,但驚恐為何呀?顧無雙自認自己長得不差呀,人人見了她不是說好看也會說特別。
可這位見了怎麼是驚恐?
“公子,你很有才!”顧無雙深邃的大眼毫不吝嗇的充滿贊賞。
忽然被人夸獎,男子居然紅了臉頰。
原本蒼白的臉透出了些血色。
此人年紀不過二十歲,身形也不矮,就是消瘦的厲害。一身輕袍在他身上顯得寬大無比。
消瘦的臉頰也是蒼白毫無血色,凹陷的眼角毫無神采。
從五官不難看出,此男子樣貌還是極好的,就是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太 人了。
見多了病患的顧無雙也不禁可惜的搖頭。
“你為何搖頭?”剛被夸獎還沒回味卻又見她搖頭。
男子原本躊躇的腳步停住了,凹陷的大眼咕嚕嚕的盯著顧無雙看。
被這樣一雙毫無生氣的眼珠子瞪著,顧無雙不由得背脊發涼,下意識的咽下口水。
“呃,不為什麼,就是可惜。”
“可惜什麼?”男子還是不願意她們靠近。
畏畏縮縮的躲在角落里。眼神卻死死瞪著顧無雙主僕。
顧無雙深幽的眼目看著手里的茶杯。
“可惜公子,如此有才之人怎麼會害相思病?”
“休得胡說!我才沒有。”
“沒有?那你娘親說你害相思了?”
“她胡說八道,無知婦孺豈會知曉,書中自有顏如玉呢。”
這話可不好听了。無知婦孺!他可知自己在罵誰?
顧無雙眯起眼楮,面容漸漸深沉。
人可以無理,卻不能不知所謂。
“公子今年貴庚?”顧無雙的聲音冷了幾分,丫丫感覺小姐生氣了。
“你一個女子,怎麼如此放肆?孤男寡女的居然還問人家貴庚?”
“你個書呆子,我家小姐是大夫,問你自然是為了醫治你的病。”
丫丫火大了,再也忍不住的雙手叉腰大吼。
男子被丫丫突如起來的大吼給驚嚇到了。
“你你個粗魯野蠻的女子,居然如此大聲無理。”
男子急急巴巴的手指不敢置信的指著丫丫,顧無雙卻沒有阻止這一切。
倒是門口的婦人听到動靜連忙跑進來。
“哎呀,都是我不好,軒兒啊,她們是娘親請來的大夫,這位顧大夫可是京都有名的神醫。”
“神醫,區區一個女子,怎麼配得起神醫二字?無非就是一些花拳繡腿,旁門左道罷了。”
“哎,我說你怎麼這麼不知好歹?”丫丫見男子如此執迷不悟,簡直怒從心起,擼起袖子就想上前打他。
“小姐,這人如此不識好歹,我們回去吧。”曾幾何時,她們家小姐醫治病人還要被如此羞辱的!
這呆子就讓他一天到晚書中自有顏如玉好了,還管他死活干什麼?瘦的跟竹竿一樣。
丫丫簡直氣得不得了。
顧無雙既沒有安慰她,也沒有開口說話。而是慢條斯理的喝著水。等到杯里的水喝完了,屋子里婦人正在勸自己的兒子。
而那男子卻依然喋喋不休。好像她們都得罪了他,令他萬分不悅。
顧無雙再次搖搖頭。
此人有才學卻可惜變成了死讀書的傻呆子。而他也不是什麼相思病,應該是執念太深,一天到晚關在這暗無天日的屋子里。
就像把自己關進了一個狹窄的空間里。性格孤僻內向狂妄自大。已經變得目中無人,這樣的人他需要的是心理疏導。
若是他自己執意不願接受,恐怕一時半刻是好不了,人都說心病乃需心藥醫。他這個可不是簡簡單單的心病了。一定要下猛藥,而且火候一定要猛。
要不然一輩子也就是廢了。
可憐了他這個老娘親,上天有好生之德,而她作為一個大夫,自然也有一顆憐憫的心腸,不是為了這樣狂妄自大的人,而是為了那位為他鞠躬盡瘁的母親。
整日勞碌奔波,卻換來了兒子一句無知婦孺。真正是可笑至極。
看來不給他敲幾棒,他是不會醒的。
“軒兒啊,不可以這樣!人家顧大夫不知道醫好了多少人吶,你別看她年紀輕輕,她的名聲早已傳遍京都城了。娘親是不會騙你的,你還是安靜下來乖乖听話,”
“想讓我去听她一個小女子的話,哼,倒不如讓我拿塊豆腐撞死。娘親,你就不要一天到晚听那些旁門左道,還有那些左鄰右舍的胡說八道了。天下何來神醫啊,就算有,也不可能是她這樣一個小女子。”
“公子此言差矣。小女子雖然年紀輕輕卻從小飽讀醫書,嘗試了上百次的藥物試驗。手下醫治的人不說上千,至少也有上百,像你如此這般執迷不悟的人,倒是頭一次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