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身為牡丹派的掌門人,必須善使牡丹之功。于是,宮黛楚暫在牡丹派住下,精心研習牡丹派的掌經劍訣。盡管此經此訣奧妙無窮,難于別派,但她天生絕頂聰明,自然融會貫通,武功較昔長就一籌。
早晨,她正在後院練”彈指飛花”。練到酣處,玉石的制的小牡丹受力飛向翠竹葉上,竟不掉落。
司馬博陵走來,拍手叫好,“花掌門的彈指飛花為江湖一絕,卻也難與宮掌門一比。“
”司馬大叔過獎了!”宮黛楚一笑,”司馬大叔,這段日子以來,弟兄們的情緒如何?”
司馬博陵說“自掌門你接管牡丹派後,個個弟兄加緊練功。不是在下夸獎,只怕以前還沒有一個掌門人能似掌門你一樣深得所有手下的愛戴。”
宮黛楚自是欣悅,“真的嗎?”
“在下豈敢欺瞞?”
“大叔,我說過多少遍了,你不要''''''''在下在下’的自稱,也不要叫我掌門,叫我楚兒就是,好不好?”
“好是好,只是不恭不敬的。”
走來一位弟子,”報,有人送帖子來了。”
宮黛楚接過帖子一看,原來是空峒派主彭清照派人送來的帖子,邀請牡丹派參加空峒派十年一度的江湖大會。
司馬博陵說空峒派強盛壯大,振雄于江湖,派主彭清照既派人送來請柬,看來很恭敬牡丹派。
“司馬大叔,空峒派舉行江湖大會,意在為何?”
”意在切磋武藝,促進江湖中人友誼。”
“既然如此,我是非去不可了。”
宮黛楚將牡丹派的大小事務交予司馬博陵掌管,便動身啟程。
周凝紫不見了宮黛楚,遂辭別溫浮棋與陸游,離開了萬壽山。
溫杏雨偷偷的跟上他。
出生以來,她第一次出山,對山外的事感到格外鮮奇,開開心心,對于江湖的險惡一點都不在意。
到了一茶棧,她點了一杯香茶。
正要喝時,飛來一片茶葉。小小一葉,卻似重物。她手心一麻,杯子掉落。
東窗下,有位頭戴用粉紅色彩編織而成斗篷的淡紅衣衫女子飲啜一口茶之後,便走過來,“這茶你不能喝!”
溫杏雨口干舌燥的,不免有了氣,“為什麼不能喝?”
“因為你是個美人!”
溫杏雨覺的好奇,”美人便不能喝茶麼?甚麼概念?咦,听你聲音好熟,你是誰?”
此女子正是宮黛楚,她剛要認溫杏雨,卻見周凝紫走了進來,忙將取斗篷的手放了下來。
溫杏雨撲了過去,拉住他的手,“師哥!”
周凝紫一驚,“師妹,你怎麼來了?”
溫杏雨指著宮黛楚,“師哥,她不許我喝茶,打她呀!”
“師妹,你胡鬧些什麼?”
宮黛楚說“杏雨姑娘,你何不去問問跑堂小二?”言罷,走出茶棧。
周凝紫隔篷紗,隱約可見她的面容,听了聲音,確信無疑,心中涌起一股激動與喜悅。
他正要追去,卻見溫杏雨已揪住了跑堂小二,忙折轉回來。
溫杏雨沖著小二發火”喂,喂,這里的茶我咋喝不得?”
小二著了她的耳光,嚇的說“有兩位客官叫小的在姑娘你的茶中放了藥……”
”啊?”周凝紫驚問,“誰?”
”我!”
門簾一動,從內廳走出夏侯英雄與黃演長。
“夏侯英雄,我師妹與你無冤無仇,為什麼要害她?”
“你沒發覺她有如天使一般可愛嗎?而今,我正需要像她這樣的雛燕來渲泄一下久曠的春懷。”
溫杏雨這個深山女子,最是孩兒家純真心性。在她心中,只有父親與師兄及陸游三個男人,斷容不得其他男人了。此時,她特別討厭夏侯英雄的笑,欺身一進,一腳踢向他。
夏侯英雄將肩一縮,手腕一翻,反手褪下她的一只小蠻靴。
溫杏雨斜躍回身,推搡著周凝紫,“師哥,你干嘛不幫我呀?”
夏侯英雄笑說”如今你師哥有了一位舉世無雙的大美人,還能要你嗎?”
周凝紫只是微微盯他一眼,並不答話,拉過溫杏雨,往外走。
夏侯英雄攔住他們,“英雄我還沒品味品味這個小美人的風情,如何能走?”
周凝紫忍無可忍,把掌一起,直擊向他。
夏侯英雄只在專注雀兒般嘰嘰喳喳的溫杏雨,猝不及防,只听”啪”的一聲,結結實實的有掌打在肩頭。他身子晃了一晃,方才站住。
頓時,四人交上了手。從地上打到桌上,碗杯打成一片。從桌上打到樓上,又從樓上打到街上。
行人避而觀戰。
踫巧董仇峰路經這里,跳進斗圈,插上了手。
路攤被打翻許多,攤上香蕉隻果撒了滿街。
夏侯英雄二人斗不過他們三個,飛也似的逃之夭夭。
周凝紫握住董仇峰的肩,“仇峰兄,謝謝你!”
“這麼客氣干嘛?”董仇峰笑擂他一下,“呃,我那瀟弟呢?”
“瀟弟?“周凝紫一愣,即又回過神來,“她剛剛離開這里!”
”我找他去!”董仇峰將手一拱,“後會有期!”
宮黛楚出店後,在河邊柳樹下的長板石凳上坐下來,想起受傷上萬壽山,被周凝紫抱在懷中那種安然羞怯的感覺,芳心直跳,雙頰發燙。又想溫杏雨對他的撒嬌親昵,不由又是襲上一股茫然。
“瀟弟!”董仇峰喊著一路飛奔而來,“瀟弟!”
“枕頭風!”宮黛楚驚喜而起,“枕頭風!”
董仇峰急剎步,差點栽倒,望著她,”姑娘你是誰?”
“枕頭風!”宮黛楚噘嘴,”幾個月不見,你就不認得我了麼?”她摘下斗篷,拎在手中。
董仇峰只想著宮瀟,此時斗篷下所呈現的卻是一位衣衫飄袂,芳容含笑,笑目含嗔,梨渦含暈,光彩照人的長發美人。他好不驚愕,將她打量起來。
”看著我干嘛?”宮黛楚笑,“莫名其妙的!”
”哇 !”董仇峰驀的跳起,”普天之下,獨瀟弟叫我枕頭風。對,對,對,你是宮瀟,你是我的瀟弟。”
宮黛楚抿抿嘴唇,“我不是宮瀟,我是宮黛楚。”
“什麼?什麼?你是宮黛楚?”
”對!宮瀟只是我的化名!”
“天,天,老天,你真是宮黛楚嗎?”
“我就是宮黛楚!”
其實,董仇峰早將宮瀟視為終生相伴的人,只是痛嘆他也是位男子。而今見她是位絕色女子,更是他早已傾慕的才女宮黛楚,不由抱著樹桿,連翻幾個跟斗,狂歡之極。
宮黛楚最是了解他無拘無束的性情,任他瘋,任他鬧,只盈盈笑著看住他。
”枕頭風,與你一起,任憑萬千愁緒,亦可無憂無慮。”
”黛楚,不,小草兒,我就叫你小草兒。小草兒,我真是愛死你了。”董仇峰一把拉住她,“小草兒,我愛你,我愛你,好愛你啊!”
宮黛楚笑罵“瘋瘋癲癲的,沒個正經。”
“你是真把我枕頭風想死了!”董仇峰松了她的手,”難怪以前我拉拉你的手,都要厲正嚴色的斥責我,原來是位女多姣。好了,好了,再不敢觸踫一下了。你就是我枕頭風的神女!”
宮黛楚嘻嗔“瘋子!”
董仇峰連連打躬,”改,改,改,我改,改的正正經經,做個規規矩矩的男人。”
宮黛楚“ 嗤”一笑,“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若是讓你枕頭風改了那嘻天哈地的瘋勁,此個江湖也就黯然失色了,那還是你枕頭風麼?”
“好,好,不改,不改,枕頭風就是枕頭風。”
“這就對了,永遠無憂無慮的枕頭風。”
”妙極妙極!”董仇峰一拍雙手,“小草兒,幾月不見,功夫可有長進麼?”
”還說哩,如今我已是牡丹派的掌門人了。”
“啊?牡丹派在江湖之中,赫赫有名,你怎的當上了掌門人?”
宮黛楚把如何當上了牡丹派的掌門經歷告訴了他,並取出空峒派的請柬給他看。
董仇峰反看正看豎看倒看,”果然不假!明兒,我也入了你牡丹派,隨著你宮掌門出出風頭。”
”你個絕妙神偷,佔盡了江湖風光,還貪個什麼?”
“最圖與你朝夕相處,作個門衛也行。”
”胡言亂語!陪我去空峒派,怎麼樣?”
“好是好極了,不過……”董仇峰揪揪頭發,”昨日天空師父派人找我,叫我回寺,有重要事情。”
”不會是要你剃度當和尚吧?”
”為了你,我寧死也不當和尚。呃,小草兒,陪我去少林寺吧!”
“要當和尚,你當好了,千萬別說為了我不當,免得你師父怪罪我。再說,我出道以來,初次被名派邀請,如果失約,也說不過去不是?”
“空峒大會,八月十五,還早著,不會耽誤你的。”
“雖早著,我也不會去少林寺,不想听鐘聲鼓聲。”
“好吧!八月十五,空峒派見!”
他們互囑珍重,各奔前程。
辭別宮黛楚後,董仇峰施展輕功,不出幾日,已近嵩山少林寺。由于急著趕路,不免有點腿酸。他坐下歇息,看見前面的香樟樹下有一匹黑馬在咀嚼草物,心內一喜,飄身上馬。
黑馬驚叫嘶鳴。
離香樟不遠處,有一綠衫女子正在溪邊洗手,听得馬鳴,叫一聲“不好!”
黑馬踢踢踏踏,盡力掀董仇峰。他揪著馬鬃,吆喝”你這畜牲再頑皮,老子就掏了你的心肝!”
“你敢!”傳來一聲怒叱,“你掏它的心肝,姑奶奶我就剜你心肝!”
董仇峰望時,卻見一女子,手執長劍,擋住去路。風兒吹來,她那綠衫紅帶交相輝映,不是丹青妙手休想描繪她那亭亭體態,萬千風流。
他咂嘴笑道“這馬丑陋不堪,與姑娘姣容嫩色一比,更引人大起殺心。”
綠衫女子听他比喻竟是人畜相混,不由好笑又好惱,但喜他容貌出奇的俊,怒氣頓減,似笑非笑,”你這野賊,還不快快滾下馬來?“
董仇峰居高臨下的瞅著她,笑嘻嘻的,“除非美人你上馬來抱我一起滾,否則就是死,我也不下來。”
女子對于他的輕薄非但不氣,反而 嗤嗤的笑,“我是美人嗎?”
“美,美,美,美極了,小爺我恨不得咬一口那掐的水出的肌膚。”
”你好下流哦,但姑奶奶我喜歡。”
“你喜歡下流的男人?”
“向姑奶奶我求親的男人多了去了,但沒有一個是我看的上的。姑奶奶就喜歡你這種下流的。”
”呵呵,我有下流嗎?”
”好下流!”
“如此說來,我董仇峰豈不要成為美人姑娘的如意郎君?幸,幸,幸,太幸福了!”
“姑奶奶我就要嫁你這種男人!”
“既然如此,你總得告訴我芳名大姓吧,父母是誰?家居在哪?要不然,我怎麼上門求親?”
”與大詩人陸游齊名的唐婉便是我娘!”
“啊?你是陸游的女兒?”
”不是,我是趙士程的女兒。”
“不懂了,只听說過陸游與唐婉的愛情故事,不知道有個趙士程。”
”當年,陸游拋棄我娘後,是我爹照顧著她,所以有了我。”
“哦,那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趙裊炊,裊是裊裊娜娜的裊,炊是吹煙裊裊的炊,好听不?”
”听倒是蠻好听,我只不相信溫柔嫻靜的唐婉會生出你這般風騷放浪的女兒來。”
”你敢罵我?”
“我罵你又怎麼樣?趙裊炊,下流麼?小爺我可不是,風流倒是真的。若論下流,普天之下的男人莫過于天龍山的夏侯英雄,他可是位風月色魔,與你這個迷情女鬼真可謂是天生一對絕配。有朝日,我替你們撮合撮合,怎麼樣?”
趙裊炊被他說的臉色緋紅,羞色成怒,決意要劃破他的嘴,以雪恥辱。她拔劍出鞘,劍光如虹,隨著飄起的身子,直刺向他的面門。
董仇峰穩坐馬上,待劍來時,伸出兩指,捏住劍身。
趙裊炊使出全力,也抽動不得半分,反而跌下地,連連後退,直至退到香樟樹下,靠樹方能穩身。
“趙裊炊,你當心了!”
董仇峰擲劍出手,劍斷四節,而這四節劍恰恰斬在纏在趙裊炊頭頂上方的一條竹葉青蛇上。
趙裊炊見劍飛來,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眼楮都直了。過了一會,感覺全身無異,一看足下,四節蛇血淋淋的,更是冷汗直冒。
董仇峰哈哈一笑,不再有話,縱馬直去。
趙裊炊這才記起馬是她的,追了過去,”還我的馬!”哪有回應,好不沮喪。
她的心中已將董仇峰的形象深深銘刻。
少林寺的鐘鼓齊響,少林弟子全聚大廳。
寺外有一精神抖擻的和尚來回走動,眼神卻是焦急的。
他就是天空太師,正在等待董仇峰。
董仇峰上山後,見到天空太師,叫聲“師父!”
天空太師緊鎖眉頭展開,笑著埋怨“仇峰,你怎麼才來?”
“師父叫仇峰回來,有什麼重要事情?”
“今天寺中舉行傳人大典,各路師兄師弟的傳人都已進殿,只待老衲的傳人你了。”
“師父,我不當和尚。”
“老納的眾弟子中就仇峰你聰明好學,武功高強……”
不待他說完,董仇峰已跳了開去,往山下跑,“我不要當和尚,我不要當和尚……”
“仇峰!”天空太師拉住他,“你回來!”
董仇峰掙脫著,“我不當和尚!”
“仇峰,你听為師把話說完,好不好?老衲知你放蕩紅塵,不宜出家。而今立你為傳人,只是一種形勢而已。”
他的話音剛落,身後就傳來一聲“形勢也不可!”
師徒兩個回頭一看,見是樹石道人站在石獅旁邊。
“師父!”董仇峰似遇救星,“你來了!”
“嗯!”樹石道人一點頭,面向天空太師,”形勢後就給仇兒剃度,成你佛門弟子了。”
“阿彌陀佛!”天空太師雙手合什,“老納沒想過要他剃度,罪過啊罪過!”
樹石道人轉向董仇峰,”仇兒,為師待你如何?”
“救命之恩!”
樹石道人又轉向天空太師,“太師,他的命既是我救的,我便不讓他出家。”
天空太師听鐘聲已緊,不由心急,”仇峰,傳人大典馬上開始了,快隨為師去吧!”
樹石道人認為他強人所難,一怒之下,一甩拂塵,一股真氣傳到塵絲,猶如鋼針卷掃天空太師。
天空太師口念佛語,手中卻絲亳不敢怠慢的接招。
一僧一道,各不相讓,東取西進,迎來送往,難分難解。
董仇峰想樹石道長對他有救命之思,天空太師亦有授藝之情。兩位恩師如此打下去,無非是令他生難。況且此時鐘聲一陣緊過一陣,他不免犯了躊躇。
“道長歷來豁達大度,何必苦苦對那舊事懷恨在心?”
“提起舊事,貧道都替你害臊,奪妻之恨,怎能忘卻?”
“道長此言差矣!當年老衲年輕氣旺,無心客年少美貌,以致鑄成大錯,但是實在亳無奪妻之意。罪過罪過!舊事往矣,道長千萬莫放心上,免得讓後生晚輩取笑。”
“可是,貧道女兒之事,你又如何解釋?”
“阿彌陀佛!道長與無心客分手,爭女之事,卻與老衲無關。”
“哼!不是因為你,我們一家便不會分離!”
“唉,老衲已是出家之人,六根清淨,卻與你說與佛無關之事,罪過罪過!”
一僧一道在你一言我一語中打的十分激烈。
董仇峰听他們言語,全然明白了他們與無心客之間的糾葛關系,不免暗嘆情緣傷人。他見兩個師父已處窘迫境況,恐越打越僵,為免傷兩師和氣。他沖過去,一招兩式推出,左手抵僧師,右手擋道師。
樹石道人與天空太師竟然身軀一顫,蕩開些微,相視一望,很是驚訝他入江湖以來所長的功夫。
恰這時,有和尚在叫天空太師。
董仇峰對樹石道人說”師父救命之恩,仇兒一刻也沒敢忘懷。師父教導仇兒要尊人愛長,而今仇兒如果拂去天空師父的盛意,也枉為徒了。此時大典已進入高峰,師父就成全仇兒,讓仇兒暫為天空師父的傳人,也免天空師父在眾位師伯師叔之前不會失去威武一面。”
天空太師說“只是傳人,俗家弟子,不必剃度,放心!”
”好吧!”
樹石道人捋須長嘆一聲,徑自而去。
鐘鼓和鳴,在整個嵩山回響。
宮黛楚連日趕路,有些疲勞,便趁斜陽未落時,早早落了店,睡了過去。
她一覺醒來後,見窗外人影一閃,縴指一彈,一枚牡丹玉石直出,緊接著打開了門。
周凝紫在外接住飛來之花,一見宮黛楚,很為驚愕,“楚姑娘怎的也會牡丹派的絕門功夫''''''''彈指飛花''''''''?”
“咦,你怎的又知這是牡丹派的絕門功夫?”宮黛楚也很驚愕,“可以告訴我嗎?”
“我也曾得過牡丹派花掌門的指點,練過‘彈指飛花’,只是難與姑娘相比。”
“哦,這麼巧?”
“塵世之間,這樣巧合的事並不多。”周凝紫意外深長的望著她,“但是,茫茫人海,你我已然相遇。”
宮黛楚抿抿芳唇,細細品味著他的話,嫣然笑笑,“對,你我已然相遇。”
“楚姑娘……”周凝緊似有萬千言語,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周凝紫,你可知花掌門已去世?”
“啊?”周凝紫搖頭,”黃演長曾揚言要接替掌門之位,而今花掌門一去,牡丹派情形如何?”
“承蒙司馬博陵及眾弟子的推舉,已崇我為牡丹派的掌門人,我已將黃演長逐出牡丹派。”
“黃演長為人最是狡詐,如今又與夏侯英雄混在一起,你千萬得小心啊!”言語之下,周凝紫流露出他心中的不安與關切。
宮黛楚心暖暖的,“我不怕死,沒事!”
“楚姑娘!”周凝紫很為失常的呼喚她一聲,情不自禁的握住她的手臂,“不要說死這個字,好嗎?”
“好,好,好!”宮黛楚一雙明眸似嗔非嗔的望著他,“剛才,你鬼鬼祟崇的潛在我房外干嘛?”
周凝紫松了她的手,臉有些紅,”無心客把我師妹抓進了這個店,我來看看情形。”
“不必看了!”無心客說著從隔壁房中走出來,“我最喜歡你小師妹的天真俏麗,很想留在身邊,可她死活不依,我已將她放了。”
周凝紫不安的問“她上哪了?”
無心客說“她說你不在就想你,如今下山,又想她爹和陸游,就回萬壽山去了。”
周凝紫想溫杏雨對險惡江湖不以為然,恐出差錯,覺得自己應該要送她平安回山。于是,他心懷眷念辭別宮黛楚。
無心客怔怔自語“樹石,你搶走我女兒,又將她丟失,我恨你!否則,我無心客也是母女相隨,何必還去討好那小丫頭?”
宮黛楚驚天莫名的看著她,“前輩,樹石道長最是和善的人,怎麼會搶你女兒?”
無心客回過神來,方知失言,酸楚神色。
宮黛楚安慰她“前輩稱雄江湖,杏雨不肯拜你門下,是她沒福氣。”
無心客似笑非笑的說“你最冰雪聰明,善解人意,又年少得志,如果我無心客有你這麼一個女兒,今生便無憾了。”
“承蒙前輩厚愛,從此以後,我宮黛楚便是你的女兒了,可以嗎?”
無心客眼放光彩,“真的假的?”
“真的!”
無心客很為激動的將她抱在懷中,撫摸著她柔軟的青絲,喃喃叫喚“女兒,我的女兒!”
自家遭慘故後,宮黛楚一直羨慕那些親眷和美的家庭,經常沉浸在甜蜜的往事當中。此時此刻,她既傷心,又高興,偎在無心客的懷中,流下一串珠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