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桌的少女,半張瓷白的臉蛋趴在了墨紙上,緋紅的小唇緩緩張開,一縷透明的水絲緩慢滴落,手上的毛筆早已倒在一邊。
桌前的離落神色猩紅又驚慌,目光死死鎖定桌前的少女,他跳動的心髒逐漸平息,腳步漂浮走向睡著的人兒。
他修長的指尖撩動她耳邊的青絲,指腹清晰觸踫她的臉頰,直到暖和的溫度傳送來,他才確定人是真的。
沈竹玉似會有所感覺,她動了動,雙唇抿了抿,又安心睡去。
離落看著她安心睡去,神色沒有松懈,反而多了幾分憂愁。
離落怕她著涼,拿過一旁的毯子披在她的身上,親手把她裹得嚴嚴實實,就連一絲寒風鑽進里面對他而言都是罪。
睡夢中的沈竹玉總感覺有人死死盯緊自己,冷冷的周圍陡然暖和起,她眉心動了動,隨即緩緩睜開了眼楮。
她擦了擦滴落下來的口水,“呃……怎麼流口水了,丟臉……”她趕緊從袖子里掏出手帕,擦了擦嘴,在擦了擦手上的。
她余光察覺無人後,別提多有開心了,“還好離落沒看見。”要不然損她損的一文不值。
她舒適的打了個哈欠,壓根就沒注意到旁邊的人影。
她瞥了一眼自己娟秀的字體,眸色不滿意,繼續拿起旁邊的白宣紙,提起掉落的毛筆又握了起來。
“他的字體怎麼這麼難臨摹啊!!”她低聲嘀咕道。她也想試試能不能寫出豐筋多力的感覺。
都怪離落,要不是他還沒回來,她也不會看到他桌上的東西,看到也不會好勝,想嘗試。
離落就站在她的旁邊,听著她的碎碎念,他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哭。
他的存在感就這麼低嗎?
“咳咳咳……”
耳旁響起磁性的聲音,沈竹玉剛寫一撇的字兒直接來了大拐外,定格在宣紙上。
她轉過頭,冷清神色的離落不動聲響的站在一旁。
“是在做夢嗎?”她自個問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只要他不說,只要他狠狠瞪著她,沈竹玉就覺得自己在做夢。
離落神色除了憂色,一點也沒有恨意。
他在害怕?沈竹玉腦海冒出這麼一個疑問,離落在她夢境里居然是弱小的反派。
她信誓旦旦道︰“我不死就沒人能欺負你,你放心。”實實在在的霸總上線。
‘嗒’
前一秒還在自我感動的沈竹玉,下一秒就被敲了腦門,她這才意識到自己是醒著的。
她言語可就不好起來了,“說話就說話嘛,干嘛敲我腦門!”
“還是先護好你自己吧。”離落聲音略有些哽咽。
沈竹玉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你放心我一定會護好自己的,我還想多活幾年呢!”
“沈竹玉……你會消失嘛……”他聲音輕抖。
“我?”沈竹玉不明白他的意思,但又很認真的思考了這個問題。“不會啊,為什麼這麼問?”
她如是離開這本小說最終的走向是‘死亡’不是消失。
對于會不會離開這里,她在穿進來沒多久就想過了,她不想死,所以很惜命,還有很多事等著她去做呢。
不會,是真的嘛。離落不敢多問,只要她不說,那麼希望就會多一點。
“你去哪了?我在這等的都快要發霉了,”沈竹玉委屈巴巴的對他訴苦。
“你可以叫人過來差我。”離落對她說道。他著急如焚的找她,她卻在這里呼呼睡大覺。
他不是怪她睡大覺,而是不能沒有消息,至少得有一人知道她在哪,他就安心了。
沈竹玉听出他聲音里帶急促調兒,“怎麼了?我就是來看你住的舒不舒服。”她那小眼神瞪了他一眼,“我不能來嗎?”她低聲質問他。
離落沒把自己心中的那份擔憂說出來,薄唇抿緊。
沈竹玉像是嗅到一絲奸情似的,她瀲灩的眸子微眯了起來,嘴角笑起,“是不是金屋藏嬌了?”不用想就知道那人是凝秀了。
離落這下的薄唇抿得更緊了。
沈竹玉還以為自己說中了,“那我先走了,我想你住在這里很舒服,加油!”
咕咕咕咕……
如此積極向上的時候,沈竹玉肚子居然不爭氣的響起來了,她尷尬的笑了笑,“我去廚房弄點吃的。”她在她娘那壓根就吃下飯菜。
顧青瀾做的,就像是印在她的腦海似的,老是循環播放。
“別去了,沒吃的。”離落淡淡說道,灶房那邊他去過了,沒有吃的,也沒有偷吃的她。
“好吧,我先回去了。”沈竹玉想在夢里吃去,快速地要往院子里走去。
離落去拉住了她,“帶你去吃東西。”
听到吃的,低落的沈竹玉閃亮了眸色,“你不是還有事要做嗎?”
“做完了。”離落回應道。
沈竹玉往後院子四周瞧了瞧。凝秀走了?
灶房里。
巡防的人才剛剛走,沈竹玉兩人打開了漆黑的灶房,“我們應該拿蠟燭來的。”她眸前一片漆黑,只看到一些工具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