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溫柔倒是習以為常,她利落上前抱住那女子,可女子身體僵直,脖子離開繩子後頭直直朝地摔下,顧清歌見狀急忙扶助死者肩膀。
入手一片冰涼,低頭看見那灰白的臉,身體一下僵住,感覺血液停止流動。
徐溫柔一把推開她,明明是關心,說的話卻像嫌棄︰“你一大小姐踫這干什麼,嚇病了可不負責,我來!”
說著,她把人放在地上,又從屋里拿出個被子,把人從頭到尾蓋上。
動作熟稔,並不似第一次做。
面對顧清歌的眼神,她拍拍手故作輕松︰“老娘畢竟是領兵打仗過,死人見的比活人多。”
這時,李明月抱著兩件披風過來,給兩人披上後,才看見蓋著被子的女子。
她半跪著掀開,看清臉後扭頭,掩面流淚。
不用問,顧清歌從對方反應中,已經猜出這死者就是昨日小產那女子。
壓住不適,她強撐著走近,看清女孩模樣後,認出是廷尉右監的女兒,叫錦娘,才十七,有一手好繡工,上次還小心翼翼送她一個絳色的小福袋。
本該天真爛漫的女孩,今天卻變成一具冷冰冰的尸體,孤零零躺在地上。
顧清歌覺得好冷,自心中涌上寒涼。
“她為什麼死?”顧清歌很不理解,“她那麼小,還有很長很長的人生,為什麼尋死?”
李明月嘆氣,整理女孩的衣服︰“為了不給家族蒙羞。”
“蒙羞?就算她有錯,可……”顧清歌覺得這說法荒謬至極,“真正該負責的不應是那個男的嗎?!他為什麼不出現?就眼睜睜看著錦娘……”
“別說了!”李明月起身捂住顧清歌的嘴,低聲懇求,“清歌,別說了……”
‘喪命’兩個字被咽回肚子,顧清歌掙脫開李明月,不可思議看著對方,還有一直沉默不語的徐溫柔。
最後,目光又落在錦娘身上,那股熟悉的割裂孤獨感再次涌上心頭。
她仰頭望天,笑也笑不出來,眼眶卻酸澀極了︰“這世界真特麼……荒唐。”
徐溫柔摟住顧清歌,安撫似地拍了拍她,什麼也沒說。
不一會兒,主管女學館的 容嬤嬤來了,對方看見院中場景,很是冷靜,吩咐下人去通知祭酒和廷尉右監,同時關上院子。
顧清歌三人被迫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