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氣氛,環繞著定南王。
夜八低頭偷樂,肩膀笑的一聳一聳。
他家殿下還真是從來不會讓自己吃虧,定南王今日過來,一定是為了凌江的事情。
眼下這麼側面打听,無非是想知道殿下在凌江有沒有查出什麼。
不過就算查出了什麼,殿下也自然不會說出來。
定南王渾身僵硬,笑容也擠不出來,他望著笑意頗深的夜八,眸中閃爍一絲惱怒。
“殿下這說的什麼話,莫要與本王開玩笑了。”他強撐著怒火,對著墨燼臨賠笑。
“開玩笑?”
墨燼臨輕嗤一聲,黑眸與定南王對視,漆黑眼眸迸射陰鷙︰“孤可從不開玩笑。”
凌江一行,他算是摸清了眼前這位皇叔,是真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凌江的百姓能夠那麼目中無人,少不了定南王暗中允許。
身為皇室中的人,人人都向往至高無上的權利,定南王與天玄帝一母同胞。
當年若不是天玄帝身為嫡長子,這個皇位究竟是誰的,還不一定。
定南王與近在咫尺的權利極近,他又怎麼舍得放手。
墨燼臨縴長眼眸微垂,遮掩了眸中森冷寒意。
面對冷言冷語嘲諷的瘋太子,一向維持老好人人設的定南王也拉長了臉。
“本王身為你的皇叔,便就是你的長輩,如今太子殿下與長輩說話,也要這般帶刺了?”定南王不滿冷哼,眉頭緊緊皺在一起。
听到這話,墨燼臨輕蔑笑出聲。
他慵懶抬眸,狹長陰冷的目光落在定南王身上,他緩慢逼近,一字一句譏笑︰“孤的眼中,何時有過長輩二字?”
瘋太子的壞名聲,可是從凌江開始傳出。
他這位好皇叔,眼下與他討論長輩二字,這還真是叫人想笑呢。
“孤此次去凌江,可是將凌江上上下下都摸了個清楚,大到凌江官員之間的事兒,小到民間百姓小事。”
墨燼臨唇角帶著笑,黑眸像是未曾看見定南王發黑的臉色一般,他說笑了笑,又緩慢拉長了語氣,“皇叔不在凌江也無妨,總歸孤已經查清凌江內大小事務,待明日自會遞交給老東西。”
“你!”
定南王眼前一黑,身側的太監惶恐抬手扶住他。
“你如今竟然是囂張到這般地步,連自己的父皇也要稱之老東西…你眼中還有沒有法制!”
定南王氣急敗壞指著墨燼臨,在這一刻,一向維持的人設終于崩塌。
面對笑意盈盈的墨燼臨,他心中更是恐慌,生怕凌江那點事真被墨燼臨發現。
可若是他沒有發現,定然也不會說出來,只怕此行去凌江的目的,就是為了探查他吧?
定南王眸中閃爍忌憚,他咬牙切齒忍著怒火,面色鐵青卻強擠出笑容︰“凌江是本王的地界,若是你真發現了什麼,也該與本王說才是,這等小事便莫要麻煩陛下了。”
狗太子與天玄帝一向不和,他只要裝出和善的一面,自然是可以引誘狗太子乖乖交出手中查到的東西。
定南王心中想的美好,然而現實很殘酷,狠狠的給了他一巴掌。
墨燼臨不耐瞥了他一眼,在定南王雙眸怒瞪下,他轉身悠哉悠哉回了東宮。
‘咯吱’一聲,東宮大門被重新關上。
貼身太監愣神,猶豫望向定南王︰“王爺,太子如此不把您放在眼中,您又何必給他好臉色?”
“你懂個屁!”
定南王惡狠狠呸著,陰冷的黑眸中滿是怒火,他氣的十指收攏。
狗太子手中有一支暗夜騎,天玄帝那個老東西又處處維護他。
就算有千萬種弄垮狗太子的方法,但只要有暗夜騎與天玄帝在,這一切便微不可乎,成為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你且去告訴陳章那個老東西,本王今夜要去他府邸!”定南王盯著東宮赤紅大門,陰冷一笑,甩袖離去。
留在原地的太監愣了片刻,一時沒反應過來陳章是誰的名諱。
半晌後,才恍然想起,這不正是陳貴妃之父,當朝的陳左相之名嗎!
太監不敢耽誤,顫顫巍巍低著頭朝著宮門而去。
東庭院中。
桃酥捧著一碗銀耳羹邁入大殿,眼楮四處搜尋白糯糯的身影,最後找了一圈,竟是在樹下秋千上發現她。
“公主,快醒醒,您怎麼在這里睡著了?”
桃酥笑容無奈,她動作輕柔搖著白糯糯。
小人參精烏黑發亮的縴長雙眸抖動,下一秒露出水靈靈的瞳仁。
她迷糊的揉揉眼,“腫麼啦?”
剛睡醒的小人參精雙眸朦朧,說話的小奶音更是惹的人憐愛。
“公主,到您用下午點心的時候啦!”桃酥雙手抱住白糯糯,而後牽著她的手返回大殿。
一听是又有吃的,白糯糯瞬間精神了些許,睡意朦朧的黑眸閃爍著亮光。
急不可耐跟著桃酥入內,最後急急坐在桌邊。
小胖手捧起面前白瓷碗,碗中裝著晶瑩剔透的銀耳,上面撒了幾顆果干。
桃酥拿起湯匙,笑問︰“可要奴婢喂您?”
“不要不要,糯糯要自己吃!”
白糯糯連忙搖頭,她笑滋滋拿著湯匙在碗中攪動,濃稠的羹湯可見熬了許久,她張大嘴吃了一口,香甜的氣瞬間充滿口腔。
“唔!好好吃!滑滑的甜甜的!”
她驚嘆連連,小嘴不停歇吃著。
“待公主大一些,便能吃血燕,那東西可比銀耳羹還要好吃呢!”桃酥撐著下巴望著白糯糯。
她想起了若不是因為公主小不宜食血燕,眼下擺在這里的,便不是銀耳羹這麼普通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