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楊老將軍有些為難,昌平公主是他死對頭的媳婦。
按道理,他不淌這潭渾水,才是正確的。
但是,眼前女子清湛明亮的眼楮,讓他說不出拒絕的話。
夜傾城被老將軍的為難,逗笑了。
這第一美人的臉是真好用啊,尤其是這雙眼楮會說話的眼楮,真是太好迷惑人了。
看到夜傾城笑。
楊老將軍也朗聲大笑起來。
“老臣听皇上的。”
高宗也笑了︰“如此,有勞老將軍。”
夜傾城噙笑謝恩。
楊老將軍告了退,當先仰首闊步出了大殿。
夜傾城自是跟上。
出了大殿,黑衣影衛用眼神請示夜傾城,得到同意後,隱去了行蹤。
夜傾城並不喜歡約束或者命令影衛該怎麼做。
影衛與主人榮辱一體生死與共,無論看不看得見他,他都會在她遇到危險的時候出現。
大齊皇室,東宮。
在皇宮建築宏偉高達百丈的宮殿群中,東宮的殿宇氣勢僅次與正陽殿。
一進門,入目就是一片廣闊的爭奇斗艷的奇花異木。
一條長長的青石小路蜿蜒通往其中,在小路的盡頭是一座恢弘的建築。
初夏,四處可見鮮綠的植物,一方碧水粼粼的水池,池塘中有紅鯉成群地游來游去。
東宮本是帝後居住的地方,是整個皇宮最為重要的地方,也是整個皇宮的核心。
在這里所發生的每件事情都關乎著整個皇宮的未來。
先皇後病逝後,這里一直是太子李弘鈫桽鵅qΑ br />
繼後秦作思曾動過入住的心思,被楊老將軍鐵腕鎮壓。
楊老將軍雖年事已高,卻仍不改武將風範,一路行來皆是步伐如風。
饒是夜傾城數次不顧及形象碎步奔跑,也堪堪只是勉強跟得上。
走了一大半,楊老將軍才停下腳步,轉頭瞧見她額上布滿了細細汗珠,老將軍虎目微微眯起。
“老臣是粗人,不懂勞什子禮儀,讓公主見笑了。”
“老將軍真是健步如飛啊。”
夜傾城邊說邊抬手擦了下額,很是不客氣地做了兩個長長的呼吸。
然後,她四下里看了一圈,伸手指了指隨處可見的燈籠,眉眼蘊著怒。
“老將軍瞧瞧,改日本宮得問問秦皇後是怎麼管理後宮的。”
“東宮好歹也是大齊的太子住所,這、這些燈籠都這麼舊了,也不給換下。”
這話若是換個別人說,是大逆不道。
但從昌平公主嘴里說出來,那就不一樣了。
想她每年貢獻給大齊皇室的銀子,那可是按車算,質問下銀子去向,實屬正常。
楊老將軍說起一個關于東宮燈籠的往事……
這些燈籠是在高宗和先皇後岳曇成親時,就布置在東宮里的。
先皇後是入門喜,故而這些燈籠便沒換。
次年,太子出生,先皇後難產大出血而亡,燈籠被全部換掉。
但沒過幾日,襁褓中的小太子忽然日夜啼哭,喝水吐水,喝奶吐奶。
御醫束手無策。
無論是大齊叫得上名字的醫士,還是走街串巷的游方郎中,來了是一批又一批。
沒人能說出個所以然。
高宗發皇榜宣天下人,只要有人能治好太子,無論提什麼要求都滿足。
後來,一個叫白素的女醫士揭了皇榜。
白素給小太子診過脈,問起東宮過往的日常擺設,並把所有東西都找出來檢查了一遍。
最後她說,必須把燈籠全部掛上。
燈籠掛上後,小太子真就不哭了,也能喝得下奶了。
小太子長大後,動過換掉燈籠的念頭。
可只要燈籠沒有掛上,他就會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查不出病因,但只要掛上燈籠就能好。
夜傾城若有所思地瞅著邊說邊眉眼緊皺的楊老將軍,只待他收住話頭,才問。
“白素呢,還在宮里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