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秦晚才知道,原來她在受傷前竟是雪梟族族長長風家的侍女,從很多年開始就專門服侍少主長風棲塵,後來因為受傷才告假在家修養。
听到這個消息秦晚有點緊張,問了幾遍柏木阿媽她是不是那少主的暖床丫鬟,得到阿媽嚴詞否定後,她才安下心來。
至于那位嵐家小姐,柏木阿媽告訴秦晚,那是雪梟族大長老家的大小姐,名叫嵐袂,性格比倉名山頂的雪還要冷上三分。阿媽提醒秦晚,傷好後回到少主府內侍奉,可得小心別得罪了這位新少主夫人。
秦晚本不想去當什麼少主府丫鬟,可是想想說不定唯有這樣才能找到離開山谷的機會,便硬著頭皮接受了這差事。
她根據柏木阿媽的指示,找到了山谷里最東頭的少主府,敢想進去,就被一個打扮的像男孩子的少女攔了下來︰“秦晚,你的傷可好了?”
秦晚看著這個女孩,短發精干,耳邊掛著七八個耳環,看起來精神又帥氣,爽朗的樣子十分討人喜歡,听她的語氣應該與這幅身體的原主很熟悉。
“我摔壞了腦子,不記得事兒了。你是誰?”秦晚望著少女誠懇地問道。
“啊?!你不會連我也不記得了?!”少女驚呼,“我是薄雀啊!”
“薄雀?”秦晚搖頭,“我不記得你,但是也沒關系,我們可以重新認識。”
薄雀撓了撓頭,覺得秦晚說的有道理︰“是啊,忘了再認識就好,說不定你過段時間就想起來了。”
“你也是在少主府里做事嗎?”秦晚問向薄雀。
薄雀搖頭︰“你可真是什麼都忘了,走走走,我帶你入府。”
說著,薄雀就拉起了秦晚,往少主府里走。
走到門口,就見侍衛拱手向薄雀行禮︰“少小姐。”
薄雀也沒有理他們,徑直拉著秦晚繼續走。
“少小姐?他們為什麼稱呼你為少小姐啊?”秦晚不解,“你是這少主府里的少小姐?”
“是啊,長風棲塵是我哥。”薄雀點點頭,忽然驚訝地看向秦晚,“對了,你不會把我哥也忘了吧?”
秦晚︰“嗯,都不記得了。”
“你確定是因為摔到山谷里摔失憶了,不是因為我哥要娶嵐袂,故意裝失憶吧?”薄雀雙手扶著秦晚的肩膀,認真地看著她的眼楮。
秦晚無奈︰“如果失憶是裝的,那很快就會露餡的。不信你多觀察我幾天,我真的是啥也不記得。”
薄雀︰“哦,那倒是還好一點。”
秦晚問︰“什麼好一點?”
薄雀︰“你以前可是尋死覓活說此生只嫁我哥一人,知道他要娶嵐袂後一哭能連哭了十八天。”
秦晚驚訝地看薄雀︰“哭十八天?我以前這麼廢物嗎?”
“那可是相當廢物。”薄雀鄭重點頭,“而且你走哪兒哭到哪兒,哭得整個山谷的人都知道了。”
“那麼丟人?”秦晚听得長大了嘴,雖說她臉皮挺厚,也撐不住這般原主的黑歷史。
薄雀︰“你丟人的事兒從小就沒少干,為了我哥你恨不得能上刀山下火海。”
“那你哥對我呢?”秦晚問出了重點。
薄雀撇撇嘴︰“我哥對你,啥感覺都沒有吧,好像還有點嫌你煩。不過他那人對什麼都那個樣子,也沒見他喜歡過什麼。”
“哦,那就好,那就好,不喜歡我就好。”秦晚捋了捋胸口,放下一大顆心。
薄雀陌生地看向秦晚︰“我以前可是一說我哥不喜歡你,你就開始哇哇哭的。”
“今時不同往日,再說你哥都要大婚了,咱得祝福人家金玉良緣。而且我也失憶了,重啟人生新篇章,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秦晚呵呵笑著道。
薄雀不敢相信的看著秦晚︰“我的天,這可不像是你秦晚能說出的話。你不僅失憶了,還轉性了。”
“呵呵,呵呵呵”秦晚尬笑兩聲,轉移話題,“對了,我在這少主府主要做什麼活啊?”
“伺候我哥的飲食起居唄,”薄雀說,“他啥也看不見,所以平日生活什麼的都需要人照顧。”
“什麼都看不見?!”秦晚愣住。
薄雀︰“看你這麼驚訝,你是真忘了啊!”
秦晚︰“”
“看來不是裝的,”薄雀將兩只手放在腦後,抿了抿嘴,想說什麼又沒說,“好了,反正你就是當我哥的眼楮,照顧他就是了。”
秦晚大概明白了,大概意思就是當個盲人的護工唄,她想了想又問︰“對了薄雀,我想問你知不知道怎麼離開這倉名山谷”
可她話還沒說完,一下子被薄雀捂住了嘴巴︰“你小點聲!這話你也敢這麼大聲說。”
秦晚拿下她的手,輕聲道︰“或者把消息送出山谷也行。”
“你要送什麼消息?給誰?”薄雀拉她到一處牆根。
秦晚看著薄雀,覺得她應該是可信的,遍對她明說︰“我想告訴一個人族我在這里。”
“人族?!”薄雀驚訝地快跳起來,“你怎麼會認識人族?”
“哎呀,那你就別管了,快告訴我有沒有辦法?”秦晚焦急地拉著薄雀問。
“你知不知道,現在人族見到我們妖族就殺,要麼就被抓捕關入什麼鎮妖塔。我爹和長老們討論,現在連出去采買的族眾都必須減少出山的頻次,更別說你現在要出去了,根本連門都沒有。”
听薄雀這麼說,秦晚大概能想到,九州各派經過之前一段時間的訓練和準備,各家都在除妖這件事上越來越順手,再加上寧亦那脾氣,怕是眼里一只妖都容不得了。
誰能想到,她現在卻成了妖族。
真是世事無常。
“那消息呢?消息能送出去嗎?”秦晚問。
薄雀搖頭︰“我們根本就不沒有對外通消息的渠道,而且也不知道怎麼利用人族的驛信。”
“人族的驛站”秦晚抱著胳膊兀自蹙眉琢磨,她知道怎麼用驛站傳遞消息,但是怎麼去人族的驛站,她必須盡快再想想法子。
“好了,你想別想那些沒用的了,走吧,一會兒老管家看不到你,又得罰你抄經了。”薄雀說著就有拉上秦晚,向少主府的主屋走去。
邁入那主屋大院的門檻,看到長風棲塵的一瞬間,忽而又更加理解這身體的原主為什麼能在得知他大婚的消息後連哭十八天了。
就不說長相和氣質,單單是長風棲塵背後的那雙翼,都能讓秦晚直接看傻眼。
一般雪梟族的翅膀在山谷中是不用隱藏的,但秦晚不同,她因為左翼殘疾所以翅膀是完全以妖力隱藏,而且像她現在這般普通雪梟族的翅膀都是白底帶著些黑色的斑點。
但是長風棲塵背後的那雙翼,真的是一片雜色的羽毛都沒有,全然是雪白的,且每一片羽毛都又亮又長毫無瑕疵,他就那麼站在雪里,翅膀舒服地伸展著,和後方的雪景庭院相得益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