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天極星海。
雲端之上,金光之下,偌大的金殿氣勢磅礡,令秦晚嘆為觀止。
阿策根本不給秦晚留什麼參觀的時間,帶著她一路像風一般來到天極殿參旗宮外。
宮門旁是三位身著星河紋樣羽衣的仙人,兩男一女,正在等著她門。
“土司空姐姐,奎宿星君、畢宿星君,我把晚晚從凡界帶回來了!”阿策一臉得意地向三人炫耀道。
秦晚尷尬地向那三人笑了笑。
土司空翻了個白眼,冷哼一聲︰“你不是不回來嗎?怎麼,改主意了?”
秦晚一听這個聲音,不就是那日在斷魂台上听到的聲音嗎。
秦晚抬眼仔細打量這位被阿策乘坐土司空的女仙,只見她漂亮是漂亮,就是冷面高傲,眼神里帶著不屑,還抱著胳膊睨視著自己。
若換作以前,秦晚肯定是要懟回去的。
但在這天界,她怎麼也都是初來乍到,這氣就先受著,以後再找機會找補回來。
旁邊的宙藍色長衫的仙君打著圓場︰“秦晚剛回來,肯定還有很多不適應,看她這樣子,怕是連記憶都沒恢復,小空你先別這麼氣盛。”
土司空冷冷地瞪了那仙君一眼︰“畢宿星君,你說我氣盛!是她秦晚當年一甩三六五,什麼也不管就去了下界,為了一個魔族連命都不要,還害得昊天神君一千年來都沒有甦醒,這筆賬我還沒跟她算清楚,憑什麼讓我給她好臉色!”
說著,那位土司空狠狠瞥了秦晚一眼,甩頭就走了。
秦晚歪著頭,完全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那位畢宿星君無奈的聳聳肩,目送著土司空離開。
另外一位身著灰白色羽衣長衫,氣質清冷的男仙道︰“不管怎麼樣,回來了就好。”
阿策在一旁說道︰“奎宿老大,神君現在怎麼樣了?”
奎宿搖搖頭︰“咱們先帶著秦晚去神君那里再說。”
就這樣,秦晚被阿策拉著,跟著奎宿和畢宿兩位星君一路騰雲駕霧地來到了一片一眼望不到頭的大湖邊兒上。
湖邊水草豐茂,綠樹成蔭,數百種奇花爭相開放,可出奇的是,這湖中的水干淨透明,里面沒有水草,更沒有魚,甚至連石頭都沒有。天光直接從湖面射入湖底,可見湖底砂岩上反射出的星星點點的光芒。
而在這湖的中央是一座巨大的金頂白牆的宮殿,宮殿四座由四只巨大的白玉龜頂著,四角上各落著一只玄鳥。那四只原本有的發呆,有的清理著羽毛,但此時似乎感覺到了來人,全部用右邊的眼楮看向秦晚的方向,然後興奮地高聲啼叫起來。而那四只巨大的烏龜也慢慢轉過頭來看向秦晚。
秦晚被四只鳥和四只烏龜看得有些頭皮發麻,小聲問向阿策︰“這里是什麼地方?”
“你還真是啥也不記得。”阿策吐了句槽道,“這里是玄墟無垢海,里面那個宮宇是玄墟殿,神君大人就在那里。一會兒咱們過去的時候,晚晚可別又掉下去哈,這次可沒有神君大人來救你。”
“我會游泳。”秦晚不服氣地回了一句。
阿策用手拍腦門道︰“看來你還是啥也沒想起來。這無垢海里看似都是水,但這些水是沒有浮力的,就算是一粒塵埃掉進去,也能直接沉下去。而且它看著淺,實則有千萬丈深,你眼里那個湖底只是假象罷了。”
這時,奎宿星君輕輕翻手一抬,無垢海里突然升起一座鏈接玄墟殿和岸邊的白玉石橋。
秦晚心里覺得震驚不已,表面卻一副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表情,竭力保持淡定地跟著他們沿著石橋向湖中心的宮殿走去。
殿前身著鎧甲的侍衛見他們到來,立即打開殿門。
奎宿、畢宿和阿策進門時十分順利,可當秦晚準備進去時,那侍者卻伸手阻攔。
秦晚愣了一下,停下腳步。
阿策先發現秦晚沒有跟上,轉過身看到她被攔在門外,立即對那侍衛說道︰“您二位再仔細看看她是誰,看清楚了再攔也不遲。”
那侍衛一听,趕緊仔細打量了秦晚上下,隨後一副恍然大悟地模樣,不僅收了手,還畢恭畢敬地向秦晚抱拳行禮︰“屬下見過仙君。”
秦晚疑惑,她本以為自己頂多撐死是個仙女,但這兩個侍衛竟然叫她“仙君”,這就有些意外了。
秦晚邁過玄墟殿高過她膝蓋的門檻,快走兩步跟上前面三人。
穿過空檔又華麗地前廳和種滿奇珍異草的中庭小院,登上足有百級的石階,終于來到了玄墟殿的主殿。
一進殿內,秦晚著實愣住。
只見殿內中央是一座一人多高的八卦祭台,祭台四周分別是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尊金像。
秦晚抬頭看向那祭台之上,只見那上面有一人正閉目而坐。當她看清那人的面容時,不自覺地前進兩步︰“寧亦……”
旁邊的阿策听到她的聲音,立刻壓低聲音在她身邊更正道︰“晚晚,你真的是滿腦子都是那個凡人,這可是昊天神君。”
這時畢宿和奎宿兩人雙膝跪地,抱拳向祭壇行跪禮,而阿策也跟著跪了下去。
秦晚直挺挺地站著,看著他們三人叩拜。
說實話,看著這位神君和寧亦一模一樣的臉,她是無論如何也跪不下去的。不過,看到這位神君的面龐,秦晚心里有些酸了。她在心里算算,如果說天上一日地上一年,也就是天上一個小時是地面上就是十五天,她從抵達天界到現在怎麼也得過了有四十分鐘了,也就是說在寧亦看來她應該已經消失了十天了……
也不知道寧亦會急成什麼樣……
待奎宿等人重新站起來,秦晚抓緊時間問道︰“你們要我到這里來做什麼?”
奎宿轉過身向她解釋道︰“神君因封印魔族而沉睡千年,神識一直十分穩定。可我最近發現,神君的神識開始逐漸削弱,幾乎已經到了羽化的邊緣。于是我想要進入神君的神識中,卻發現神君的神識被強大的術法封閉,天下只有一人可以進入。”
奎宿說著看向秦晚︰“就是你。”
秦晚不解︰“為什麼是我?”
“因為神君當年走到哪兒嘴邊都掛著一句‘普天之下,唯晚晚能入我心’,所以除了你還能有誰?”阿策在一旁搶答道。
秦晚覺得這句話著實尷尬,可她沒有什麼時間可以浪費,就直接地問道︰“假如我真的能進到他的神識之中去,那我在里面需要做什麼?”
“喚醒他。”畢宿在一旁說道,“就像是將一個人從夢中叫醒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