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之後,&nbp;&nbp;紅葉成為了夢境空間的常駐人員,間貫一也開始調整自己的睡眠時間。
那片空氣牆隔起的地方,是他們每晚的幽會之地。
當時間貫一臉上的神色很溫柔,&nbp;&nbp;說要在里面栽一片紅色的楓葉林,那語氣听得當時在場的觀眾牙都酸了。
紅葉眼楮亮晶晶的,&nbp;&nbp;也跟雪枝說著,&nbp;&nbp;要在里面建一幢屬于他們的小樓。
是的,紅葉和間貫一仍稱她為雪枝,大概在他們心里,這是一個很特別的稱呼吧!
而作為唯一的觀眾雪枝,&nbp;&nbp;听到一半就直接堵上了那個空氣牆的大洞,把這個空間設置為——不可進不可出。
然後把情侶關在里面,&nbp;&nbp;讓他們出來前先跟她打報告。
不過雪枝離開這個秘密基地的時候,&nbp;&nbp;臉上仍掛著笑容,&nbp;&nbp;大概是因為電影總算拍到美好的中場。雖然不知道結局會發生什麼,&nbp;&nbp;但他們對未來總是滿懷期望的。
……
這件事情告一段落,&nbp;&nbp;時夢的生活又回歸日常。
《鳶尾花學園》大受好評,“深空”自然也開始計劃下一個接檔游戲。
兩位策劃晚上在夢境空間月季酒店的天台上,構造一塊大白板,上面寫著一些零零散散的方案。
目前大的方向有兩個,&nbp;&nbp;一是繼續做“百合市”推理系列,&nbp;&nbp;畢竟地圖才點亮了兩個圖標;二是開發新游戲,&nbp;&nbp;不論大小。
時夢張著手表示,她全都要!不過游戲制作總得有個先後順序。
她點了點黑板,問搭檔︰“推理系列耗工久,&nbp;&nbp;如果做小游戲的話,&nbp;&nbp;我還沒有想好題材,&nbp;&nbp;對于接檔游戲你有什麼想法嗎?”
“游戲?”靠在欄桿上眺望“百合市”的綾 行人收回視線,略加思索,“我記得,你新里不是有一個游戲嗎?”
“你是說——《紅月莊園》嗎?”其實時夢是想問綾 關于百合市的下一個企劃,沒想到獲得了另一個思路。
“對,逃生者和鬼怪的游戲,不是很有趣?”
《紅月莊園》第一個單元是在夢境中寫完的,當時在建大樓的綾 行人成為了這本的第一個讀者。他對題材是驚悚早有預測,畢竟《月季》中就看出她很有寫恐怖的天分。
而看完後,綾 行人對這本的評價出乎意料的高,怎麼說,時夢確實是個和游戲領域的天才,書中透露出的人性黑暗面讓人脊背發涼。
但其中更驚艷的,是這個逃生游戲的瘋狂感和驚悚感。
綾 不由想到,如果現實中真的有這樣一個游戲,他該怎樣戰勝強大的鬼怪並逃出莊園?
嗯,anoter對鬼怪不起作用,只能用來殺隊友,也許通過謀略獻祭隊友是一個很好的方式。
但他仍覺得這個方法有很大的缺陷,不過面對這種未知的存在,這世上大半超能者的能力都派不上用場。
而時夢順著這個思路一想,或許是燈下黑,她寫的時候光想著怎麼恐怖怎麼刺激,卻沒意識到這個模式可以做成一個游戲。——設定一個封閉的場景,玩家要從里面逃脫,有強大的鬼怪負責追擊,好像,確實有搞頭啊!
她低聲道︰“沒錯,甚至不需要人數對等,我們可以做成不對稱,一個人對一個團隊……”
綾 沒有打斷她的思路,安靜地眺望山底下一望無際的城市。
那邊看上去仿若末日廢土,除了搭建好的鳶尾花學園,周圍空蕩蕩的,只有滿地的構造物,偏偏色彩又超脫現實,有種瑰麗荒誕之感……
不過,總有一天,這座城市會完善的。
他背後的少女在奮筆疾書,等綾 回頭的時候,白板上那些雜亂的思緒被密密麻麻的字擠到一邊了。
“行人,”時夢點著黑板,整理著剛才的想法︰“我們可以做一個,不對稱的對抗式游戲!”
綾 轉身背靠在圍欄上︰“不對稱,一對多?那關鍵的是兩方技能的限制和平衡。”
“對,就像貓抓老鼠,追擊者的技能強,求生者的技能弱。”
“求生者一方需要團隊合作。”
“追擊者設定稱為‘屠夫’吧!”
“……”
接下來的時間里,兩人討論了游戲的模式,還有可供玩家選擇的角色,這些甚至可以從《紅月莊園》中的人物轉變過來。說起來《紅月莊園》第二個單元還沒寫,時夢倒是有一些想法,比如和美艷馥郁的女人和異官的故事,或者被遺棄在神廟的女祭司為了阻止瘟疫染上疾病的故事……
紅月莊園所有的鬼怪都有著各自命運的悲慘之處,反倒是逃生者一個比一個黑暗。但是,她覺得,可以把這些人物的劇情都藏到游戲里去,讓玩家通過一些任務成就去破解,作為游戲的另一個玩法。
她和綾 說了她的設想,對方挑眉驚訝︰“你不準備寫第二部了?”
時夢有些苦惱︰“是的,不過更大的原因是因為我沒有想好主線。”
她覺得單元劇挺好寫的,可關于的主線故事,她推翻了好幾個設定,像是布萊克是多重人格;或者隱藏著一個圖謀甚大的真正莊園主;還是干脆就把這個世界設計成一個鬼怪世界?
比如紅月莊園的第一任莊園主受到了邪靈的誘惑,把人類奉獻給邪靈以獲得強大的力量,召喚出了紅月。
“真要做游戲的話,你的劇情確實會有很大的變動。”綾 對紅月莊園的地圖有些想法,但照他的想法來,這個莊園會龐大的像個小鎮。
“對,讓玩家通過游戲來解鎖人物劇情,不是也挺有意思的?干脆就讓停留在第一部,為游戲做個開頭吧!”
時夢很不責任地想著……
二人簡單聊了聊劇情,下一個話題是關于游戲地圖的設計,這才是關鍵。畢竟游戲玩法歸根到底還是生存模式,因此求生者一方要善于利用地形,才能擺脫強大“屠夫”的追擊。
等討論進行到這,金發男人左手把玩著煙斗,右手肘搭在欄桿上,目光落在少女的身後,看起來倦懶又傲慢。
綾 行人一直有種不屑于世俗的冷厭,帶動著周圍氣溫都下降了幾度,但在這里,夢幻的色彩巧妙得中和了這種溫度,讓他的畫風都染上了幾分暖意。
綾 懶洋洋地開口︰“看來,你又需要很大的場地了。”
時夢朝對方露出一個小小的笑容,歪頭道︰“那交給你了,我的總工程師!”
……
經過思考,兩人最終沒有把紅月莊園置入百合市。
在二人的藍圖中,“百合市”可以有稍微不科學的元素,像是靈魂互換這種,但總可以用科學依據來解釋。
可鬼怪這種超現實元素放進去,核心邏輯都要被破壞了,綾 老師身為強迫癥表示不能忍受。
所以時夢在百合市對角的另一塊空地,圈出空氣牆,兩者相距甚遠,以防後期兩個地圖都要擴容。
相信在未來,“紅月莊園”會成為一個集各項建築為一體的頂級莊園,這些建築如鋼鐵廠、療養中心、神廟教堂……都將以莊園為中心分布。
簡直都像是個“紅月小鎮”了。
大概,這地方以後真的就能成為一個特別的鬼怪小鎮!
……
等綾 行人和時夢從紅月的地圖回到酒店的天台,兩人都自顧自地想著事情,沒有人再說話。
氣氛一下子變得很靜謐,像是在太陽剛剛好的午後喝下午茶,日光溫柔又暖洋洋,照得人昏昏欲睡。
下一個接檔游戲有了想法,時夢的那股精氣神也散掉了,趴在桌上隨便勾寫著,握著的筆漸漸歪斜,整個人攤在手臂上。
綾 坐到她身邊,抽了口煙,含含糊糊地問道︰“你這段時間怎麼了。”
“?”時夢沒反應過來,枕在手臂上疑惑地看過去。
“從橫濱回來之後,遇到什麼事了?”總感覺有些沒精打采的。
女孩僵直起身,把筆放回桌子上,紙上全是不成型的圖案,嘆了一小口氣︰“沒什麼,大概,偶爾會有點想家。”
“嗯?你不是……”綾 老師竟然有些吞吞吐吐的。
時夢看出對方的未盡之言,很坦然地笑︰“你是想說貧民窟吧。怎麼說呢,雖然那是個很貧窮很破敗的地方,但是……我14歲以前所有的記憶都在那里了。”
綾 想收回剛才的問題,可他腦子里轉了幾句,感覺都不是能安慰人的話,拿著煙斗的手有些不自在。
還好時夢從來不把出身放在心上,她好奇地問對方︰“行人去過橫濱嗎?”
“呆過很長一段時間。”綾 回復得極快。
“感覺怎麼樣?”
“有他獨特的魅力。”他想了想,低低地笑︰“也沒有哪一座城市會和她一樣了。”
時夢听出了稱贊和暗諷,也感嘆道︰“是吧……”
兩人都沉默了一會,眼看煙斗里的煙絲燒完,綾 忽然開口︰“那就去那邊吧!”
“誒?”其實這也是時夢隱約的想法,但竟然被對方先一步提出來了,“去橫濱,等等,你的意思是……”
綾 扭頭注視她,茶色眼鏡後的目光很溫和︰“我們可以把工作室搬到橫濱。”
他靠回到椅背上,慢吞吞地補充︰“不用太著急,可以在接下來的幾年里轉移過去。
“你不是還想造一幢屬于深空的大樓?
“可以物色起來了。”
“我……”時夢覺得自己失語了,只剩一顆心悶悶地跳,夢境永遠都是悠久安寧的模樣,天地爛漫,時間從指縫溜走,而這一刻像是永恆的。
好像這一路走來,她身邊逐漸聚集起太多人,這些家伙像漫無目的的乘客,隨隨便便地就搭上了她這輛橫沖直撞的車。
而他們所有人,對笨蛋司機開往的每一個方向,從來沒有異議,只是一如既往的支持和包容她……
時夢眨了眨眼,努力把這種感動揮去,轉而正色道︰“大樓肯定要建的,我要建的比港嘿的大樓還高。”
綾 終于用煙斗敲到了少女的腦殼,他唇角勾起笑,點頭恩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