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欲大喊，卻听見一個真切的聲音傳來︰
“唐水生，你好啊。”
我回過頭，發現這果然不再是音響里面的聲音，而是一個實實在在的人站在了我的面前。只是因為此時的光線昏暗，我並不能看清這個人的模樣。
“大叔，你好，請問，你，你是誰？”我支支吾吾地問到。
“我是這個寺廟的主人。”他的聲音，越听越有點耳熟。
說完這句話，這個人往前邁開一步，我終于看清了他的臉，他是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大叔。
“你是誰啊？”我越來越疑惑了。
“我只是一個普通人。”他說，“我的名字叫做唐能，我在這座寺廟工作了很多年。”
“唐能？听這名字，就像是我的本家一樣……您是這里的住持嗎？”我忽然覺得這大叔有點親切了。
“這個寺院荒廢很久了，它已經很久都沒有主事人了。更何況，泰國並沒有住持這種說法，這里曾經是著名聖僧龍婆雲的戒律院和修道場。”大叔說，“後來這里被我實際掌握了，確切地說，這里是一個秘密研究院。”
“研究院？是研究什麼的呢？”我忽然想起了什麼，難道，這龍若寺和那個少年所說的雙魚計劃有關？
“我帶你看一樣東西吧……”大叔一邊說，一邊走到了我身邊，接著用手攬住我的肩頭，帶我往里面進了一些。
他拿起了一個遙控器，輕輕一點，一個白色的自動幕布落了下來。
我這才發現，頂梁上正對幕布的地方吊著一個投影機。
“我是受你爺爺和你爺爺的朋友所托，幫你揭開那位蛇女身世的。請看屏幕……”他說出了一句讓我無比震驚的話來。
隨著設備的打開，接下來的時間里，我看到了一段詭異至極的視頻。
視頻的視角非常奇怪，畫面晃動不堪，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一段黑白的影像。畫面里有兩個年輕人，看穿衣的厚度應該是在秋冬天。他們的臉在視頻中的暗色調中有點模糊不清，只能看到他們在互相爭吵，說著讓人听不懂的話，緊接著，有女孩的哭聲出現，畫面開始模糊起來，就像是有雨水打在了鏡頭上。
隨著短暫的黑屏，畫面又出現了一個男人的身體，只能看到胸口至腰部的位置，男人的體毛濃密，有很怪異的喘息聲，這個畫面極其短暫，大概過了幾秒鐘，黑屏閃斷再次出現了。
後面的畫面里，又出現了學校，有個長相丑陋的男孩拿了一本書，將書伸向了鏡頭，我忽然看到幾個熟悉的大字︰
人——間——失——格！！！
我忽然明白，這播放的是些什麼東西了！
果然，隨著短暫的黑屏出現，畫面立刻跳到了一個逼仄的房間里，有幾個少年坐在一團火中間，正在開懷大笑著，一個男孩起身，把房間的窗戶給關上了……
這些人有說有笑，完全看不出有任何悲傷和絕望的神情，就像是迎來了一場盛大的集會，他們每個人都有著干淨和清澈的靈魂。
我知道了，這些畫面就是摩根大通銀行保險櫃里的記憶碎片，現在的一幕，就是他們在集體燒炭自殺的場景！！！
這些孩子是如此的年輕，他們為什麼會這樣？
畫面中的人開始逐漸模糊，笑容也逐漸猙獰起來，就像是滿屋子的魔鬼，已經盤踞在了他們的身體中……
猝然，畫面停止，這段影像結束了。
……
這時候我才反應過來，我的額頭都已經汗濕了。
“這，這視頻是哪來的？”我對大叔問到。
“這里記錄的是蛇女短暫的一生。”他說。
“什麼？什麼叫短暫的一生？”我說，“這段視頻是假的，是偽造在她腦中的記憶，這是別人的人生！”
“別人的人生？”大叔擺擺手，“並不是這樣，這就是蛇女的人生。她是從人腦電波解密出的畫面。”
“人腦電波？”
那是什麼東西？
“你看，所有的影片都是以第一人稱視角記錄的，而且，在每段突躍的劇情之間，畫面都會閃斷一次，對不對？”大叔說，“你覺得這種閃斷像什麼？”
“眼楮。”我說。
“是的，就是眼楮。這些畫面都是蛇女人生的真實記錄，正因為它們來自蛇女的所見所憶，所以是第一人稱的方式展現的。”
“先是被生父母拋棄，又遇到禽獸的繼父，最後進入死亡詩社，和幾個學生選擇了燒炭自殺……”
這簡直是無法想象的悲劇人生。
我想了又想，忽然覺得不對頭，我繼續問唐能大叔︰
“不對啊，如果這些經歷如保險櫃里的記錄一樣，為什麼蛇女沒有醒來，影像就猝然結束了呢？她不是唯一一個沒有死掉的學生嗎？”
“影像結束，是因為，蛇女死了。”唐能大叔搖搖頭，非常無奈地說。
“怎麼可能？那她醒來以後的事情難道是假的嗎？那現在的蛇女是假的嗎？”我感到越來越暈了。
“對啊，就是假的。”唐能大叔接著說，“真正的蛇女，已經死亡，在很久很久以前的那個燒炭的聚會上，搶救無效去世了，參加燒炭自殺的學生們，無一例外都去世了。你現在看到的這個蛇女，其實是另外一個人。她來自一個絕密的生物實驗計劃——雙魚計劃。”
什麼，雙魚計劃？！
我覺得我已經找到某種源頭了。
“無論是親眼所見，還是坊間傳聞，你難道沒有發現，這些年出現在泰國的蛇女，從來都沒有改變過樣貌嗎？”唐能說，“更何況，她的記憶也是中斷的。”
我點點頭，這個我是知道的。
只是如果如唐能大叔所說，從李子華見到的那個蛇女開始，她就已經是假的了……
“這些，你和爺爺，還有蛇女說了嗎？他們現在在哪兒？”
“他們都在會客室。我並不能先行告訴蛇女，有些事情，我要和你先做商議。”大叔說，“唐水生，你跟我來，我要讓你知道更多的，更多的……”
“更多的什麼？”
“秘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