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問耕耘，莫問收獲？？？
盧素素表情錯愕的琢磨了好一會兒，看著那御史大人都已捧腹大笑出了眼淚，愣愣出聲問道︰“相公，這皇上回函的意思是...”
“白嫖！！說白了就是白嫖！！好你個李二！！混蛋！”
牧禪氣的為之失態，連連跺腳怒罵道。
他打出那麼多張牌，只是為了讓李世民看在那些個有利于‘江山社稷’‘百姓民生’的政事和圖紙的份上，給他這窮苦的綿州資助個小幾十萬貫的物資罷了。
哪曾想，對方身為一國之君！
竟如此不要臉，將其上報的這些事務的回函中，已有表達了對其功績的認可，可那嘉獎...
那什麼山不問果自長、水不過問過自留，耕耘不問收獲什麼的！
說白了，就是讓他為大唐‘無私奉獻，不計得失’...
特麼的，就是白嫖嘛！
說的那麼高大尚，理所當然的！
甚至暗地里更有說他過于現實，格局小了等意思...
他本就是‘一心為大唐’，只不過現在情況有些特殊，參雜了些許私心在其中罷了，哪曾想給鬧這麼一出！
“朝廷這條路已經走不通了，他們要的就是我們自生自滅！要麼一年後湊齊那5倍的州稅，要麼就等著接受相應的嚴懲！”
牧禪咬牙說道，看著那封信函越想越氣。
正所謂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他這本就是十拿十穩的事情，結果竟是這麼一出！
那良策且不談，單論那些個圖紙，依照慣例隨便換個官職或者銀兩錦繡的賞賜，那完全不在話下吧？！
可那臭不要臉的李二，竟厚著臉皮將這些事物白嫖收下，對賞賜之事避而不談也就算了，還如此出言暗諷他功利現實...
“相公無妨，我們不是還有後招嗎？本就沒指望一條路能走順嘛...”
盧素素輕輕摟著他，安慰道。
“唉！”
牧禪心情煩躁的蹲下身子，雙手揉著頭發。
那荀氏勾結陳富甲等惡商聯合擾亂地方民情，這半個多月以來，百姓中越來越多人因買不起米而引發騷亂。
而且對方明白‘財不外露’的道理，米鋪內擺出的五谷越來越少，現在更是僅寥寥幾袋米而已，但價格皆標為至少百文一斗。
且賣完便關鋪子，有的放矢，絕不想著趁此多‘掙’，避免被怒極的百姓搶奪憤恨！
他們寧願每天清晨或傍晚，多花費功夫搬運糧米五谷放進店內，也不會在明面上擺出自己囤著那大量糧草的消息。
在此之際，那老何、老田兩人，也在他的吩咐下，同綿州折沖府校尉，號召府兵奔赴守衛多地，摸清那些個匪類的窩點，進行清剿工作的前期準備。
而另一邊，在牧禪前些天的緊急動員之下，關于‘綿州社會保障基金會’的籌建組辦宣傳工作，也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在依靠百姓的動員號召之下，已經初見成效，積累了一筆可觀的物資，並全都交由禪坊進行糧草的食品加工工作，盡數儲藏起來，可那數額還遠遠不夠。
雖然派出的人馬，已經成功的聯絡上附近州縣的些許糧商，但目前苦于商道被人破壞，糧草運送實在不便，一時間只得僵持。
正待他為此煩惱之際，衙門府外傳來一聲鼓響，隨後是王富貴那急切的神色跑來，高喊道︰“牧大人，衙門府外，有人要擊鼓伸冤！！”
“嗯？”
牧禪不由為之詫異，畢竟他那面衙鼓自從于之前‘衙鼓御神牛’，治理水患之際大展神威，在綿州百姓眼里，那就是個神物，甚至還有人走過路過時，都會對其參拜祈禱。
要說平常沒人會敲鼓伸冤也罷，現在有這一層關系在其中，敢拿起鼓槌敲打者，實在難得。
“鳴冤鼓已響，將人帶來——升公堂！”
牧禪吩咐道，隨後正了正自己的頭冠，大步朝公堂走去。
“來者何人？”
公堂內，牧禪皺眉詢問道。
在其面前，一名衣衫襤褸、面容髒兮兮的赤腳丫頭，顫巍巍的跪在地上，似乎被這動靜給嚇壞了，瞪大著眼來回打量他。
隨後，她嘴唇顫抖著支吾好一會兒，才完整的說出一句︰“...救命，牧禪哥哥救命啊！救救我姐姐吧！！”
“哥哥？姐姐？”
牧禪對她的稱呼有些怪異，但看對方不過十歲出頭的樣子，也就是個小女孩罷了，沒有在意這一點，進而詢問道︰“我問你是誰，有什麼事要鳴冤求助？”
“牧禪哥哥，姐姐說你人很好，你一定會救她的！快，快點啊！再晚的話，姐姐就要被那群人吃了！”
女孩答非所問的驚恐說道，更是站起身想要上前拉他。
“放肆！退下！”
周邊的捕快呵斥道，用兩根廷杖架住了她。
“慢著，別傷著小姑娘。”
牧禪連忙說道，站起身來問道︰“你且先回答我的問題，你是何人，又為何事明鼓伸冤！”
“牧禪哥哥你等等，牧禪說你听到這句詩一定知道她的！姐姐在那些壞人手里，她為了救我出來，現在被他們抓住了，她和我說，讓我告知與你，你一定會出手相救的！”
女孩焦急的說道，滿臉盡是對她那姐姐的擔憂。
壞人...
這不應該地方縣衙報備上來，再聯合折沖府處理嗎？
要不就憑他府上那些個捕快，再結合地方的衙吏們也能力不足啊。
別說是上陣殺敵，清剿匪類了，那差的不止一點半點的大啊！
“什麼詩？你姐姐是誰？我認識她...”
牧禪大感疑惑的皺緊眉頭，表情有些嚴肅的詢問道。
而女孩也直接出聲念道︰“...試問卷簾人，卻道海棠依舊...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
“嗯？”
听到這首詩，牧禪還有些疑惑不解，但他頓時想起了什麼，瞪大了眼問道︰“你是誰，你姐姐究竟是何人？姓甚名誰？！”
關于這首詩他並不陌生，但這個時代內第一個寫出此詩的人便是他，可他當初寫此詩句是...
平康坊•雅敘閣——天水歌姬！
“我的姐姐，叫做顧柔！”
一個時辰後。
由趙莊、趙田兩人在前方探路，中間夾帶著二十余名手持刀棒槍盾，身子有些顫巍巍的衙役們協同的隊伍里。
牧禪帶著那小女孩共乘一馬，打听著那位長安伊人的情況。
那女孩自稱為‘顧小青’，倒也不是同顧柔為親生姐妹，算是其以往領養救活的，後來以姐妹相稱。
而包括她在內，那位天水歌姬•顧柔在蜀地龍州地境內，還有著一處莊園，其中也有著其類似遭遇的姐妹，她則是年紀最小的那位。
據其說顧柔往年曾在蜀地龍州落腳，由于其能歌善舞，而後被清河崔氏的世家之人相中，便勒令其到長安城內成為歌姬，受其掌控。
再之後，便是牧禪所知曉的一些情況了。
便是其成為那長安城內的平康坊•雅敘閣絕頂紅牌——天水歌姬！
由于清河崔氏的倒台，顧柔也不再受束縛，也厭倦了那花場內的日子，轉而贖了自己的自由身，回到蜀地龍州的莊園內過活。
可好景不長的是，沒些天的功夫，便被那喜歡強搶民女的山匪看上了，見其府里無男丁，便沖進莊園行凶，強行把其府上的女眷盡數綁回了其山寨內。
而顧小青，由于年紀尚小沒太受那些個山匪重視，便在姐妹們的幫助下逃了出來。
在離開之際，顧柔更是特意叮囑她，讓其到綿州城州衙府，找那位新上任的綿州刺史•牧禪相助。
並以這首《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的詩句為證，請求他出面解救！
故此，便有了剛才那一幕。
“顧柔...”
牧禪眉頭緊皺，他與對方的淵源並不深，更何況兩人那晚八字也沒一撇，可現在這...
對方似乎是把那生的希望盡數交托與自己了。
而據顧小青所言，那山匪的寨點是在龍州與綿州交接地，一片地勢復雜的山林之中。
于公于私，他都有義務對其出手相救。
不過讓他大概頭疼的是，這女人...
明明僅是那青樓相見的意外而已，現在對方成了自由身，且還在這蜀地相見，他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對方才好了。
何況盧少卿曾有說過...
甚至自己也有感覺到，這妖艷嫵媚的女人，似乎對自己著也有一番好感。(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