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莫非中圈套了?
不好,大人有危險!
楊弘業瞬間腦海中閃過無數的念頭。
那現在只剩下一個辦法了,他咬了咬牙,伸手朝牧禪抓去。
如果將他擒住當成人質的話,說不定還有機會。
看著楊弘業一幅打算魚死網破的表情。
牧禪嘆了口氣。
“我向來是討厭暴力的。”
只見他掏出了早已填充完畢的火統,猛然扣下扳機。
那鋼制的彈丸直接將楊弘業的半個手掌擊碎。
“啊——”
楊弘業面容扭曲地看著自己的手掌。
怎麼可能,自己的手掌能夠輕易地劈開青石磚,
這個黑黝黝的鐵管是什麼東西。
“你,你.....”
楊弘業驚恐地看著牧禪,被打碎的手掌上不停地流淌著鮮血。
“別動,我的槍法可不是很好,下一槍可能就打在你的腦袋上。”
眼見牧禪用那從未見過的黑色管子瞄準自己的腦袋,
楊弘業捂著自己的手掌,從心底升起的恐懼甚至壓過了痛覺。
槍?
他還會槍嗎。
這是暗示他不用手上那奇特的物品,也用用槍把我捅死?
“你,你殺了我吧。就算殺了我,我也不會出賣大人的。”
楊弘業視死如歸地看著牧禪,問心無愧地用額頭對著那黝黑的洞口。
牧禪嘆了口氣︰
“我從來便不喜歡傷人,傷了還得我來醫,麻煩。”
隨後他眼神一冷︰“不過我,真以為你死了。我就找不出翻案的證據嗎?”
“你鞋上的泥濘,衣服的羊羶,還有剛買的草帽。明明白白地告訴我你的行動軌跡,還有你們的藏身地點。”
“世間的一切就像根鏈條,我只需要瞧見其中的一環,便可得知全體的相貌。”
“誰能猜到,你們居然會把高陽公主藏在崔家酒樓開的廚房里。”
牧禪冷冷地笑道。
秦懷玉曾和他說過,高陽至少得過一兩個時辰才能到西市。
這是開始的時間,隨後便是那兩名官兵開始排查的時間。
剛剛自己已經從他們口中得出發現高陽公主失蹤的時間段了,兩者間差距不會超過一個時辰。
以此可以牧禪的酒館為中心,在西市內大致畫出一個嫌疑犯活動的圈。
他肯定要將其藏在某處地方,通知了那兩個官兵後再趕往大理寺。
而他剛剛又暴露了自己所需要的路程,只需把牧禪被押送到大理寺的時間,減去一炷香的時間,便能計算出大理寺到他綁架高陽公主的地段路程,以大理寺為一個圈。
只需看一下兩個圈之間相交的部分,有哪些店具有可疑性便能排查出他同伙的藏身地點。
所幸中間只有一條街的範圍。
而那條街除了幾間商鋪,有的只有一間酒樓。
崔氏開的酒樓。
再推斷他鞋上所沾的血跡共有兩層,一層已經發黑干涸。
另一層還未凝固,藏身地點就呼之欲出了。
听到此話,楊弘業絕望地跪在了囚車上。
“我們的行動.....暴露了嗎?”
牧禪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淡淡地說道。
“這位兄台就與我在這一齊稍等片刻吧,你的供詞若能給崔家定罪,身為從犯的你還能從輕發落。你掂量一下吧,任務失敗後,在崔家那肯定是一死,而和我一起將崔家扳倒你還能多活一些時日。”
“我.....我替你做供詞。”
楊弘業苦笑著跪了下來。
他見識過崔家的手段,他不相死,更不想沒人樣地死。
牧禪淡淡一笑。
畢竟我讓他們二人拖延時間,可不是僅僅為了推算出關押高陽公主的具體位置。
噢,還有素素。
這個大傻妞,肯定又被人騙了。
這也多虧了崔家家主不當人子,底下的棋子用完就殺,自己才能一恐嚇救人他們臨陣倒伐。
連柳三元那麼忠誠的狗腿子都將其毒死了。
只見話音剛落。
遠處就傳來了一陣馬蹄聲,大量的馬蹄聲。
在兩位官兵驚恐的目光下。
一隊騎著西域悍馬,身穿明光鎧的禁軍,將囚車團團包圍了起來。
這是左武衛。
長安十六衛的左武衛,真正的禁軍。
不似金吾衛般的執法,巡邏隊伍。
而是能夠鎮壓暴亂,擁有先斬後奏特權的禁軍之首左武衛。
為首的便是左武衛大將軍——秦瓊。
在他旁邊的是面容冷酷的秦懷玉,以及和他同乘一匹馬的趙田。
只見牧禪對二人拱手施禮道。
“二位終于來了,我等了你們多時了。”
“牧禪兄弟,你沒事吧。”
秦懷玉怒目圓瞪地拔出了腰中的金 ,將其對著兩名官兵。
“如果我兄弟傷了半根毫毛,晚上便用你們的腦袋下酒。”
這兩名官兵頓時嚇得臉色一白,他們何曾見過這麼大的架勢。
紛紛從馬上下來,下跪求饒道︰“大人饒命啊,我們倆是听從牧掌櫃的指揮才敢將其送上囚車啊,否則再借我們二人十個膽子也不敢做此事。”
“好了懷玉,別為難他們。”
牧禪打開囚車的牢籠,從走中走了出來,
“別的先不說,你們看好此人。”
“他可是我們為幕後黑手定罪的證人啊。”
秦瓊問道︰“幕後黑手?可是那崔氏一族。”
牧禪沉聲說道︰“不錯,毒害朝廷命官,派人行凶,綁架當今公主,數罪並罰。足以讓這目無王法的龐然大物灰飛煙滅。”
“還請國公派一隊騎兵,將長安內所有崔家產業全部圍住,不能放跑任何一個人。”
“還有我已經知道高陽公主在哪了,請派一隊騎兵和我一同前往,將犯人抓捕歸案。還我大唐一片朗朗乾坤!”
......
此時崔家酒樓的後廚內,
楊志文正在屋內走來走去。
他眉頭緊鎖,不停地念叨著︰
“不應該啊,弘業怎麼還沒回來,莫非出了什麼意外?”
就在他焦急之際,突然听到外頭有動靜。
他連忙道窗外一看,只見一大隊騎兵已經將酒館團團圍住。
不好!
暴露了。
楊志文第一反應是翻窗逃走,然而沒想到牧禪等人已經尋到了廚房,一腳將大門踹開。
牧禪看著楊志文大喊︰
“不許動,舉起手來!”
該死!
楊志文雙目圓瞪。
這個傻子怎麼還沒死。
趁著他們還未撲上來,楊志文連忙拿起一把剔骨刀,然後推開在灶台下的暗道。
“不好,他想挾持人質!”
牧禪連忙跟著從洞口中跳了進去,秦懷玉等人也緊隨其後。
只見在底下的一個密室內,
楊志文正顫顫巍巍地拿著手中的尖刀,尖聲說道︰
“不要過來,敢亂動我就殺了他。”
已經魚死網破的老頭將高陽公主挾持在懷中,手中的剔骨刀正對著高陽公主白嫩的脖頸。
“老不死的你敢!”
秦懷玉雙眼紅齒,頓時揮起手中的金 便向砸向楊志文。
沒想到楊志文不顧朝他頭上打來的金 ,而是咬著牙用手中的刀鋒真的插向了高陽公主的脖頸,劃出了一條血痕。
見此情景,秦懷玉硬生生地將手中金 停在了半空中。
那刀鋒只要再深片刻,就會劃破高陽公主的喉嚨。
“不要刺激他!”
秦瓊攔下了秦懷玉,隨後皺著眉頭說道︰
“你可想好了?膽敢刺殺皇室成員,可是誅九族的重罪。你此時悔改,還能保下你一家的性命。”
那老頭癲狂地一笑。
“若老夫進了天牢,那才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快給老夫準備一匹快馬,讓老夫走。”
“等老夫平安到了長安城外,自然會把這個公主丟在路上,到時候你們自己再慢慢尋去。”
“不可能!”
秦懷玉將手中雙 一揚。
“那我就拉著公主陪葬!我這把老骨頭也沒有多少時日可活了,能和公主死在同一天,我這輩子也算值了。”
楊志文尖聲說道。
“按他說的做,給他準備快馬,公主的性命不能有絲毫損傷。”
秦瓊皺了皺眉頭,吩咐秦懷玉去備馬。
秦懷玉惡狠狠地看了楊志文一眼,冷哼一聲走出了密室。
此時,密室內只剩秦瓊,楊志文,牧禪三人清醒的人在對峙著。
而高陽公主和盧素素此時都是昏迷狀態。
“老頭,你可知道我手中是何物?”
牧禪將手統握在手中,開口打破了僵局。
“是何物關老夫什麼事,你倘若再上前一步,高陽公主的性命就難保了。”
楊志文冷冷地說道。
牧禪淡淡一笑。
“你不知道啊,此物名叫手統,只要我扣動手中的扳機,便會.....”
只見牧禪頓時朝著地下開了一槍。
頓時火光一冒,腳下的地板出現了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
這可把秦瓊還有楊志文嚇了一跳。
這莫非是仙家法器?怎會有如此威能,宛若霹靂一般。
“那,那又如何。”
楊志文咽了口口水,握著尖刀的手有些微微顫抖。
“只要老夫在你扣動扳機之前,劃破這個公主的喉嚨,那你便拿我沒辦法。”
牧禪淡淡一笑︰“誰說我要朝你開槍了?”
在楊志文驚恐的眼神中,牧禪將槍口對準了昏迷在地上的盧素素,隨後扣動了扳機。(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