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明顯就是在煉制藥物時，某些工序或操作有誤，才會造成後續的問題。
而且，看樣子絕對不止一兩處失誤，導致錯上加錯，諸多藥材的異常反應不斷堆積，最終徹底失敗……
“恕我直言，即便完全不懂制藥之術，隨心所欲的亂來，想做到這種地步也不容易……”
旋即，衡休又補充了一句，言語中滿是嘲弄之意。
他實在不明白，顧風執掌聚寶閣多年，以對方的閱歷與眼界，怎麼會輕易相信一個陌生少年的話。
還是說關心則亂，但凡涉及到愛女顧明月的病癥問題，後者便會失去最基本的判斷？
顧風顯然也察覺到了衡休的疑惑，但他卻不能告訴對方，這完全是因為小姐的一再懇求，以及師傅對末良評判。
若非如此，自己又怎麼可能答應下來，或許根本就不會選擇與之相見……
“末良，你有何話說？”
想到這里，顧風當即轉頭望向一旁，也暫且壓下了心中的怒意。
並非他想給對方一個解釋的機會，而是打算借此讓小姐顧明月死心，不要再對其抱有任何幻想……
“晚輩剛才已經說過了，藥沒問題，只是賣相不好……”
對于這些質疑，末良早在湯藥制成時便有所預料，因此顯得頗為平靜。
其實，當他看到藥液成品的一瞬間，整個人就險些驚呼出聲，更覺得極為不可思議。
畢竟，一切都是按照心淺的吩咐制作，而且為了避免出現問題，他全程都在一字一句的向對方確認。
可以說，除了不是心淺親自動手之外，每一步都與後者所講的完全一致，但最終的結果竟令他徹底傻眼。
好在，心淺主動開口，表示一切並非他的原因，藥也沒有任何問題。
究其根本，只能怪他們所制作的東西，與原物相去甚遠，說是天差地別都毫不為過。
從選擇的材料，到使用的器具，包括爐火，甚至天地間的靈氣等等，完全屬于最低劣的層次。
在這種情況下，還想強行仿制原物，並且盡可能追求其功效，結果自然差強人意。
就好像一招絕世劍術，由一名位于武道之巔，同時手持神兵利器的強者使出。
還是極盡簡化之後，交給一個正蹣跚學步，抓著樹枝揮舞的幼童，區別想必無需多言……
按照心淺的意思，最終能夠完成制作已屬難得。
若換做其他人，即便將具體流程都告訴對方，也絕對不可能成功。
“至于信不信，或者是否服用，完全取決于你們……”
末良繼續開口，並半開玩笑地說道︰“顧閣主總不會認為，晚輩這是早有預謀，為了暗自私藏一些靈物吧？”
“那可得搞清楚了，搜身查驗也無妨，不過夜色已深，結束後還請允許晚輩和師妹先行告辭！”
他所要做的已經完成，無論聚寶閣的眾人如何決定，自己二人都沒有必要繼續待下去了。
“等等！”
這時，衡休卻直接出言制止，又審視著末良道︰“既然你口口聲聲說藥沒問題，怎麼不親自嘗試一下呢？”
以身試藥，听上去頗為凶險，其實在醫術中也不算罕見。
當然，前提那並非劇毒之物，而且往往都是淺嘗即可，便于找出制作藥物的不足，確定具體功效等等。
身為煉藥師，衡休曾經就是這麼研習的，只不過隨著實力與地位的提升，試藥如今都交給了身邊的徒弟或學童……
听到衡休的提議，顧風也是轉而望向末良，一副等你自證清白的模樣。
他並不是在刻意刁難，也不會像後者所說的那樣，認為如此大費周章是想暗藏靈物。
可眼前的湯藥分明不堪入目，末良卻堅稱已經成功，還顯得信心十足，從容淡定。
這不禁激起了顧風的怒意，在他看來對方就是嘴硬而已，也完全沒有把小姐的信任放在心里！
正當顧風等待其無話可說，最終親口認錯時，末良卻堅定地搖了搖頭，“不行！”
嗯？！
見狀，眾人皆是一愣。
雖然試藥的要求听上去略顯不妥，但那本就是由末良自己制成，即便確實失敗了，嘗試一點應該也不會出什麼問題，何必如此生硬的拒絕呢？
難道說，對方真的在其中下了毒……
一時間，顧風目光驟變，就連那些略微退開的護衛們，也紛紛上前兩步，並將手按在各自的刀劍上。
氣氛突如其來的凝重，末良也是暗嘆不妙，無奈解釋道︰“別誤會，藥中存在與我自身靈力相沖的效力，嘗試一點都會出現極大的副作用……”
“哦？呵呵，那簡單……”
聞言，衡休卻是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並默默望向一旁的七 ，“就讓你這師妹代為嘗試吧！”
“好啊！”
對此，後者完全沒有表現出任何懼意，甚至有沒露出半分驚訝之色。
很顯然，早在衡休開口時，七 就已經料到了這一結果。
只可惜，對方本想以此阻斷末良的後路，讓其不攻自破，哪里知道兩人之間的信任。
況且，他們本就是要通過醫治顧明月來進行後續的計劃，又怎麼可能在藥物上做手腳？
七 當即上前兩步，就要拿起湯勺嘗試，也讓所有人乖乖閉嘴，卻突然被攔下。
“她也不行！”
末良再度開口，這一次就連七 也是一怔，十分不解地望著他。
無論原因如何，前後兩次斷然拒絕，怕是要讓誤會徹底加深，百口莫辯了！
“七 並非修煉者，難以承受其中蘊含的靈氣……”
末良同樣明白這一點，卻只能如實回答，也暗自做好了應對一切危機的準備！
“哈哈哈哈！你小子是把我們都當白痴嗎？”
衡休頓時一陣大笑，隨後目光一冷，“如此巧言令色，必然是圖謀不軌，還是拿下細細審問為好！”
說著，他便忍不住要親自動手，似乎這樣才能解氣。
末良則身心一緊，迅速拉住七 的手臂，神情變得空前凝重起來。
難道就要在此徹底暴露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