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魏總管跪下認錯。
“父親大人請明鑒。”
李塵開始說話了。
是按照預先編排,早就準備好的說辭。
“姓劉的這小子,霸佔了孩兒的女人,讓孩兒、也讓鮑家蒙受了恥辱,孩兒這是為了討要一個說法。”
“恕孩兒不能遵命。”
台下李靈嫣在高聲抗議。
七皇子也朝台上喊道:“鮑公子,話不能亂說,據我所知,李靈嫣小姐跟你沒有任何關系。”
四皇子立刻搖頭道:“七弟此言差唉,眾所周知,鮑公子對李小姐,可是一往情深啊!”
兩位皇子又杠起來了!
圍觀者此刻,好多人都看得津津有味,就差嘴角流出哈喇子了。
七皇子聞言沉默。
劉柯都已經簽字了,李塵想簽字,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
鮑家主在一旁,好像一副沉思的樣子,沒有說話。
四皇子嘴角閃過一絲得意,道:
“鮑公子,這位劉道友都已經簽字了,你就成全他吧。”
魏總管再次將生死狀遞過去。
李塵痛快地簽字。
魏總管手一揮,擂台大陣立刻開啟。
隨即就要下台。
“魏總管,請留步!”
隨著一聲頗有氣勢的聲音響起,奉天宗門三皇子到來!
“連三皇子也來了!”
“今天還真是大飽眼福啊!”
圍觀者開始興奮起來。
有人不解,有人疑惑,有人解說,有人恍然大悟,有人眉飛色舞……
這熱鬧看的真是,不亦樂乎。
絕大部分人都不認識劉柯,都是第一次听說劉柯,劉柯的生死,其實沒多少人關心。
他們看的是皇子的戲。
“那個劉柯,是什麼來頭?”
“怎麼皇子們為了他,能搞出這麼多事來?”
劉柯的生死沒多少人關心。
劉柯的來頭還是引起了很多人的興趣。
“他呀,還算有點實力吧,不過頂多也就是結丹無敵而已,重要的是他有一輛車。”
“什麼車,很了不起嗎?”
“是一輛戰車,能發揮出元嬰期圓滿的戰力,怎麼樣,有沒有被嚇到?”
“啊,這個,那確實了不起。”
總有人知情,消息在這種場所,也總是傳遞得飛快。
“魏總管!”
“這一場生死戰,不符合宗門規矩,本皇子認為,應該立刻取消!”
三皇子跟人略微寒暄,隨即朝台上喊道。
魏總管躬身一拜:
“恕老朽無知,還請三皇子明言!”
三皇子頷首道:
“據本皇子所知,這姓鮑的小子當街挾持人質,就已觸犯條例,更有甚者,逼迫別人不得不迎戰,相當于謀殺之罪!”
“我宗門生死擂台,可不是助人謀殺的場所!”
“魏總管還請三思!”
“千萬不可助紂為虐!”
三皇子此話,可謂是擲地有聲!
不僅李塵罪大惡極,連魏總管都會有罪。
圍觀者轟然一聲。
開始熱烈地議論起來,大部分人,都是連連點頭,認為三皇子言之有理,這水平、這格調,不愧為三皇子。
三皇子心里大樂,臉上不動聲色。
台上。
李塵臉色蒼白。
魏總管噗通一聲跪下,連連道:
“卑職該死,差點釀成大錯,多謝三皇子提點!”
“卑職這就宣布,取消這場決斗!”
台下三皇子負手而立,點頭道:“不知者不罪,魏總管請起!”
魏總管連連道謝,站起身來。
就在這時,四皇子剛才還緊皺的眉頭,瞬間舒展開來,大聲道:
“魏總管稍等!”
“魏總管,我記得,根據宗門條例,這生死擂台一旦開啟,需要皇尊點頭,方可取消!”
“是不是有這一條?”
魏總管躊躇道:
“確實有這一條,可是……”
四皇子一聲斷喝:
“沒什麼可是!”
說完對三皇子道:
“大哥,父皇才有取消比斗的權利啊!大哥此舉,是不是要急著上位?父皇正值盛年,大哥你這可是忤逆之罪啊!”
“還請大哥三思!”
四皇子說完,連連搖頭,一副深感嘆息的模樣。
台上。
劉柯有點不耐了。
皇子這麼多,你一言我一語的,這還打不打了?
三皇子聞言並未慌張,而是大笑道:
‘四弟,你太著急了!’
“來這里之前,我就已經將此事匯報父皇,我現在是奉父皇之命,來查證此事!”
“我著急?”
“哼!”
說完袍袖一甩,朝台上大喝道:
“李塵,走上前來,待本皇子問話。”
李塵嚇得一愣,連忙走到擂台邊緣,一臉惴惴不安地看著三皇子。
“跪下!”
三皇子又是一聲厲喝。
李塵噗通一聲跪下,心里忒冤。
他們這些世家子弟,平常當街殺人那是家常便飯,沒想到今天只是綁個人,被三皇子給抓住把柄,大題小做。
宗門條例不是只針對平民麼?
只听三皇子沉聲問道:
“李塵,你當街挾持劉夫人,還動手打人,很多人都看到了,你可認罪?”
李塵心里隱隱覺得不安。
三皇子的出現,在事先預謀時,根本沒有料想到,此刻李塵只好將求助的目光,看向四皇子。
四皇子此刻,明白自己想要完全脫身已不可能。
于是硬著頭皮搖了搖頭。
李塵見狀,開始喊冤:
“小人只是見劉夫人身子不適,才帶在身邊加以照顧的,並非挾持,還望大殿下明鑒。”
三皇子正要開口駁斥,鮑家主大喝道:
“孽子!”
“休要狡辯,既然是照顧,那你為何將劉夫人帶到生死擂台?”
李塵立刻回答:
“我早已跟劉道友下了戰書,當時正在來生死擂台的路上,所以才將劉夫人也帶到此處。”
這話早就編排好了,李塵答對自如。
三皇子冷笑一聲,道:
“鮑家主,要不這名犯人,就由你來審如何?”
鮑家主連忙說不敢。
三皇子繼續冷笑道:
“那麼多人看到,還敢狡辯?”
“看我看你還如何狡辯!”
說完大喊一聲:
“魏總管!”
魏總管連忙上前。
三皇子吩咐道:
“你將剛才在擂台上,李塵如何挾持劉夫人,逼迫劉公子簽下生死狀的事情,詳細道來,不得有誤。”
魏總管連忙如實道來。
三皇子听完,點頭冷笑:
“這就對了,連簽字都要劉公子先簽,才肯放人,李塵,這就是你說的照顧?”
四皇子、鮑家主都面無表情。
李塵只能硬著頭皮自由發揮。
于是道:
“稟三皇子,這姓劉的霸佔了在下的女人,在下見到他心里有氣,這才有了擂台上的舉動,實在是無心之舉。”
三皇子聞言不語。
這時旁邊傳來一道聲音:
“鮑公子,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眾人回頭一看,不知何時三皇子帶著一群人,也來到了這里。
其中還包括李家家主。
“李靈嫣小姐,怎麼成了你的女人?”
李家主也是怒吼一聲:
“姓鮑的小子,你到處散布謠言,敗壞我們家靈嫣清譽,靈嫣多次警告你都不听,我已向刑部投遞了訴狀。”
“你給我等著!”
李塵一愣,啞口無言。
李家主身邊,李家嫡系子弟,李靈嫣的兄長李正然,這時也大喝道:
“李塵!”
“你敗壞靈嫣的清譽,我李正然作為兄長,不管刑部如何判定,都要和你來一場生死挑戰!”
“你給我等著!”
李家父子二人長得像,連說話語氣都差不多。
李塵再次一愣。
然後徑直起身,大喊道:
“不打了,不打了!”
“這場比斗,我不打了,放這姓劉的小子一馬,這總可以了吧?”
台上沒人說話。
台下也沒人說話。
圍觀眾人也都無語,像看傻子一樣看著李塵。
李塵疑惑:
“怎麼?”
“我說錯了嗎?”
“我不打了,還要找我的麻煩嗎?”
鮑家主終于厲喝一聲:
“蠢貨!”
“這事已經稟告皇尊,都在等皇尊定奪,輪得到你來做主嗎?”
“跪下!”
李塵本就是為了逼劉柯生死挑戰,才搞出這麼多事,還以為不挑戰就沒事了。
現在被鮑家主罵得一愣一愣的。
不情不願地再次跪下。
眾人一時無語。
三皇子輕咳一聲,道:
“事情已經明了,李塵的罪行,我會如實稟告父皇,至于擂台生死戰,暫不舉行,父皇自會定奪。”
三皇子說完,將三皇子、七皇子拉倒一邊,三人開始輕聲交談起來。
剩下四皇子一人,很不自在的樣子。
“報,
皇上口諭:
生死擂台,比賽繼續。
不決生死,只分勝負。
李塵若勝,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其罪行由三皇子處置;倘若李塵失敗,其生死由劉公子定奪!
魏總管失職,罰沒半年俸祿。
欽此!”
奉天宗門皇尊的定奪終于到來。
眾人開始議論紛紛。
“比賽繼續?”
“我還以為打不起來呢!”
“你們說,皇上這口諭是什麼意思?”
“怎麼還要打?”
“打一打怎麼了?”
“你沒听到不分生死幾個字啊?”
“意思就是要打,但李塵贏了,不允許殺死劉柯,還要判罪;劉柯贏了,想殺就殺。”
“那皇上是向著這姓劉的?”
有人問。
就有人答:
“你說什麼呀!姓劉的是結丹修士,李塵是元嬰修士,哪里打得過?
這是讓李塵將這姓劉的,打一頓後再接受處罰。”
打不贏就死。
打得贏就免死。
這是讓李塵教訓一下姓劉的,畢竟人家是靈州來的。
懂不?”
問的人不高興了,嘀咕道:
“就你懂,你是懂王!”
皇尊口諭到了後,魏總管隨即下台。
擂台上,只剩下李塵,劉柯。
擂台上。
李塵、劉柯,已經面對面站定。
終于要打了。
氣氛陡然緊張起來。
三皇子、三皇子、七皇子,在皇尊口諭到來時,已停止談話、回到各自的隊伍。
三皇子高喊一聲:
“李塵,皇上的口諭,你听明白了嗎?”
李塵並不是完全明白。
但他明白,打完後是由三皇子來判定他的罪行,于是恭恭敬敬,躬身一拜道:
“小人明白。”
“待會定罪時,請三皇子能手下留情,小人感激不盡。”
三皇子點點頭,贊許道:
“你明白就好。”
這時,魏總管宣布決斗正式開始。
李塵明白三皇子正在看他,于是立刻大聲道:
“劉道友。”
“你的戰車我不要了!”
“只要你不動用戰車,我也不會動用底牌。”
“我站在這里任由你打。你要是覺得打不過,就自己認輸吧?”
“怎麼樣?”
劉柯差點被幾位皇子搞得都沒心思打斗了,但他不會忘記剛才李青霜受辱一事。
這次要是打不過。
以後一定會討個公道。
于是看了台下李青霜一眼,然後道:
“很好!”
“但我不會輕易認輸的。”
劉柯語氣平靜,已經沒有任何一絲生氣。
台下觀眾嘩然。
等了半天,好不容易開打,居然會這樣?
這樣也行?
“等一下。”
三皇子忽然高喊一句。
李塵和劉柯,都一臉愕然看著。
三皇子卻住口不言,似乎在斟酌如何開口。
就在剛才,三皇子耳畔,忽然想起皇尊的傳音:“讓他們真打!”
三皇子一時間還沒搞懂。
想了一下,才沉吟著開口道:“李塵,你要想好了,你要是敗了,那後果會更嚴重哦!”
三皇子沒有直接說讓真打。
他不能這麼說。
真打,那還不得把劉柯打死了?
這跟皇上口諭不符合,何況剛才還在拉攏七皇子,怎麼能打死劉柯呢?
于是只好這麼含糊說著。
眾人聞言,都听不大明白。
李塵更是一臉疑惑。
四皇子見狀,忽然開口道:“三皇子的意思,你還不明白,就是拿出真本事來!”
四皇子很想說,你把他打殘、不打死,不就得了?
但他不能這麼說。
不能明說。
擂台大陣已開啟,又無法傳音過去。
于是只好這麼說。
李塵還是不大明白,但他有點不耐煩了,只好胡亂點頭應著。
劉柯更不耐煩,大喝道:“開始吧!”
李塵被人教訓了這麼久,覺得還是劉柯的這三個字痛快,于是也大喊一聲:“好!”
說完不再看台下。
立刻雙手握拳,鼓動全身靈力,大喊一聲:
“金剛厚土不滅甲!”
轟!
李塵雙腳一跺,嘴里喝了一聲,一副黑金鎖子甲浮現在他身上,很快覆蓋住了全身,散發出耀眼的光芒。
此刻的他,如同一尊天兵。
“極品防御法寶!”
有人失聲驚呼。
“完了,這還怎麼打?哪怕是元嬰後期修士,也不一定能攻破這副寶甲啊!”
有人連連搖頭。
七皇子見了,也是搖頭一嘆,對戰無憂道:“無憂,你怎麼看?”
戰無憂恨恨道:“他們早有預謀,志在必得,劉道友沒有任何機會。”
說完連連搖頭。
台上。
劉柯一揚左手,一道破雲槍呼嘯而去,擊中李塵脖子,滋地一陣聲音響起,激射出幾點小火花。
李塵一動不動。
台下又是一陣嘩然,很多人連連搖頭。
“不愧是極品法寶。”
“那就讓劉某來試一試,看看到底有多強吧。”
劉柯雙手一合,十指連彈。
咻咻咻!
幾十道破雲槍,接連激射而出,擊打在李塵四周,李塵全身火光閃閃,猶如天神下凡,屹立不動。
極品法寶,果然很強大。
驀然。
劉柯人影一閃。
瞬間出現在李塵身前,雙手一探,抓住李塵雙腳,喝地一聲,直接將李塵舉了起來。
!
!
!
劉柯不再施展神通,直接用蠻力,拽住李塵雙腳,將李塵的身子拎了起來,一下又一下,摔打在擂台上。
擂台震動不休。
台下觀眾都懵了。
這還是修士之間的戰斗麼?這是鄉下村民在打架啊!
李塵也懵了。
被砸懵了。
隨著腦袋一下又一下,敲打在堅硬的擂台上,李塵一時間被敲得頭暈腦脹,眼冒金星。
傷倒是沒傷著。
但是那一下又一下的震動,讓他暫時失去了思考能力。
劉柯砸了一陣,也有點累。
于是腰身快速轉動,雙手一掄,李塵倒飛而去,砸在上方防護陣上,然後砰地一聲,掉落在地。
李塵腦子嗡嗡嗡地響著。
好一陣才爬起身來。
雙眸里浮現一絲狠辣之色。
李塵一不小心,被劉柯拎著亂砸了一陣,這也太丟人了吧。
“劉柯!”
“很好!”
李塵狠狠地吐了一下,鎮定了一下心神,然後雙手掐訣,奮力往前一推,大喝一聲:
“接我一招!”
“天狼七式,去!”
一匹由元嬰之力化形而出的銀狼,往前伸出一對尖銳的前爪,張著滿口寒光閃閃的獠牙,風馳電掣,朝劉柯激射而來。
“來吧!”
劉柯依然施展出破雲槍。
十幾支破雲槍呼嘯而出,結合劉柯曾經在大夏宗門入口花了三次頓悟學會的烈焰陣法,冒著團團火焰,一下將銀狼包圍。
銀狼受阻,依然前行。
在破雲槍組成的烈焰陣法中左沖右突。
破雲槍奮力阻擋、包圍,連連後退。
劉柯十指一彈。
又是十幾支破雲槍加盟,組成一個更加嚴密的火焰陣法,堪堪抵擋住銀狼。
破雲槍,悄然攝取銀狼靈力。
銀狼漸漸變小。
“看來你還真有兩下子!”
李塵呵呵笑著,雙手再次掐訣,又是一道銀狼呼嘯而出。
破雲槍不敵兩匹銀狼。
又開始後退。
劉柯連退了三步,一咬牙,又施展出十幾道破雲槍,勉強抵擋住銀狼。
李塵見狀,施展出第三匹銀狼。
劉柯繼續後退。
台下七皇子搖頭一嘆,對戰無憂說:“能與元嬰初期修士交手,劉道友也真是不容易。”
戰無憂沉吟答道:“雙方應該都還有不少底牌。”
此時。
李塵已施展出五匹銀狼,幾百破雲槍,依然纏繞著銀狼,像一只只蝴蝶一般,上下分飛不已。
而劉柯則退到了擂台一角。
眼看就要不支。
“哈哈!”
“我還以為你有多大本事呢!”
“認輸吧!”
“千萬別使出戰車來哦,否則我會沒收的!”
李塵仰天大笑。(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