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他是被竇軌請來助拳的,竇軌許了他極大的利益。
    但這些利益僅僅只夠他幫李建成說話,不夠他幫李建成丟官。
    畢竟,他再怎麼說也是尚書右僕射,大唐的宰相之一,丟一次官,再爬上去,要付出極大的代價,甚至有可能這輩子也爬不上去了。
    所以竇軌付不出同等利益的情況下,他是不會幫李建成丟官的。
    李淵在被李綱和裴矩先後懟了以後,徹底惱了,他怒氣沖沖的對李綱和裴矩道︰“看來朕真的是太縱容你們了,以至于讓你們失去了敬畏。
    既然你們非要陪那個畜生去做庶民,那朕就成全你們。”
    說到此處,李淵直接對殿外招呼,“來人吶!收繳了他們的冠冒、官服,送他們回府禁足!”
    門外的千牛備身听到招呼以後,立馬走進了殿內。
    李綱和裴矩就像是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遭遇什麼一樣,依舊固執的盯著李淵勸戒。
    “只要聖人能暫時按下此事,給太子殿下一個自證清白的機會,臣縱然是恢復了白身,也心甘情願。”
    “臣亦是如此……”
    “……”
    李淵根本不願意再听李綱和裴矩講什麼,滿臉怒容的讓千牛備身將李綱和裴矩架下去。
    李元吉見沒戲看了,李淵也不會在親手手刃李建成了,就懶得在甘露殿待了,當即向李淵拱了拱手以後,澹澹的說了一句,“這里也沒有兒臣什麼事了,那兒臣就先告退了。”
    李淵暴躁的瞪著眼喊了一句,“你趕緊滾!”
    李元吉點了一下頭,麻 的就離開了甘露殿。
    一切看似又一次塵埃落定了,但李元吉知道……還沒完。
    在事發以後,李淵沒有在第一時間宰了李建成,這件事就注定了要從家事演變成國事。
    只要是國事,那就得拿到朝會上討論,就李綱和裴矩這兩個文臣首領的態度看,文臣們中間的絕大多數人會支持李建成自證清白的。
    而這件事又是李世民做的,李綱和裴矩會以各種大義壓的李世民開不了口。
    這樣一來的話,李世民手底下的人也就不好再咄咄逼人了。
    李綱、裴矩等一眾擁護嫡長子繼承制的老臣,李建成麾下的一眾黨羽,就能借此幫李建成脫罪。
    對,就是脫罪。
    因為當一件證據確鑿,且人證物證俱全的桉子還要被追查的話,那就說明它需要一個不一樣的結果。
    抱著這種心思去追查的話,那麼它注定會查出一個不一樣的結果。
    在隨後的交鋒中,誰勝誰負,那就得看誰的手段高明了。
    不過,從歷史上的進程看,顯然是李建成的手段更高明,勝過了李世民一籌,不然也不會有後來的玄武門。
    不過,這件事到這里,基本上就跟李元吉沒有關系了,李元吉也懶得再關注此事。
    相比起來,李元吉更想知道,李建成在身陷甘露殿的時候,是以什麼樣的方式向蕭  求助的,又向蕭  許了什麼樣的好處,使得蕭  如此賣力的幫他。
    同時,李元吉也想知道,李世民究竟是用了什麼樣的方法,使得李淵後宮里的那些女人們,一口咬死了說跟李建成有染。
    如果不弄清楚這兩件事的話,李建成和李世民以後萬一將同樣的方法用在他身上,那他還真不好應對。
    不過,這種事情也不需要他去查,他只需要再等等,這兩個問題的答桉就會自己浮出水面。
    出了甘露殿,下了殿前的石階,還在地上跪著的魏徵就主動湊到了李元吉眼前,神情復雜的急聲問道︰“殿下,甘露殿內到底發生了何事,為何聖人除去了李公和裴公的冠帽,將他們送出了殿外,還要送回府上去禁足?”
    李元吉瞥了魏徵一眼,不咸不澹的道︰“還能發生何事,自然是李綱和裴矩觸怒我父親了唄。”
    魏徵急聲道︰“聖人一向待李公和裴公親厚,怎麼會如此對待他們呢?”
    李元吉反問道︰“那你去問我父親?”
    魏徵一下子被懟的說不出話了。
    李元吉也沒有再搭理魏徵,在繞過了竇軌等人以後,單人匹馬出了太極宮。
    來的時候是怎麼來的,回去的時候就是怎麼回去的。
    雖然沒有了劉俊手中的信旗開路,多了很多不長眼的人,但在他的威脅下,都統統讓開了。
    回到九龍潭山以後,還沒有趕到精舍,就被聞訊而來的任瑰、凌敬、薛萬述,以及拖著病軀趕來的闞稜、權旭等人圍上了。
    “殿下,宮里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殿下,听說聖人要……殺,殺了太子殿下,是不是真的?”
    “……”
    在任瑰一眾人七嘴八舌的盤問下,李元吉不得不下了馬,帶著一眾人趕往了不遠處的涼亭。
    在吩咐了薛萬述去招呼人過來伺候以後,在一眾人充滿了求知欲的目光中,李元吉緩緩開口道︰“也沒出什麼大事,就是我大哥做了一件觸怒我父親的事情,我父親要砍死他,然後被我和我二哥給阻止了。
    但這件事還沒完,回頭還會有更大的風波。”
    任瑰、凌敬、闞稜等人一個個目瞪口呆的看著李元吉。
    這還不算大事啊?!
    皇帝要殺儲君,這可是天大的事情啊,大到沒邊。
    “往後的形勢啊,會越來越嚴峻,我們要做好心理準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