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夏一邊吃飯一邊想,據說攝政王季 身邊從不用丫頭,現在面前居然有兩個水靈靈的丫頭,難道其實除了泡桐院藏道姑以外,實際上他別的私宅里也養著其它女人?
權貴的私生活果然不能考究,人前,他們道貌岸然,人後,還不知道藏了多少污垢,因為擁有權力阻擋了外界窺探的目光。
“沈小娘子,飯菜不合口味?”
“還行……還行……”沈初夏現在就想回家,再好吃的東西入嘴也沒味了。
明顯是敷衍,兩個小丫頭相視一眼,齊齊跪到地上,“沈小娘子,奴婢要是有做的不好的地方還請明示,要是沒伺候好您,我們會被發賣的。”
這麼嚴重?
沈初夏放下筷子,連讓讓她們起身,“不是你們伺候的不好,是我身上的傷口……”
“……”兩個丫頭半信半疑,可是小娘子不肯說,她們也只好作罷。
吃完飯,沈初夏要到外面走走消消食,被兩個小丫頭立即拒絕了,“使不得……使不得……”
“……”真的被囚禁了?
沈初夏看看緊閉的房間門,暗暗嘆口氣,坐到床邊,低頭,整個人裹得跟棕子似的,不讓出去也罷,“給我拿些書過來。”
小丫頭一愣,馬上福身,“是,小娘子。”
她們再次進房間時,不僅拿了很多書,還把泡桐別院的一對小鸚鵡帶了過來。
沈初夏一看這駕勢,明白了,她真是被囚禁了,而且比上次嚴重了,上次還能在院子里自由走動,這次連房間都出去不了。
她觸到什麼不應當觸到的利益?哦,是哩,藏寶圖啊!
季 不會以為藏寶圖在她那里吧!
大理寺某刑房,枳實嚴刑拷打了兩個蒙面人,終于撬出幾句話,“殿下,他們是楚王的部下,過來找失蹤的藏寶圖,據說周錦年在被我們抓之前,把藏寶圖塞給了沈小娘子,他們就是因為這個抓的人。”
“他們拿到藏寶圖了嗎?”
枳實搖頭“沈小娘子說藏寶圖丟了。”
丟了?
季 負手轉身而走,“查出他們的頭是誰,要是不說,就不必留了。”
“是,殿下。”
走過長長的暗無天日的天牢長廊,圍欄後的犯人看到季 ,個個扒到門欄前,他們想張嘴喊冤,被他身側拿刀帶鞭的護衛嚇住了。
沈錦霖一直陷在女兒被害的情緒里,整個人失魂落魄,連攝政王季 從他牢房前路過都沒察覺。
季 倒是發覺不對勁,停下腳步,“怎麼回事?”
枳實對著獄卒,一臉嚴肅,“殿下問話,怎麼不回?”
小獄卒兩股顫顫,那敢說大國舅來過了,“就……就是……小……小的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枳實拿起鞭子就打,“還不說,不想混了是吧。”
“我說我說,殿下饒命”小獄卒連忙喊道,“是……是大國舅來過了。”
高忱來做什麼?季 看向沈錦霖。
他滿眼仇恨望向他。
季 一愣,幾乎瞬間收斂起情緒,轉頭,“他說了什麼?”
小獄卒被打的頭破備流,那還敢不說,“小的站的遠,沒听到,不過听人說‘大概是說了能救他的話’”
他來大理寺救人?季 嗤之以鼻。
“給他換間牢房。”
“是,殿下。”
他負手絕塵而去。
沈錦霖明白了,這是把他往死理整啊,突然奔向柵欄,對著他背影大怒叫,“你把我女兒怎麼樣了?你把她怎麼樣了,有種的你就殺了我,你不要為難一個小娘子……”
他沒種?季 腳一頓。
他這細微的動作,沈錦霖注意到了,女兒果然在他手里,“求你放過她……”他雙腿落跪。
自從被抓以來,這個自命清高的從五品員外郎還沒有跪過季 。
他轉頭。
“殿下,我的妻兒老小是無辜的,求求你,求你放過他們……”中年男人流如雨下。
人生走到一步,他後悔嗎?
季 再次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睥睨他“你是季嶸的人?”
沈錦霖頭磕地,“我是先皇的臣子。”
季 輕嗤一聲,轉身而行。
沈錦霖久久未動。
皇宮,道姑嬰雅再次以高忱僕人的身份進入了小皇帝的延慶殿,七歲的孩子神情懨懨的癱坐在大大的太師椅上听先生講學。
老先生講一句,停下問一下,“陛下,你听明白了嗎?”
小皇帝季璉連眼珠子都懶得動。
老先生等了一下,對面沒反應,他也繼續講,“陟彼北山,言采其杞。偕偕士子,朝夕從事。王事靡 ,憂我父母。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嬰雅看向毫無生氣的兒子,低頭捂嘴,要是她在他身邊,怎麼讓七歲的兒子活成七十歲的樣子,他的兒啊,真是苦了他。
高忱側頭,眯眼看她,嗤之以鼻,抬腿,大搖大擺的進了殿內。
老先生听到腳步聲,一望是他,連忙放下書過來行禮,“老臣見過少卿。”
“宋侍講辛苦了。”
“少卿言重了,能為陛下講學,是老臣的榮幸。”
“行了,先休息一下吧。”
“是,少卿。”
翰林院宋侍講拿著書退出了延慶殿。
季璉一看念經的走了,骨碌從太師椅上跳下來,“高少卿,朕要去捉麻雀,還要烤著吃。”
七歲的小皇帝,臉色發黃,有著病態的瘦弱,才跑幾步就氣喘吁吁,“你听到了沒有?”一臉陰蟄跟高忱如出澈。
兒子是要做皇帝的人,怎麼能跟鄉下孩子一樣上樹掏鳥下河捉魚呢,嬰雅急了,差點越過高忱呵斥兒子,她悄悄站到高忱邊上,兩眼殷殷的望向兒子,希望兒子記起她。
可惜小皇帝並不記得她的母妃了,先帝駕崩四年,那時他兒子才三歲,且又被太後與皇帝把著兒子,根本沒見過她幾面,那還記得她這個母妃長什麼樣。
高忱挽著他小手,笑眯眯道,“走,咱們捉鳥去。”
“還要烤著吃。”
“為何要烤著吃?”高忱問。
小皇帝得意的回道,“小餅子說他小時經常烤麻雀吃,可好吃了。”
小餅子是個小太監,什麼樣的人會進宮做太監?肯定是日子過不下去的人,不抓鳥裹腹吃什麼。
高忱一臉笑眯眯,不動聲色。
身後的隨從接收到信號,悄悄從旁邊走了,沒一會兒,七、八歲的小餅子命喪皇宮。
一直到傍晚出宮,嬰雅都沒機會跟兒子單獨呆上一會兒,“璉兒……”她剛開口。
高忱便打斷她的話,“要是想進宮呆在你兒子身邊絕無可能。”太皇太後是他的姐姐,是高家之人,他不可能答應。
“可是你看璉兒身……”
“人已經被殺了。”高忱說的比捏死一只螞蟻還輕松。
嬰雅道,“殺了一個,下一個還是這樣呢?”
“那就再殺。”一搖一擺,長袍曳地,晚風吹過,如魅如惑。
接連被堵,嬰雅深吸一口氣,轉身各行其道。
“別忘了你怎麼能進的皇宮?”高忱腳步沒停,也沒朝身後看,還是知道那女人過河拆橋。
“楚王的部下在京城落腳,查到圖在那小娘子身上。”
高忱停腳,“你的意思是季 拿到了?”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嬰雅離開。
侍從連忙上前,小聲道,“據我們的查,攝政王抓了兩個,今天親自去大理寺審人。”
那就沒拿到圖,若是拿到了,人早就殺了還審個屁。
“姓沈的小娘子……”
“回爺,沒查到在哪里?”
高忱皺眉,“季 所有的別院都查了?”
隨侍嚇得頭一縮,撐著膽子道,“也……也許還有我們不知道的私人宅子。”
有可能,高忱難得沒有為難屬下,“仔細查,一定要找到人在哪里。”
“是,殿下。”
隨侍剛想退後,像是想到什麼,又靠到主人身邊,“爺,有沒有可能,沈小娘子被接到攝政王府?”
高忱抬起的腳停住了,“他會?”
隨侍小意討好的笑笑,“小的只是猜猜。”
高忱腳落下地,一晃一搖,“別的我不知道,可是在女人這件事上,季 拎得清的很,連嬰雅這樣的名門之後都沒什麼機會進入他的攝政王府,他對府上的女主人挑剔的很。”
“是是。”小隨侍跟著拍馬屁,“咱們爺也是,能有資格做爺妻的女人還沒出生呢?”
高忱一愣,隨即大笑,“賞!”
有吃有喝,還在冰房里養傷,沈初夏知足了,唯一不放心的就怕家人擔心她,她寫了幾封信請丫頭送出去。
小丫頭拿到信感覺很為難。
“行,那我等殿下來了自己給。”
小丫頭細辛一听這話,那敢,連忙接過信,“是,奴婢這就去找木侍衛。”
兩個小丫頭離開,沈初夏又一個人,只好逗鸚鵡,“小綠哥,你說有什麼窗子什麼的,我能逃出去嗎?”
“歇歇……”
“嘁。”沈初夏都不想跟個鳥計較,她轉頭,“小紅妹,你說我用美人計怎麼樣?”
小紅妹在籠子里撲楞著翅膀,“美人……美人……”
“美你個頭呀……”沈初夏低頭,“一身傷,連個美人計都沒辦法使,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她撲倒床上哀嚎。
“美人……美人……”小紅妹還是叫個不停。
煩得沈初夏躍起身,“給我……”發現門不知什麼時候開了,季 負手而立。
門外,光線傾灑而進,越顯黑衣男人神清骨秀,氣宇軒昂,骨子里都透著高雅翩然,像是誰家貴公子,惹人心神蕩漾,又不容半分肖想。
現代媒體,沈初夏什麼鮮肉月餅沒見過,可愣是被當場愣住,只想做他的裙下之臣。
“听說某人想使美人計?”
“……”沈初夏回過神,連忙起身站好,想想又不對,他憑什麼關住她,讓她沒得自由,她敬他個屁,一氣之下,一屁股坐回床邊,故意不理他。
季 挑眉。
身後丫頭隨從個個識相的退了出去。
“美人計也不是不可以。”
“嘁……”雖然是天花板,可也駕不住天天看審美疲勞,沈初夏見某人走過來,身子換了個方向,就是不看他。
季 挨著她坐下,“傷口怎麼樣?”伸手去剝她衣領。
沈初夏對他這個動作已經免疫,不就是看看鎖骨周圍的皮膚嘛,現代人穿吊帶,露得比這個還多呢,她不以為意,“殿下,你看,我的傷都結痂了,該讓我回家了吧。”
季 好像沒听到她講什麼,前鎖骨,後背都仔細看了看,甚至用指腹觸了觸起翹的結痴皮,看到痂下沒什麼疤痕印,暗自滿意,為了徹底沒有疤痕印,還需要食療調養一段時間。
伸手拉好她的衣領。
她都這麼丑了,狗男人還看得下去,還不讓她回家,真是邪門了,沈初夏故意又把衣領扯下,露出脖頸,頸下可都是鞭子打的傷疤,很難看的。
她要把他難看死。
幼稚的動作卻博得‘美人’一笑,“我到是不介意你現在就成為我的女人。”
“……”沈初夏懷疑自己的耳朵,連這個樣子他都下得了嘴?他得饑渴到什麼程度,倏一下合上衣領,看似一本正經面不改心,實際心跳如雷,慌一批。
不會吧,老男人這是在撩她?
房間突然詭異的安靜。
沈初夏的目光不知道朝那里看,“那……那個殿下……我想去看看鋪子建得怎麼樣了……”
“我幫你看過了,很好。”
沈初夏轉眼看向他,“可是殿下,我家人這麼多天沒見到我,他們會擔心我的。”
“沒事,我已經讓人告之過沈元兩家。”
“啊……”沈初夏大腦迅速反應,“你……怎麼告訴他們?”
“在我這里。”
在他這里?沈初夏的神經像是被觸到了什麼點, 的一下子站起來,“殿下,你說過的我只是你的門客,怎麼能出爾反爾?”
季 仍舊坐著。
她站。
他坐。
一低頭,一個仰頭。
一個情緒激動,一個慢慢變得冷漠疏離。
“怎麼個出爾反爾?”他眼神涼薄。
涼得沈初夏的心跟著涼下去。
她轉頭不看他,“沈家有家訓,女兒不能為妾為外室。”
季 眸微束,慢慢起身,“你覺得沈家家訓在我這里有用?”
沈初夏听到他這話,心驚膽顫,猛然轉頭看向他。
在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眼淚簌簌而下,牙咬著唇,倔強而不屈“那是殿下的事。”
季 低頭,屬于他的,那些早就應該消失不見的孤寂和涼薄,位高權重冷漠和距離感,此刻如洪水一般無孔不入地往她骨縫里鑽。
那種凌厲孤傲,讓她遍體透冷。
季 撇了她眼,負手而走。
經過一個多月的日夜趕工,荒蕪的北護城河邊變得煥然一新,數座新鋪子豎起,荒涼的碼頭一下子熱鬧起來,大大小小的船只都朝這邊停靠過來,他們紛紛上岸尋找新的商機。
鋪子馬上就要開業,還是不見沈小哥,俞老板急死了,“小兔子,小哥兒的傷還沒有好嗎?”
沈初夏對外的傷是不小摔了跤。
小兔子搖頭,“我也急呢,可是得志哥說她的腿不便還是醫館里。”
“那家醫館啊,我去看看。”
小兔子聳聳肩,“是攝政王派人接的醫館。”
“那是太醫院了?”俞老板咋舌,那還真不是他們這種平民能去的。
與季 鬧翻,沈初夏以為他會關她一輩子,愁得好幾天沒心情吃飯,人一下子瘦子,小丫頭細辛跑過去找木通。
木通真是搞不懂自家主人了,他都跟沈小娘子鬧過幾回了,不喜歡就甩了唄,還留著干嘛,實在不行,那就心一橫給沈小娘子一刀,省得以後再生悶氣。
“木侍衛,你看怎麼辦,要是再不好好吃飯,人就能沒了。”
細辛從小就是奴婢,知道大宅門里的一套,看似沒打沒殺,同樣能置人于死地。
主人最近心情不好,木通也跟著受了氣,心里埋怨沈小娘子就不能哄著點殿下嘛,一生氣,說話聲音難免控制不住。
“不吃就不吃,隨她去。”
房間門卻倏一下打開了。
木通嚇得一哆嗦,“殿……殿下……”主人炎涼的目光能殺人啊,撲 一聲,他跪下,“殿下饒命!”
季 抬眼。
望的方向好像是某人住的地方。
“告訴她,什麼時候身上的沒疤沒痕了就可以出去了。”
“……”
木能與細辛悄悄相視一眼,殿下這是幾個意思?他還喜歡沈小娘子,不僅如此,還放她自由?
“是,殿下。”細辛連忙跑回去把好消息告訴沈小娘子。
沈初夏有些不相信。
“真的,殿下真這麼說。”
哦。沈初夏心道,我不相信也得相信,這可是他的地盤。
有了目標,沈初夏又開始吃吃喝喝。
有一件事,沈初夏其實是承認的,雖然季 總是一副吃死人的樣子,可是對她的傷確實不錯,除了太醫醫治,還有種食療藥澡,簡直全方位無死角的去疤痕。
雖然她對他的目的抱有懷疑,可是以後能不能讓他得逞,那是另一說,現下,該感謝的先感謝吧。
怎麼感謝呢?居人屋檐下,要錢沒錢,要物沒物,好像只能說幾句好話,可她又出不了房間,連討好的話都沒辦法說。
等等,她想起來了,可以書信嘛。
兩天後,季 收到了某人的第一封道歉信(拍馬屁)。
尊敬的殿下你好提起筆,一時之間不知從何謝起,那就從你救我……
什麼狗屁不通的文,沈傳臚(科舉第四名)文筆斐然,他的女兒就寫出這麼個東西?
某人嫌棄的就差扔了書信,可是木通明明看到他嘴角翹的就差到耳後,為了保住小命,他悄悄的退了出來,小心緊慎的關上了書房門。
書房內再無他人。
季 笑了,小女人,一天不打就上房揭瓦。
六月天,天氣熱到狗都難喘氣的程度,沈初夏身上的傷完全好了,好到她好像曾經從沒有受傷過。
這該死的封建特權,果然是就是香啊,什麼神仙藥都弄得來,搞得她居然一點疤都沒有留。
“我可以離開了吧。”細辛與茴香相看一眼。
沈初夏秒懂,“不為難你們,趕緊幫我去問一聲。”
“是,沈小娘子。”細辛連忙去前書房。
“等一下。”為了防止某人不認賬,沈初夏覺得還是書信一封比較穩妥,連忙提筆寫了三大頁,寫好後吹一吹放進信封,“一定要交給殿下。”
“是,沈小娘子。”
夏種之後,六月天,是洪水多發季節,季 一邊忙防洪,一邊科考重新開始千頭萬緒,木通一直等到中午吃飯,才把信遞給主人。
近二十天,攝政王府里好像沒有沈初夏這個人,季 也以為自己忘了有這麼一個小娘子,當他拿到三頁長的書信,特地跟第一封只有幾行的信相比,臉色瞬間不好了。
“殿……殿下……過一會兒,魏大學士等下要過來說科考之事……”木通的言下之意是,殿下有空你就趕緊讀一下信,沒空就放一邊。
為了讓魏敏堂有個合適的身份做主考官,季 授于他為文人閣大學士,正五品,並不是實權官職,一個尊稱頭餃,但可給皇帝做顧問,要是得皇帝寵信,虛職也會成肥差。
三頁都寫了什麼呢?
全都是溜須拍馬歌功頌德的虛言之詞,沒一句正形的,季 真的氣的扔了信。
木通偷偷瞧了一眼桌角就要落下地的信頁,瞄到了句殿下像山川一樣令人仰止,像大海一樣擁有廣闊的胸懷,肯定對小女子說過的話是算數的,那殿下我就收拾收拾回家了……
明著拍馬,暗戳戳怕他說話不算數,季 真的氣得不輕。
細辛回到房間,沈初夏連忙問,“怎麼樣,殿下讓我走了嗎?”
“听木侍衛說他很忙,不知道啥時能看到信。”
這樣?真忙還是推托之辭?
不管了,這個鳥籠子,沈初夏是一天也呆不下去了,連忙找了一件最普通最樸素的衣裳換上,什麼也沒帶,推門就出。
細辛與茴香相視一眼,站著沒動。
沈初夏頓住腳,發現兩個丫頭沒攔她,心情一松,繼續往外,走廊里也沒了侍衛。
真的可以出去了?
沈初夏一激動,小跑起來,連跑邊問,“請問大門在哪里?”
回廊里的侍衛伸手一指。
沈初夏跟密室逃脫一般,沿著一路侍衛的指向,一路跑出了大門。
跑出大門,氣喘的不行,停下歇氣,突然想到什麼,下意識轉頭看向身後門匾,赫然寫著四燙金個大字——
攝政王府。
她傻住了。
那她剛才像什麼?一路跑,跟瘋子有什麼區別。
一顆心除了想死,還有深深的震撼,她居然從那個曾經仰望而無可企及的地方跑出來?
------題外話------
n年以後,季 的女兒說這是母親給你的第一封情書吧。
某女狗屁的情書,這是壓迫階階的罪證。
某男得意女兒說的都對。
某女果然女兒就是男人上輩子的情人,她干不過,拜拜,她去涼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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