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雁點了點頭︰“沒錯!”
阮梓欣乞求的眼楮望著她,急切地問︰“雲雁,告訴我,孟大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于是江雲雁將孟源的身世,原原本本地告訴了阮梓欣。
“梓欣,如果你真的愛源哥哥的話,我希望你能夠幫他,幫他走出復仇的痛苦里,找到生命活著的真正意義!”江雲雁肯求道。
“雲雁,你放心吧。我一定會盡我最大努力的!”
……
咖啡館的角落里,昏黃的壁燈渲染著室內的浪漫。
阮梓欣右手的調羹輕輕攪動著咖啡,左手托著下巴,望著杯中那黑色的漩渦,不止該如何開始這一次的交談。
“梓欣,你今天叫我出來,到底有什麼話想跟我說?”梁肖忍不住開口問道。
“梁肖,我今天叫你來,就是想跟你說清楚。我愛孟大哥,不管他愛不愛我,將來會怎麼樣,我都會繼續愛他、繼續等他!”
梁肖的臉上像打了一層石膏,臉色的原本的驚喜徹底消失了。
“這就是你今天叫我出來的目的?”
“不完全是,其實我今天叫你出來,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想告訴你!”
“什麼事?”梁肖淡淡地問。在他的心里,他並不覺得,阮梓欣還有什麼事情,會比這件事情更加重要了。
“是關于徐萬閑和你爹的事!”阮梓欣皺眉說道。
梁肖眼楮閃亮了一下。“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阮梓欣頷首︰“這件事,跟孟大哥的身世有著莫大的關系!”
……
“抱本賭坊”的辦公室內。
徐萬閑打開寫字台的抽屜,從里面拿出一支手槍,“啪”地一聲拍在桌上。
“徐叔叔!”孟源看著徐萬閑,眼楮瞪得銅鈴般大。
“源兒,你把槍拿著!”徐萬閑的語氣很強硬,悻悻地說︰“今天晚上,梁慶昱約我在格萊頓酒店吃飯,到時候你跟我一起去,找機會就干掉他,替你爸媽報仇!”
“可是梁慶昱一定會派很多隨從一起去,我們只怕沒有這麼容易下手。”
“怎麼,你怕了?”徐萬閑低沉著聲音說。
孟源搖了搖頭︰“我不是怕,我只是覺得這麼做太魯莽了,我們應該想一個萬全之策!”
“萬全之策?梁慶昱手底下那麼多保鏢,暗殺他絕無可能,根本沒有什麼萬全之策!”徐萬閑黑色臉說。“而且他是一只老狐狸,難得肯放下戒備,肯現身跟我們見面。如果我們再不下手,就再沒有這麼好的機會了!”
“可是徐叔叔,這不是很奇怪嗎?梁慶昱一向謹慎,這一次,怎麼會突然……“
“因為他已經知道了你的存在!”徐萬閑淡淡地說。“我不知道,他究竟是從哪里打听的消息。不過,如果不是因為要見你,我想要讓他現身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既然梁慶昱想見的人是我……那麼,徐叔叔你就讓我一個人去好了!”孟源說。
徐萬閑斬釘截鐵地說︰“不行!”
“徐叔叔……”
“好了,此事不容再議了!這把槍你拿著,以防萬一!”徐萬閑臉上是孟源少見的嚴肅和執著。他抓起寫字台上的手槍,隨手朝孟源拋去。
孟源一抬手,端端的將手槍握在了手中。
……
梁公館,書房內。
梁慶昱躺坐在黑色辦公椅上,端詳著那把塵封了許久的手槍。他看似漫不經心地用灰色格子的手帕擦拭著,滿腦子回憶的都是當年他帶著親信殺害大哥一家三十幾口人的情景。
當年若非他一時不平,利益燻心,也不會釀成如此無法挽回的悲劇。
那時,他就已經知道大哥的孩子可能被人悄悄帶走了。也許是為了使良心好過一些,他才沒有派人繼續追殺。
只是想不到,如今這個孩子居然還活著,並且打算替父報仇!
那麼,好吧!
該來的遲早是回來的!
當年他種下的因,就注定會有一個果在等著他!
二十年來,他每晚都做著噩夢,日夜活在自責和內疚中,現在也是時候有一個解脫了!
突然,房門被叩響了。
“進來!”梁慶昱忙將手槍揣進衣袋里,抬首高聲道。
“爸,你找我?”梁肖推門走了進來。
“你過來!”梁慶昱神色凝重,幽暗的眸子目不轉楮地望著他。
梁肖心里隱隱有些不安,莫名地覺得恐慌。
“坐!”梁慶昱道。
梁肖隔著寫字台,在父親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他探尋地目光落在梁慶昱的臉上,半晌才開口道︰“爸,听說你今天晚上約了徐萬閑和孟源?”
“嗯!”梁慶昱點了點頭。
“爸,你應該知道,孟源他想殺你!”梁肖急道。
“當初我殺了他們家三十幾口人,現在就算他要取我的性命,也是無可厚非。”與梁肖相比,梁慶昱顯得十分淡定。
“爸……”
“我叫你來,是有一樣東西要交給你!”梁慶昱道。
“是什麼?”梁肖問。
“那樣東西,我已經鎖在了保險櫃里。今晚過了十二點,你再將保險櫃打開,把里面的東西取出來吧!”梁慶昱道。
“爸,到底是什麼東西?”梁慶昱越是神秘,梁肖越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到了晚上,你就知道了!”梁慶昱囑咐道︰“不過你一定要記住,沒有十二點,一定不許打開!”
“好!我記住了!”梁肖點了答應。
“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
夜,悄無聲息地來了。
黑幕籠罩著格萊頓酒店的上空,神秘而鬼魅。
剛剛被雨沖洗過的柏油大馬路,如同一面黑色的銅鏡,映著道路兩旁的彩燈和路人的影子。
一輛黑色的轎車疾馳過來,停在了酒店的大門前。
門童上前彬彬有禮地打開了車門,梁肖神色凝重,邁步從車內走了下來。
他緩緩摘下頭頂黑色的氈帽,抬首望了望這如墨般的上空,眉心不覺緊皺了一下。
“走吧!”徐萬閑從車內出來,低沉地道。
梁肖垂首,應了一聲。兩人並肩,走進了那金碧輝煌的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