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鷹般的雙目閃爍著寒光,一呼一吸都足以將周圍的空氣凝結成冰。
“你這個混-蛋!”阮梓銘長腿上前一邁,右拳已經揮到鄒俊瓏的臉上。
這一拳打得不輕。鄒俊瓏側身便躺倒在地,唇角被擦破了皮,鮮紅的血液流了下來。
“梓銘,住手!”江雲雁上前拉住了阮梓銘,黛眉深蹙,驚聲勸道︰“你誤會了,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我誤會?”他用力捏住她的下顎,眼神陰冷而恐怖。“如果說,我連自己的眼楮都不能相信的話,你告訴我,我還能相信什麼?”
鄒俊瓏踉蹌地站起身來,一手抹去唇角的血漬,然而新的鮮血又涌了出來。他索性吐了一口夾雜著血腥味的唾沫,也不去管那還在流血的唇角。
“不關雲雁的事,你放開她!”鄒俊瓏雙臂下垂,雙拳微微緊握著,悻悻地說。
“我當然知道不關她的事!”阮梓銘扭頭看向鄒俊瓏,右手卻沒有絲毫從江雲雁下顎抽離的意思。
“嚴格論起來,雲雁算是你的表嫂……我曾經說過,不想听到你直呼她的名字!如今……你居然趁我不在,都‘動嘴’了!你可真有能耐!”阮梓銘冷冷地說著,每一個字都像是在冷水中浸泡過的一樣。
“雖然我不屑跟你解釋,但是……為了雲雁,我必須告訴你。我們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你們?”阮梓銘的眼楮微微虛了起來,黑眸陰冷,“你是你,她是她,能夠跟她稱得上‘我們’的,只是身為丈夫的我!你……算老幾?”
阮梓銘幾近羞辱的話,讓鄒俊瓏憤怒至極。只是,他扭頭看向江雲雁。
她緊蹙著眉頭,輕輕搖著頭,示意他不要跟阮梓銘爭執,鄒俊瓏只能選擇隱忍。
……
鄒俊瓏沒有上樓去找阮梓欣,而是直接離開了阮家。
臨走時,阮梓銘說不想再見到他。
鄒俊瓏似乎冷笑一聲。很好!其實,他也再沒有來阮家的必要了!
……
阮梓銘沒有給江雲雁解釋的機會,悻悻地回臥室換了一身西裝,便匆匆出門了。
今天晚上,他有一個應酬,原本是想回來換衣服,順便通知江雲雁,讓她不要等他,晚上早點休息。
可如今,他連一個字也沒有留下。
……
冬季的夜晚,總是特別的漫長。
江雲雁獨自守在窗外,望著花園里漆黑的風景。
她不怨梓銘,只恨自己為什麼一時心軟,沒有拒絕俊瓏的請求。
其實,她心里是清楚的。她愛梓銘,尤其是現在,她有了梓銘的孩子,他們一家三口原本應該快樂的生活……可是,總是有一種無形的壓力,使她和梓銘無法完全走進彼此的世界。
江雲雁知道,那是源自于梓銘內心的仇恨和猜疑。
終于,江雲雁還是熬不住,上床休息去了。
畢竟,她不能逞強,得多為肚子里的孩子考慮。即便自己不睡,孩子也是要休息的!
因此,阮梓銘什麼時候回家,她一點也不知道。
……
阮梓銘進了小洋樓,便倒進了長沙發里。
此時,已經是凌晨兩點了。
除了守夜的張嫂之外,其余的人都已經睡下。
“大少爺,我扶回房里去睡吧!”張嫂說著,上前伸手便要去扶阮梓銘。
“不要你管!你走開!”阮梓銘眼神渙散,揮手推開張嫂,只軟軟地躺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張嫂無法,只得默默泡了一盅茶,擺放在阮梓銘面前的茶幾上,柔聲喚道︰“大少爺,起來喝點茶吧,心里會舒服一點。”
“呵呵……”他似乎是冷笑一聲,“喝茶,並不是能使我的心里好過一些。喝酒,才能讓我暫時忘記煩惱!”
張嫂不明白他這話的意思,不過看情形,料想是和江雲雁吵架了。于是也不敢上樓去打擾江雲雁,便勸道︰“大少爺,天冷了,你回屋里去睡吧。”
“我就在這里睡。”阮梓銘擺了擺手,“你別管我,去睡你的!”
張嫂早已困得不行。既然阮梓銘說了,便點頭答應著,回自己房里去了。
阮梓銘右掌往微躺的額頭上一搭,只覺得腦袋天旋地轉得厲害。
突然,樓梯那邊似乎傳來緩緩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他扭頭望去,是江雲雁穿著睡裙,披散著長發,走了過來。
阮梓銘微微坐起身來,怔怔地望著她,半晌才問︰“你怎麼還沒睡?”
“我有些口渴,下樓來倒杯水。誰知道,看見梓銘哥你在這里……”
那一聲“梓銘哥”讓阮梓銘的救醒了一半。他睜大眼楮才看清,原來眼前的人不是江雲雁,而是杜美玲!
杜美玲第一次听到阮梓銘如此溫言細語,心里比吃了蜂蜜還甜,于是放大了膽子,彎腰探手,觸向阮梓銘發燙的額頭。口中還故作柔媚︰“怎麼這麼燙?梓銘哥,你為什麼喝這麼多酒?該不會是跟江雲雁吵架了吧?”
話音未落,阮梓銘已經鉗住她的手腕,一把將它甩開︰“不用你多事!”
“梓銘哥,你這麼醉,我怎麼能不管呢!反正這會兒,家里的人都睡下了……”杜美玲索性撲向阮梓銘的胸膛,嬌柔地說︰“……我留下來照顧梓銘哥,替梓銘哥醒酒,是不會有人知道的!”
阮梓銘驀地站起身來,一把將杜美玲拋在沙發上,使她落了個空。
“你不要臉,我還知道羞恥!”阮梓銘雙手插進褲袋,緩緩上樓,只幽幽地拋下這麼一句話。
杜美玲右拳狠狠地重擊了沙發兩下,算是出氣。她望著阮梓銘離開的背影,直恨得咬牙切齒,心里暗罵著︰我不會讓你們好過的!
……
阮梓銘跌跌撞撞,開了臥室的房門,回到屋里。
盡管他的動作很輕,但還是吵醒了睡夢中的江雲雁。
她翻身坐起身,隨手按開床頭的電燈開光。剎時,微亮的光芒充滿了整個屋子。
阮梓銘下意識的眯虛了一下眼楮,待再睜開時,江雲雁已經上前將他扶住。
“怎麼喝得這麼醉?”她的聲音很溫柔,沒有絲毫的責備,充滿了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