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家娶親已經是一件轟動的事情了!阮家三位少爺同時娶妻,更是當地的大新聞。全城的百姓,幾乎都跑來圍觀。阮家大門內和大門外,人山人海,喧鬧聲幾乎蓋住了司儀的聲音。
阮振宇吩咐下人,給外邊的“自來客”每人發了一個小紅包,才不至于引起混亂。
警察局長半開玩笑向阮振宇說︰“早知道,我應該派一些手下過來,維持秩序!”
阮振宇哈哈大笑道︰“哪里有這麼嚴重。鄉親們也是給面子,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今天對阮振宇而言,可算是一生中最開心的時刻了!不僅僅是因為他的三個孫兒都成了親,更是因為他看到了“久違”的長孫梓銘——哪怕只是片刻或是幻覺!
……
相比起樓下和花園里的喧囂,小洋樓的二樓上就顯得安靜多了。
杜美玲在送進洞房的那一刻,已經自己揭開了頭上的喜帕。
“哎喲,新娘子,你可不能……”
“滾,給我滾出去!統統給我滾出去!”杜美玲不等喜娘說完,一邊吼叫著一邊將她往外掀。
阮梓奕低眉順眼地向喜娘道︰“你先出去吧。”
“可是,新娘子和新郎官還沒有喝合巹酒……”
“我讓你喝!”杜美玲抓著桌上的酒壺,便朝喜娘頭上砸去。
“啊喲!”喜娘驚叫一聲,忙縮頭躲過去,直嚇得額頭冒汗。
隨著酒壺破碎的聲音,醇酒灑了一地。整個屋子里,充滿了酒香!
“還不滾!”杜美玲一聲喝道。
喜娘听了,只得怔怔地點了點頭,夾著尾巴逃出了房間。
“你也滾!”杜美玲朝阮梓奕喝道。
阮梓奕也不作聲,只得關上房門出去了。
他從來都知道︰自己這只癩蛤蟆,是配不上美玲那只白天鵝的!
……
阮梓熙欣喜地在喜娘的指示下,完成了撒帳、坐帳、交杯等儀式。
一時間,喜娘出去了,房間里只剩下他跟他的新娘子。阮梓熙寬闊的胸膛起伏著,他眼楮直直地盯著身旁那一身紅裝的女子。激動得發抖的右手好幾次抬起來,想掀開那張喜帕,卻還是沒有勇氣。
終于,他握住了那雙放在裙擺上,白皙的、縴細的雙手。只覺是那麼的柔軟、溫暖!
“是你嗎?真的是你嗎?我不是在做夢吧?”他沙啞著聲音說,“你知道嗎?這一年對我來說,就像是一個世紀般漫長。原諒我沒有能夠去看你!天知道,我的心早已經飛去你那里無數次了!都是這該死的規矩,讓我好像活在了下輩子似的!不過,也正是如此,才讓我更加珍惜這份得來不易的感情!”
“你說得真好听!”喜帕下的董思敏,一張小臉越發滾燙了起來。
阮梓熙听了這個聲音,不禁渾身一震!這聲音,不是雲雁!?
他瞪大眼楮,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當即抬手,一把掀開那繡著龍鳳呈祥的喜帕。
“是你!怎麼會是你?”阮梓熙頓時面色慘白,慌亂中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梓熙……”
董思敏正要去扶他,他卻敏感地翻身爬了起來,迅捷地躲開了她。仿佛讓她踫一下,都會萬劫不復似的!
“為什麼會是你?一定是弄錯了!”阮梓熙似乎是自言自語的說。
“你以為是誰?”董思敏面色驟變,眼楮里蒙上了一層霧水,透露著悲傷和絕望。
“雲雁呢?我的新娘,不是雲雁嗎?”阮梓熙顯然還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董思敏的眼淚奪眶而出,她這才徹底頓悟,哽咽道︰“原來你的心里,一直都只有雲雁?”
“思敏,你怎麼會在這里?一定是弄錯了,是不是?”阮梓熙抓住她的雙肩,用力的晃動著︰“雲雁……雲雁一定是被送錯,去了大哥房間!走,我們去把她換回來!”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認為雲雁一定在大哥的房里。也許,他根本就是在自欺欺人,始終不肯承認這一切原本就是母親沈文君的騙局!
阮梓熙只是拉董思敏的手,便往門口拖。他的力氣很大,像一頭發狂的蠻牛!
董思敏甩不開他的手,只是狼狽的被他拽著,羞辱和憤慨充滿了她的內心,終于大哭了起來。
另一只手,憤憤地一記耳光甩在他的臉上。羞憤的淚水沖花了妝容,董思敏哭著罵道︰“阮梓熙,你實在太過分了!就算你不喜歡我,也不能拿我去跟你大哥交換老婆啊!你當我是什麼?讓我告訴你,搞錯的人是你!由始至終,跟我訂親的人都是你,不是你的大哥!”
“不……不……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阮梓熙整個人怔住了,目光呆滯。他甩了甩頭,自言自語地重復著那兩句話。
“原來你根本不是心甘情願要娶我!”董思敏突然仰頭大笑起來。她的笑聲,听起來是那麼的淒涼。
半晌,她目光再次落在阮梓熙那張慘白得接近病態的臉上,渾身的力氣好像在這一瞬間全部泄光。“不管你願不願意,接不接受,這已經是一個事實了!我是你的妻子!而雲雁,是你的大嫂!”
“不……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阮梓熙大叫著,發瘋似的,轉身開門,逃出了這個房間,好像逃離一場噩夢似的。
而他的身後,董思敏已經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掩面痛哭起來。
……
阮梓熙直徑沖進了阮梓銘的房間。此時阮梓銘正和江雲雁喝著交杯酒。
房里的喜娘和杜蕙蘭一見到橫沖直撞的阮梓熙,都吃了一驚。
喜娘忙上前攔住阮梓熙,問道︰“二少爺,你怎麼到這里來了?這里是大少爺的新房,你不能隨便進來,這樣不合規矩!快出去!”
“你給我滾開!”阮梓熙一把將喜娘推倒在地上,上前一把便摘下江雲雁頭上的喜帕。
只見江雲雁兩靨生花,眉如墨畫,靈動的雙眼怔怔地望著他。這是阮梓熙見過她最美麗的時刻,美得是那麼不真實,那麼令他心痛!
阮梓銘黑水晶般深邃的眸子,射出兩道寒光。他驀地站起身來,一掌將阮梓熙推開兩步,如大山般擋在江雲雁的面前。豈有此理,他的新娘怎能讓其他的男人掀開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