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得索和曹大有出了于秋葉的家門，室內只剩下于秋葉和兒子曹葦。
于秋葉邁進書房，生氣地說︰“葦子，上初中了，怎麼不懂事？你陳叔叔遠道而來，一中午就不給他說句話！”
曹葦轉過臉，帶有敵意︰“你讓我說什麼，讓我喊他爸？”
“你——”于秋葉臉憋得通紅，說不出話來。
曹葦和于秋葉杠上了︰“媽，你到底有幾個男人？”
于秋葉心里猛一陣痛，她手顫抖著，猛然抓起陳得索喝茶的杯子。“叭”一聲摔碎，喝道︰“我有兩個男人，有兩個男人！你明白嗎？！”
曹葦也不示弱︰“我不明白，我不明白！我只有一個曹爸爸，沒有陳得索！”曹葦說完，想走。
于秋葉吼叫︰“你站住！”她上前一步，照曹葦臉上�一耳光，“你不明白，我讓你明白！”
曹葦捂著發紅的臉，驚愕地站住不動了。于秋葉哭訴︰“那個年代，那種形勢，我才有兩個男人，才有你和枝妞！你就是陳得索的親兒子！”
曹葦也哭起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于秋葉向兒子訴說端詳︰“你外祖父于偉忠，抗日戰爭前在孔廟鎮小學教書。陳得索的父親陳國清，他母親艾靈都是你外祖父的學生。1938年冬，日軍進犯中原，華西淪陷，孔廟小學解散，國民政府選派1http://yw.api.qq.com/html-chapter-2689http://yw.api.qq.com/html-chapter-2689http://yw.api.qq.com/html-chapter-2689http://yw.api.qq.com/html-chapter-2689http://yw.api.qq.com/html-chapter-26890-1532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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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老師和1http://yw.api.qq.com/html-chapter-2689http://yw.api.qq.com/html-chapter-2689http://yw.api.qq.com/html-chapter-2689http://yw.api.qq.com/html-chapter-2689http://yw.api.qq.com/html-chapter-26890-1532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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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精英少年南遷漢鎮，其中老師有你外祖父于偉忠，學生有陳得索的父母陳國清和艾靈。他們一行到漢鎮遭日軍轟炸，死傷一半，又輾轉到渝都中學。你外祖父繼續教書，陳國清、艾靈等同學插班上初中、高中。1949年春，渝都中學師生和市部分工人群眾舉行了聲勢浩大的“爭溫飽、爭生存”罷課和示威游行。你外祖父于偉忠和陳國清因積極參與這次群眾運動而被捕關進歌樂山白公館監獄。11月27日，國民黨渝都當局對白公館、渣滓洞革命進步人士進行大屠殺，到了晚上1http://yw.api.qq.com/html-chapter-2689http://yw.api.qq.com/html-chapter-2689http://yw.api.qq.com/html-chapter-2689http://yw.api.qq.com/html-chapter-2689http://yw.api.qq.com/html-chapter-26890-1532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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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多，白公館僅剩下19人了。白公館當看守班長楊慶典，由于平時受獄中羅廣斌、徐曉、于偉忠也就是你外祖父等人感化，在緊急關頭舉大義打開牢門放走了監獄剩下的人，其中有你外祖父于偉忠和你爺爺陳國清。他倆逃出後，和楊慶典和你奶奶艾靈匯合，遇到解放軍宋名、單虎、謝先團部；之後你外祖父于偉忠隨宋名入伍，楊慶典隱姓隨陳國清、艾靈回孔廟小學任教。
“1951年春，華西縣安全部門截獲了台島發往華西的無線電密文叫‘柏子山計劃’。縣委書記宋名指示孔廟鎮武裝部長謝先、縣公安局長單虎具體負責偵破，你外祖父當時是縣委辦公室主任負責督辦。有一次，你外祖父于偉忠和你爺爺陳國清對話，被孔廟小學教導主任吳明法听到一半，舉報孔廟小學體育老師“老趙”和你爺爺陳國清是特務。謝先、單虎信以為真，認定你爺爺陳國清是潛伏的特務，是‘柏子山計劃’案的參與者。一天下午，謝先指使吳明法等人毆打你爺爺陳國清，逼他交出手槍和電台，但你爺爺陳國清拿不出。他們又反復到家搜查勞而無獲，就氣急敗壞地把你爺爺吊到梁上繼續毆打。到晚上1http://yw.api.qq.com/html-chapter-2689http://yw.api.qq.com/html-chapter-2689http://yw.api.qq.com/html-chapter-2689http://yw.api.qq.com/html-chapter-2689http://yw.api.qq.com/html-chapter-26890-1532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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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左右，校長陳青岩從梁上卸下來，請你爺爺到他住室吃飯喝酒，不料第二天早晨卻發現你爺爺離奇吊死在教導處歪脖柏樹上。你爺爺死的當天晚上，你艾靈奶奶生下陳得索。他們母子相依為命，艱難度日。
曹葦呆站，傾听。
于秋葉繼續訴說︰“196http://yw.api.qq.com/html-chapter-2689http://yw.api.qq.com/html-chapter-2689http://yw.api.qq.com/html-chapter-2689http://yw.api.qq.com/html-chapter-2689http://yw.api.qq.com/html-chapter-26890-1532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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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春，華西鬧饑荒，他們母子從華西逃荒到曹家集羅成墳。1968年我和你外祖父下鄉到華西曹家集大隊，大家都淪落到此，互相照顧，我和陳得索相戀懷上你。1969年冬，陳得索母子被遣返孔廟鎮陳家莊老家；陳得索回家後又遭鄰居陳青岩毆打致殘......期間，你外祖父也屢遭懷疑是‘特務’。1969年冬，累病死在“柏國農場”。
“改革開放，形勢好轉，我工作了，你上學了。但是‘柏子山計劃’案仍撲朔迷離，你爺爺陳國清和你姥爺于偉忠是不是特務到現在也沒有定性，我們活著的後人，有責任為他們討回公道，告慰他們的亡靈！”
曹葦點點頭，擦干淚︰“媽，我明白了！”
于秋葉把書包挎到曹葦的肩上︰“好好學習，媽指靠你，曹家指靠你，你爸陳得索更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