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顏甚至覺得當年戰天穆同京城眾多孩童被拐，亦同這幕後布局之人有關。
她曾懷疑當年安排假李柔雪的是戰天逸，但有一件事她一直想不通，當年的戰天逸同戰天穆同樣都是孩子，即便戰天逸自幼便深懂計謀，但憑他一個人，怎麼可能作成這些事情？
除非早有人幫他籌謀，或許當年便有人要害戰天穆，只是對方沒有想到李柔雪為了救戰天穆犧牲自己。
秦慕顏將心中猜測說與戰天穆，最後問道︰“父皇子嗣不多，而當年你和戰天逸也都是孩子，宮中並無南疆人，會是誰能同這些南疆拐子聯手？”
戰天穆俊顏如霜，皺眉沉思︰“後妃不可能，但有一人……”
“是誰？”秦慕顏見戰天穆神情有異，知道他一定想到什麼，忙問道。
戰天穆再次將秦慕顏摟入懷中，幽深鳳眸微動︰“睿親王，戰鋒。”
秦慕顏還是第一次听到這個名字，既是親王，那必然是當今的兄弟。
戰天穆說道︰“北周國內怕是很少有人會記得睿親王，他是皇祖父最小的皇子，當年父皇登基後，皇祖父在離世前曾讓父皇指天發誓，保睿親王一生無憂。”
“父皇向來仁慈，他答應皇祖父不動睿親王，便會保他性命，父皇登基第二年，睿親王便自請離京前往封地漳州，父皇準允，自此睿親王離京後便很少回京。”
“雖是如此，但睿親王的事情卻經常傳入宮中，听聞睿親王前往封地後便生了一場大病，自此變得體弱多病，但睿親王性情變得越來越差，不僅經常流連煙花之地，還時常服用五石散。”
“朝中眾人提起睿親王皆是搖頭嘆息，幾年前我曾見過睿親王一面，他如傳聞中一般，身邊美婢環繞，十分奢靡。”
秦慕顏听後問道︰“你懷疑睿親王所表現的都是表象？”
戰天穆點頭，雖然他同這位小皇叔只見過幾面，但直覺告訴他，睿親王並非表面這般不堪。
若這一切的幕後推手真的是戰鋒，那這戰鋒就太可怕了，當然，這一切不過是他猜測。
秦慕顏雖未見過睿親王，但心中也多了幾分警惕。
現在最重要的是查吳家案子。
說完此事，秦慕顏又想起另外一件事，她坐直身體，神色微沉道︰“你之前不是不知道我為何會留下王三嗎？”
戰天穆記得此人，于是點頭︰“怎麼突然提起他了？”
“我留下他除卻因為他的身世可憐外，我總覺得他很像一個人，但我一直想不起來像誰，直到昨日我去藥房院煉藥時，突然想起一人。”
昨日秦慕顏照常去藥房院煉藥，劉府醫三人如往常一樣協助，煉完藥，王三進屋收拾卻不小心打翻了藥材，劉府醫出聲斥責，王三就跪在地上請罪，秦慕顏本沒有怪罪，但看到王三跪地請罪那一刻，她腦海中電光一閃。
“王三很像死去的方氏！”
“方氏？”戰天穆記得此人。
“就是她。”她當初第一眼看到王三就覺得他的眉眼十分熟悉，加上王三執意留在王府，讓她覺得有些奇怪，這才留下他。
王三留在王府這段時日，表現一直很好，甚至在很短的時間就得到劉府醫另眼相看，讓劉府醫親自為他游說，讓他進了藥房院做事。
在外人看來，王三聰明機敏，又懂藥理是個學醫的好苗子，若沒有那熟悉的眉眼，秦慕顏或許也會將他當做好苗培養。
但她心中一直心存警惕，直到昨日她看到王三跪地請求的神情，竟同當初方氏的神情極為相似。
“當初方氏被伏後，至死也沒有說出是誰派她害祖母，但她臨死時曾想對我說什麼，卻只說了一個‘還’，最後因為體內蠱蟲很快便沒了氣息。”
“我一直在想方氏當時想對我說什麼，她說‘還’，我以為她想說還有其他人，但昨日看到王三，我突然明白她要說什麼。”
秦慕顏看著戰天穆，沉聲道︰“方氏想說的是‘孩子’，方氏在外或許有個孩子，而王三很有可能就是方氏的孩子！”
戰天穆眉頭一緊︰“若王三是方氏的孩子，那他被雲清所救只怕並非偶然。”
“是，一定有人故意制造機會，讓雲清救了他們，王三留在王府或許是為方氏報仇。”
難怪雲清一直無法查清楚王三的身份，必然是有人刻意抹去了王三之前的身份。
至于是誰幫王三，這還要審問才能得知。
“你想怎麼做？”戰天穆問道，他知道秦慕顏心中必然已經有了計劃。
“王三混進王府除卻要為方氏報仇以外，一定另有目的，派人盯著王三，看他每日都見了什麼人。”
現如今還不能動王三，只能先靜觀其變，看他想做什麼。
——
藥房院內，劉府醫正同王三講著藥理，但見王三心不在焉，時不時朝外看。
“可是有什麼事？”劉府醫溫聲問道。
“劉府醫，今日是我休沐之日，我想出府去看看小石頭他們。”
劉府醫是個醫痴，他又極喜歡王三，倒是忘記今日王三休息了。
“行，那你出府去看他們吧。”劉府醫收起醫書，大方說道。
王三高興的蹦起來，又想起這是在劉府醫面前，他忙收斂笑容，恭敬道︰“劉府醫，那我出去了，您放心，我一定會將您方才講的都記在腦子里！”
劉府醫欣慰地摸了摸王三的頭，道︰“王三你是個聰明孩子，莫要辜負我和王妃對你的期望。”
提到秦慕顏，王三神色一頓，他失落地垂下頭，低聲道︰“劉府醫，王妃似乎不太喜歡我。”
“怎麼可能？”劉府醫正色道︰“王妃心善，是個大好人，她對待任何人都是一視同仁，若你真有本事，王妃一定會對你另眼相看。”
見王三還是不太相信，劉府醫笑著道︰“你放心，等過幾日我會重新向王妃請求，收你為徒，屆時你就是我正式的徒弟，王妃的徒孫了。”
王三垂下的眸子一閃，抬起頭後，面上是憨厚的笑容︰“好，我一定不會讓劉府醫失望！”
“好孩子。”(www.101noveL.com)